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泪水突然漫过谢昭的睫毛,模糊了少年苍白如纸的脸。
他想抓住那只递书的手,却只触到冰凉的袖口。
“少爷,等我。”
这句话卡在喉咙里,化作滚烫的哽咽。
秋逸兴已转身去推轮椅,袍角扫过药罐时,咕嘟声突然变得急促,像是谁在暗夜里急促的心跳。
次日清晨的十里坡弥漫着湿雾,沈师傅的马车碾过结霜的枯草。
谢昭掀开竹帘的瞬间,晨雾被冲天的火光撕裂——秋府方向的黑烟裹着火星窜上九霄,烧红的瓦片如流星般坠落,凄厉的哭喊顺着风势传来,碎成一片片绝望的羽毛。
他攥紧怀里的《孙子兵法》,书页间夹着的血珠早已干涸,在晨雾中泛着暗紫的光,像极了秋逸兴临别时,睫毛上未落的霜。
5刺骨的山风卷着雪粒扑在脸上,谢昭的睫毛结满白霜。
沈师傅的竹剑又一次狠狠抽在他腿弯,“膝盖再弯半寸!”
老人的吼声混着崖下呼啸的风声,“战场上敌人可不会等你站稳!”
这是他在苍梧山学艺的第三个年头。
每日寅时,当第一缕晨曦还未刺破云层,谢昭就要赤足踩过布满碎石的山道,负重三十斤的沙袋在泥泞中奔跑。
手掌磨破又结痂,膝盖永远带着淤青,可每当支撑不住时,秋逸兴苍白却倔强的面容就会浮现在眼前——那个与他在绝境中进退的少年,此刻不知在秋府受着怎样的折磨。
“看好了。”
沈师傅长剑出鞘,寒光映着峭壁上的冰棱,“这招‘惊鸿照影’,讲究的是借力打力。”
剑招如电,谢昭却注意到老人握剑的手在微微颤抖——七日前,沈师傅为了救他,在对抗山中恶狼时受了暗伤。
入夜后,山洞里的松脂火把噼啪作响。
沈师傅摊开泛黄的兵书,烛火照亮他脸上的皱纹:“孙子曰,‘兵者,诡道也’。
当年秋家...”他突然顿住,看了眼谢昭骤然绷紧的肩膀,转而将话题引向边境战事,“西境的胡骑又犯了,二皇子麾下的铁骑倒是打出几分气势。”
谢昭摩挲着腰间玉佩,那是秋逸兴临别时塞给他的。
深山里消息闭塞,唯一的音讯来自沈师傅每月下山采购时带回的只言片语。
“秋家攀上了大皇子的高枝”这些零散的消息像钝刀割肉,让他在深夜辗转难眠。
某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