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燃烧的火焰轰然砸落,溅起冲天的火星和黑烟。
“少爷!
不能进去啊!”
沈伯嘶哑的哭喊声从后面传来,几个同样逃出来的老伙计死死抱住沈砚青的腰,阻止他扑向火海。
沈砚青的挣扎停住了。
他直挺挺地站在倾盆暴雨中,站在吞噬祖业的烈焰之前,浑身湿透,镣铐冰冷,手腕的血混着雨水滴落。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跃动的火舌,瞳仁深处映照着整个世界的崩塌。
雨水顺着他苍白的脸颊疯狂流淌,分不清是雨是泪。
那是一种痛到极致、反而呈现出岩石般冷硬的死寂。
所有的愤怒、嘶喊,都在这一刻被这焚毁一切的烈火和冰冷的雨水,生生压回了骨髓深处,沉淀为一种令人窒息的静默。
他像一尊被暴雨冲刷的石像,立在家族的废墟前,只有胸膛剧烈的起伏,泄露着内心翻江倒海的余烬。
不知过了多久,火势在暴雨的冲刷和无人施救下,渐渐显出颓势。
天边已透出死鱼肚般的灰白。
支撑着门面的巨大焦黑木柱,在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后,轰然向内倒塌,激扬起漫天混着雨水的黑色灰烬。
沈砚青猛地挣开身后伙计的手,踉跄着,一步步踏入那片尚有余温、冒着黑烟的废墟。
滚烫的泥水没过他的脚踝,灼热的灰烬粘附在他湿透的裤腿上。
他无视那些焦黑的断木、扭曲的金属、碎裂的瓷片,如同最执拗的寻宝者,双手在滚烫的瓦砾和灰烬中疯狂地挖掘、翻找。
指甲劈裂了,渗出血,混着黑灰;滚烫的残骸灼伤了手掌,他浑然不觉。
目光锐利如鹰,在满目疮痍中搜寻着那近乎渺茫的生机。
突然,他的动作顿住了。
在一堆塌陷的、尚有余烬闪烁的焦木下,半掩着一个被火燎烤得变形的小小锡罐。
罐盖已被烧穿,露出里面一种奇特的物质——并非灰烬的纯黑,而是一种混合着深沉木炭色与奇异灰白色的粉末,仿佛在烈火中经历了一次涅槃。
百年老香灰!
沉水堂历代制香积攒下的、蕴含着无数香材精魂的“底子”!
它竟在这焚毁一切的大火中,奇迹般地被半融的锡罐保存了下来!
沈砚青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捧起那个滚烫变形的锡罐,如同捧起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又像捧起祖先跨越火海递来的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