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做的,或是从铺子里买来的,可换不了我的画本子。”
“你怎么吃得出来是不是我亲手做的?”
“不用吃。”
“哦?”崔宝珠挑眉,等着他的下文。
“一看便知。”
李玄之唇角弯起:“那模样,歪歪扭扭,不成形状的,准是你做的。”
“那下次,我定要做些‘像模像样’的给你瞧瞧!”
“让你知道知道,本姑娘也不是只会捏歪脖子兔子的!”
李玄之看着她那副不甘示弱、强撑着场面的小模样,只觉得有趣。
他微微颔首,从善如流。
“那我便拭目以待了。”
一顿饭的功夫,四人已经熟络了。
酒足饭饱,丫鬟们上来撤走了杯盘碗碟,又重新换上了香茗和新鲜的瓜果。
杨妙莲是个坐不住的性子,便提议打叶子牌。
崔宝珠一听,连忙摆手:“我可不成,我玩牌手气臭得很,十玩九输。”
杨妙莲却不依不饶:“哎呀,姐姐,就是玩玩嘛,图个乐子,输赢有什么要紧的?”
她说着,目光又转向李玄之:“李表兄,你会玩叶子牌吗?”
李玄之端着茶盏,闻言,淡淡一笑,摇了摇头:“不曾玩过。”
崔宝珠更是眼睛一亮,心道,总算找到个比自己还不如的了!
她立刻来了兴致,方才那点不自信顿时烟消云散。
“李公子当真没玩过?”
李玄之神色坦然:“确实不曾。”
“那正好!”崔宝珠拍了拍手,兴致勃勃,“咱们今日就教教李公子!”
可三局下来,崔宝珠看着他赢得云淡风轻的模样,忍不住问道:“李公子……你当真……是第一次玩?”
难道这世上真有这种不学自通的天才?
杨显忠在一旁看着,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他这位主子,若是想学什么,怕是就没有学不会的。
崔宝珠看着面前堆放的属于李玄之的“战利品”——几颗用来记数的蜜饯梅子,气得脸颊都鼓了起来。
把牌一推,道:“哼,我不玩了。”
李玄之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唇边的笑意愈发明显。
他将那几颗充当“战利品”的蜜饯梅子,推到了崔宝珠的面前。
“方才是我运气好些。”
“这些,都归你。”
他的声音温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
崔宝珠看着推到眼前的梅子,又抬眼看了看李玄之。
那双清澈的杏眼里,还带着几分未散的懊恼和不服气。
她哼了一声,小巧的鼻翼微微皱起。
“我才不要你的梅子!这可不是梅子的问题!”
“那依崔大姑娘之见,是什么问题?”
她气的是,自己方才还信誓旦旦地说要教他,结果反被他这个“初学者”杀得片甲不留。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是你……是你太狡猾了!”
“明明就会玩,还装作不会!害我白白……白白浪费表情!”
李玄之听着她这孩子气的指责,眼底的笑意更深。
“我确实是第一次玩。不过,此道与行军布阵,倒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
“方才那一局,”李玄之拿起几张牌,在桌上摊开,“崔大姑娘起手牌不错,有天牌,有人牌,亦有地牌。”
“按理说,只要稳扎稳打,胜算不小。”
崔宝珠听他分析,不由自主地跟着点头。
没错,她起手牌确实很好,当时她还暗自得意呢。
“可你急于求成。”李玄之继续道,“见我出了一张散牌,便以为我手中无大牌,立刻便想压制。”
他指着其中一张牌:“这一张,你出得太早了。”
“若能再忍一忍,待我再出几轮牌,探明我的虚实,或许结果便不同了。”
他讲得条理清晰,深入浅出。
崔宝珠听着,渐渐入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