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晚。
我的编程代码刚整理到一半，手机屏幕亮起。
“妈妈”两个字刺进瞳孔。
这是今年来她第三次联系我。
我默默把手机调成静音，任由手机在黑暗里震动。
第二通、第三通……直到第五次，我划开接听。
“悦悦！”
她的声音慌得变形，“梦梦她……挂科了。”
“梦梦这三年来挂科了重修还是考不过，她一直瞒着，最近我和你爸才知道！”
我盯着手机屏幕，无声地笑出来。
果然。
林梦比我想象的还要没用。
“补考在下周二。”
她语气流畅起来，仿佛只是在商量晚饭菜单，“华大抓得严，梦梦一紧张就心悸……正好你去帮她考吧？”
我打断她：“林梦学的是经管，我学的是计算机。
我怎么去帮她考？
再说了，现在考试都要核对证件的，你就不怕我被抓吗？”
“妈查过了，华大补考核对证件不严格的。”
她突然哽咽，“万一梦梦拿不到毕业证，她以后怎么找工作？
她的心脏……”听着这些熟悉的话。
我忽然想起小学时林梦抢走我的手工课作业，交上去后被选中参加市里展览。
“不可能。”
我挂断电话。
手机立刻炸开一连串消息：妈妈转给你5000块，不够再要高铁票订好了明天上午十点梦梦把课件都发你邮箱了最后是一条五秒语音，点开后是我爸的声音：林悦，别给脸不要脸。
夜里，我在床上辗转反侧。
距离麻省理工报道还有两个月。
虽然学费已经免了，目前我手头上的钱也够我生活一两年，可读完大学四年，还是远远不够。
我想了想，给我妈打了电话。
“补考可以，五十万。”
电话那头传来我妈倒吸冷气的声音。
“五十万？
林悦！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靠着寝室的外墙，指甲陷入掌心，语气却出奇地平静：“对，五十万。
一次性付清。”
这次换我爸抢过电话，声音阴沉：“你翅膀硬了是吧？
敢敲诈父母？”
我轻笑了一声：“不是敲诈，是交易。”
“林梦要是挂科，不仅以后考不了研，现在连毕业都毕不了，以后你们想跟陈家结成亲家的算盘也落空了吧？”
我故意停顿，“或者，你们再去求学校网开一面？
不过啊，听说现在华大对学术这一块抓得很严。”
电话那头骤然死寂。
我本以为他们会怒骂、威胁，甚至直接冲到职校来教训我。
但第二天，银行账户就多了50万整。
我站在ATM机前，反反复复数着屏幕上的零。
50万。
林梦的一次补考值50万。
而我从小到大的学费、生活费加起来，都没有50万。
心里忽然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我竟然会为了一双从来没把我放在眼里的父母，和一个自私自利的妹妹，放弃了华大的入学机会。
收到钱的第二天。
我给华大送去一封匿名举报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