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在车间,再难啃的进口零件,我都能磨出个窟窿,何况几个宵小之徒?
雨桐的助听器又坏了。
她摸着自己的耳朵,手语比得很慢:“爸爸,我好像又听不见了。”
我把她搂进怀里,闻到她头发上沾着的铁锈味 —— 那是我改装门窗时溅上去的。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滴砸在防盗网上,发出密集的鼓点声,像极了车间里轰鸣的机床,催促着我,绝不能停下。
我打开电脑,给 “代码猎手” 发消息:“他们急了。”
屏幕蓝光映在脸上,照亮我新画的追踪计划图。
图纸边缘别着枚生锈的铁钉,那是从家门口捡来的 —— 有人想用它扎破我的轮胎,却不知这枚铁钉,现在成了我反击的第一个坐标。
8后脖颈子直冒凉气。
打从三天前自行车胎被扎破,我就知道那帮孙子盯上我了。
蹲在楼道拐角抽烟,烟屁股烫到手指才回过神 —— 对面楼道的窗户缝里,黑黢黢的影子晃了一下。
是他们。
这帮龟孙跟得太贼了。
我走快他们也快,我进超市他们就在马路对面晃悠,好几次想绕到后巷甩人,回头瞅见电线杆子后头冒出来的鸭舌帽,跟他妈幽灵似的。
肺管子里像塞了团火。
蹲回家里工具箱前头,铁钳子捏在手里咔咔响。
退休钳工的手,能锉平五毫米的铁屑,还整不明白几个跟踪的小混混?
“雨桐,爸没事。”
女儿比划着手语问我咋了,我扯出个笑,把她推进里屋。
门锁咔哒一声,我脸上的笑就掉地上了。
翻出半块电路板,是以前修机床剩下的。
电烙铁滋滋冒火星,松香味儿呛得人咳嗽。
镊子夹着电阻电容,在巴掌大的塑料板上焊出个疙瘩 —— 这是简易 GPS 追踪器,电池是从女儿电子表上拆的,续航不长,但够我用一次。
外头传来脚步声,我赶紧吹灭电烙铁,把零件往抽屉里一塞。
透过猫眼看,俩戴口罩的男人在楼道里晃荡,其中一个抬脚想踹我家门,被另一个拉住了。
“老东西精得很,别打草惊蛇。”
压低的声音漏进来,跟耗子叫似的。
我攥紧了手里的扳手。
等他们脚步声远了,我揣上追踪器就摸下楼。
夜里十点多,路灯昏黄得像泡了水的鸡蛋。
他们的车停在巷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