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谱分析仪的操作面板,动作依旧精准,眼神却空洞得像扫描仪,“任务流程我比你熟。
挡刀?
流亡?
坐牢?
还是想点新花样,比如替他挡陨石,或者陪他流放黑洞?”
她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实验室的耗材订单,“流程我都懂,但这次,免了。”
系统沉默了几秒,电流声细微地滋滋作响,像是在进行复杂的逻辑运算。
它大概从未遇到过这种“消极怠工”的宿主状态。
检测到宿主强烈抵触情绪。
警告:消极应对将大幅降低任务成功率,格式化风险……“格式化?”
时安在心里嗤笑一声,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分析仪屏幕上冰冷的玻璃,“那就格式化好了。
六次了,小恶。
你还没看明白吗?
那个男人,沈寂,” 她微微侧头,视线扫过实验室深处那个被巨大隔离玻璃围起来的独立区域,一个穿着白大褂、专注盯着复杂全息影像的挺拔身影,“他的心,比你们系统核心的绝对零度防护层还硬。
我的命,我的尊严,我的时间,在他眼里,大概还不如培养皿里那群大肠杆菌的数据波动值重要。
累了,毁灭吧。”
她收回目光,继续擦拭,动作稳定得没有一丝多余颤动。
这一次,她只想做个局外人,一个纯粹的、按时打卡上下班的实验室助理。
熬到自然死亡,然后……管它格式化还是重启,都无所谓了。
她甚至有点恶趣味地想看看,当她真的什么都不做时,这个冷酷的世界剧本会怎么演下去。
一阵平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实验室里恒定的仪器低鸣。
空气似乎都随着这脚步声微妙地凝滞了几分。
时安没有回头。
她正俯身检查一台恒温培养箱的温度读数,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安静的阴影。
脚步声在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B-17组样本的初步电镜扫描结果。”
一个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响起,像冰冷的金属片相互刮擦,带着一种天然的疏离和精确。
一份薄薄的、边缘裁切得异常整齐的数据板被递到时安身侧的工作台上,发出轻微的“哒”一声。
是沈寂。
时安直起身,这才侧过头。
沈寂就站在她旁边,白大褂纤尘不染,扣子一丝不苟地扣到领口最上方。
他的身形挺拔,带着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