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边,猛地拔开插销,却只将窗户拉开一道仅容一臂的缝隙,身体严严实实地挡在窗口。
夜风裹挟着凉意卷入,吹得烛火一阵狂舞。
窗外,新帝李珩的身影几乎完全隐没在廊柱的阴影中。
她穿着一身毫不起眼的深色宫人衣裙,脸上没有任何属于帝王的威仪,只有一片同样苍白惊惶的底色,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死死盯着缝隙后的威远侯夫人。
“陛下……” 母亲的声音如同绷紧的弓弦。
“夫人!”
李珩急促地打断她,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颤抖,“紫宸殿的话…是试探,更是自保!
他…他知道的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多!”
她口中的“他”,指向不言而喻——那已葬入皇陵的先帝。
“他留下了东西…足以让任何人都粉身碎骨的东西!
李珩和令郎……不,是令嫒,” 她目光似乎穿透了母亲的阻挡,投向床榻深处的阴影,“我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他那盘棋…是要将我们…将两个‘威远侯’…一同拖入地狱,为他的儿子们彻底扫清障碍!”
字字如刀,剖开了先帝“恩典”背后最血腥的真相!
李澂蜷缩在黑暗中,听着这惊天的秘闻,浑身冰冷,连愤怒都冻住了,只剩下无边的寒意。
“你想说什么?”
母亲的声音冷硬如冰。
“合作!”
李珩斩钉截铁,眼中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那不是帝王的筹谋,而是困兽的挣扎,“我们联手!
找到他留下的‘锁’,解开它,然后…毁了它!
只有毁了那东西,我们才有活路!
否则,无论我是皇帝,还是令嫒是侯爷,都只是他死后棋盘上任人摆布的傀儡,随时会被‘欺君罔上’‘混淆天家血脉’的罪名碾碎!”
她猛地向前一步,几乎将脸贴在窗缝上,压低的嗓音带着一种蛊惑般的急迫:“西北军!
夫人!
那是先帝唯一也最忌惮的砝码!
我登基日浅,根基未稳,朝堂内外虎狼环伺,急需能真正掌控的、如同定海神针般的兵权!
而令嫒…她有忠心的旧部,有李家的血脉!
只要毁了那‘锁’,我以帝王之名起誓:助她真正掌握西北!
不是以威远侯世子的身份,而是以李澂之名!
一个代天巡狩、镇守国门的将军!
届时,爵位虚名,我许她以女子之身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