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
夏初在家,而且…门没关?
这绝不是好兆头。
我轻轻推开门,像猫一样无声地滑了进去。
客厅里很安静。
电视开着,音量调得很低,正在播放清源公司CEO赵哲明的访谈。
屏幕上,那个永远西装革履、笑容温和、眼神深邃如海的男人,正用一种悲天悯人的语调说着:“…痛苦的记忆是旧世界的枷锁。
新世界需要的是纯净、安宁与统一的思想。
遗忘,有时是最仁慈的救赎…”夏初背对着我,坐在餐桌旁。
昏黄的落地灯勾勒出她单薄的背影。
餐桌上,放着一杯水。
那杯水清澈无比,在灯光下折射出纯净的、近乎妖异的淡蓝色光芒——这是清源公司最高等级的“安神纯净水”,据说能带来最深沉的平静和“记忆优化”。
它像一颗凝固的毒药,放在那里。
“夏初?”
我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她的背影似乎僵了一下。
然后,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灯光照亮了她的脸。
依旧是那张我深爱的脸,但此刻,上面笼罩着一层陌生的、冰冷的疏离。
她的眼睛,不再是之前的空茫,而是一种…被彻底清洗过的、空洞的平静。
瞳孔深处,那抹幽蓝变得稳定而深邃,像两潭冻结的深湖。
她看着我,眼神里没有惊喜,没有担忧,没有爱意,只有一种程序化的、审视的平静。
仿佛在看一个闯进她“纯净”世界的、令人不适的异物。
“你回来了。”
她的声音平直,没有任何起伏,像电子合成音,“外面很乱。
清源公司的人在抓坏人。”
她顿了一下,目光落在我沾满尘土和可疑暗色污迹的外套上,眉头极其细微地蹙了一下,像是看到了一团需要清理的垃圾。
我的心沉入冰窟。
那个信号…不是求救,是…陷阱?
或者说,是“净化”后的她,在履行某种“义务”?
她站起身,动作有些刻板的优雅。
她绕过桌子,走到我面前。
离得近了,我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清源公司“安神水”特有的、甜腻而冰冷的化学制剂香气,彻底盖住了她原本淡淡的、温暖的体香。
她伸出手,没有碰我,而是端起了桌上那杯散发着致命诱惑的淡蓝色液体。
她的手指白皙,指甲修剪得很干净,端着杯子的动作稳定得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