这些年积攒的所有恐惧、绝望和伤痛，都随着泪水冲刷出去。
你站在一片狼藉的城头，脚下是碎裂的砖石和尚未完全凝固的暗红色血泊。
寒风卷着硝烟和灰烬的味道吹过，撩起你破旧战袍的下摆。
你沉默地看着脚下这片沸腾的海洋，看着那些因劫后余生而陷入癫狂的面孔。
身体里积攒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每一个关节都在呻吟，二十七处伤疤在寒冷的空气中隐隐作痛。
胜利的喧嚣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而遥远。
你甚至感觉不到一丝预想中的轻松或喜悦，只有一种巨大的、令人窒息的空虚感沉甸甸地压在胸口，仿佛整个身体都被掏空了。
主帅的大纛在风中猎猎作响，他骑在高大的战马上，被一群同样兴奋的将领簇拥着，脸上是志得意满的豪情。
他的目光扫过城头，很快锁定了你。
他策马缓缓行至你所在的城墙下，仰起头，洪亮的声音穿透了嘈杂：“陈卒！
我大军的破城尖刀！
先登之功，彪炳此役！
随本帅回京！
你的功勋，当由天子亲自嘉勉！”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权威和一种即将分享胜利果实的慷慨。
周围的士兵爆发出更大的欢呼，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你身上，充满了羡慕、敬畏，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你沉默地立在那里，像一块矗立在喧嚣浪潮中的黑色礁石。
破城尖刀……先登之功……这些曾经让你在血腥中抓住一丝存在感的词语，此刻听来却异常刺耳。
你微微垂下眼帘，避开了主帅灼热的目光，也避开了那些投射而来的视线。
漫长的凯旋之路，像一场华丽而疲惫的游行。
大军如同蜿蜒的巨龙，在初春的原野上缓缓行进。
沿途所过郡县，官吏们箪食壶浆，百姓们夹道相迎，欢呼声此起彼伏。
鲜花被抛洒到队列中，落在士兵们沾满征尘的铠甲和头盔上。
你骑在一匹温顺的战马上——这是主帅特赐的殊荣——走在队伍相对靠前的位置。
崭新的、沉甸甸的明光铠覆盖在你身上，冰冷的金属摩擦着皮肤，阳光照射在打磨光亮的甲片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这身象征荣耀的铠甲，却像一副沉重的枷锁，束缚着你习惯了破旧皮甲的身体，也隔绝了那些喧闹的欢呼。
你看着道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