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哲拿着手机站在原地,掌心被碎裂的屏幕边缘硌出血痕也不自知。
身体筛糠般发抖,却不是因为羞愤或疼痛,而是另一种更原始、更暴烈的冲动在血管里横冲直撞——颈后那烙印般的灼痛已化为烧红的铁水在头颅里奔流!
巨大的、毁灭性的力量在他紧缩的瞳孔深处酝酿。
他盯着秦焰消失的内场入口,仿佛要穿透那厚重的绒幕,用目光将那个闪耀的身影洞穿、焚毁!
他逃离了红毯现场。
地铁冰冷的空调风也吹不灭脑中的岩浆沸腾。
当夜,一则只有标题、不带任何评论的文字悄然淹没在“秦焰工作室”官方号当晚行程汇报帖子的评论区最底层。
字数不多,每一个字却像淬了毒的冰凌:“光鲜皮囊下烂肉一堆,这号人渣,只配被烧成灰,连同他那张骗来的脸一起!
点蜡。”
浓稠的黑暗笼罩着“未央艺术中心”深处那条冗长而寂静的地下通道。
劣质的铁皮垃圾桶旁,杨哲佝偻着身体,把胃里最后一点酸水吐在肮脏的水泥地上。
混合着消毒水和霉变颜料的气味刺激着他脆弱的嗅觉。
手机屏幕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光,屏幕上播放着一段采访视频:“艺术是口深井,”视频里的“墨鸦”——真名陈墨,坐在一堆色彩脏污的抽象画中央,枯瘦的手指夹着半截燃尽的烟卷,“蹲在井底的人,只能舔舐苔藓,吮吸黑暗。”
他对着镜头吐出一口浓烟,嘴角咧开一个疲惫又带着癫狂的弧度,“而我,站在井缘之上。”
他随手把烟蒂狠狠摁在采访记者伸过来的高档话筒金属网上,“我在……看星星。
懂?
所以别他妈问我会不会画点给傻逼看的东西!
我的颜料只为星辰晕染,永不——向下兼容!”
烟蒂与金属网摩擦发出“滋啦”一声异响,配合他沙哑歇斯底里的尾音,在寂静的通道里异常刺耳。
杨哲喉结滚动了一下,想再呕,却只发出压抑的干咳。
后颈那几乎成为常态的微弱灼痛感,在此刻却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猛地炸开!
一股直冲颅顶的怒火取代了生理上的不适。
陈墨那混浊却锐利的目光透过屏幕射来,仿佛洞穿了他的所有卑琐:“舔瓷砖去吧!
傻逼!”
最后的几个字音像是重锤敲打在鼓膜上。
草!
杨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