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的着装也都参差不齐,有穿着锦衣卫制式衣服的,有穿着员外服商人模样的,更有甚者穿着普通老百姓衣服的,若非这些人真的持有锦衣卫百户甚至千户的腰牌,就算是在大街上碰到张振方也不敢认。
“静一静,指挥使大人到了,都安静点!”已经被张振方提任为锦衣卫千户的郑冲板着脸喊道。
锦衣卫衙门的客厅压根坐不下如此多的人,好在是院子够大,张振方走到客厅门口的台阶上,扫视了一遍他的这些陌生手下,而后才道:
“想必诸位也都听说了昨晚本官遇刺的事儿,经连夜审问,查明是前任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吃空额、贪腐、纳贿,为防止事情败露行刺了本官。
骆养性及其党羽罪大恶极罪不容恕,陛下得知此事也怒不可遏,对锦衣卫近几年来的作为也甚为不满,这才特命本官来执掌锦衣卫,意欲令锦衣卫重振。
然本官初来锦衣卫便觉触目惊心,官员吃喝嫖赌不问政事,下属人员更是凄惨到为一斗米折腰,锦衣卫曾经有着辉煌的历史,曾是陛下最为信任的衙门,可是现在呢?
尔等扪心自问,现在的锦衣卫也配叫锦衣卫吗?”张振方冷眼盯着这群所谓的骨干,大声质问。
下头的人不知道新任的指挥使大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骆养性的事儿倒是都听说了,但这与他们这些千户、百户,尤其是负责外地监视工作的人基本没啥关系。
刚开始听说此事甚至不少人还窃喜,毕竟从指挥同知到佥事,再到镇抚使,因此事被新任指挥使大人全部免职收押,据说这些衙门里的高级官员与骆养性的罪案都有关联,这就意味着,张振方极有可能从他们中提拔出新的领导班底。
于是不少人这两天心思都很活道,想着如何能获得指挥使大人的好感或者关注度,此时见张振方言辞激愤,便有一人站出来道:
“指挥使大人说的对,当年,咱们锦衣卫何其威风,咱才是个试百户的时候,知县老爷见了咱都和颜悦色的说好听话,现如今,莫说是知县老爷,就是个不入流的典史都看不上咱,咱心里是敢怒不敢言,咱心里苦呀!”那人说到伤心处竟痛哭流涕起来,也感染的其他人感同身受。
“是啊,我负责的乃是监视顺天府以西的一片区域,那里有个天上人间酒楼,先前咱锦衣卫强盛的时候,那里的老板向来不敢拦我,进入酒楼查探消息那老板还免咱饭菜钱,如今却是连进都不让咱进了!”
“指挥使大人,咱也有话说,前年朝廷曾下发过一次薪俸,可却被那骆养性全数截留,咱手底下的兄弟可就指望那点薪俸过日子,如今都快穷成叫花子了,想当年咱锦衣卫威风的时候,何时发生过欠俸的事儿?都是那骆养性把咱们锦衣卫给断送了!”一个员外模样的老头见被人抢了机会,开始例数起骆养性等旧领导班子的种种罪行。
“就是,咱是负责招募人手的,想当年俺进锦衣卫时,还是给上头的人送礼,足足送了十两银子咧,即便如此想来锦衣卫的人还是削尖了脑袋,可现在呢?锦衣卫成为发了霉的丑馒头,不仅没人再稀罕进锦衣卫,倒是有不少人想离开,俺都好几年没活儿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