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激起的涟漪久久未平。
邻里间议论纷纷,有拍手称快的,有心有余悸的,也有暗骂李婶活该的。
我住的那栋楼,前所未有的安静。
门口再没有垃圾,也没有了半夜的鬼祟声响。
我用沈薇替我修好的手机,开始艰难地重新连接这个世界。
翻找着通讯录里早已灰暗的头像,联系着可能还有一丝机会的老客户、旧相识。
回应寥寥,大多是客套的推诿。
世态炎凉,破产时早已尝尽。
唯一的不同,是隔壁那扇门。
沈薇依旧在街尾的小诊所忙碌,早出晚归。
但每次在楼道里遇见,她总会停下脚步,问一句:“工作找得怎么样?”
或是“吃饭了吗?”
简单的问候,却带着一种熨帖的温度。
有时我熬夜改简历(用手机热点连接她那台同样老旧的手提电脑),她会端过来一碗自己熬的、散发着淡淡草药香的绿豆汤,说是“下火”。
有时她值夜班回来,我会“恰好”在楼下抽烟,顺手把带回来的宵夜分她一半。
我们很少谈论仓库那天的事,那像一道共同的伤疤,不碰触,却真实存在。
但我们之间,却滋生出一种奇异的默契和信任,在破败的城中村里,像墙角顽强钻出的一抹新绿。
那天下午,我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是以前合作过的一个下游供应商,姓陈,为人还算厚道。
电话那头,陈老板的声音带着试探:“周老弟?
听说…你最近…挺生猛啊?”
我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城中村这点事,传得比风还快。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
“是这样的,”陈老板话锋一转,“我这边呢,最近接了个小项目,给一个新建的创业园区做基础安防。
规模不大,但要求挺细。
我手底下那帮人,搞搞普通监控还行,稍微复杂点的智能联动就抓瞎了。
我琢磨着…你以前可是这方面的专家…”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机会?!
“周老弟,我知道你之前…遇到点困难。”
陈老板语气诚恳,“但技术这东西,我相信你没丢。
有没有兴趣…过来帮老哥把把关?
就当顾问,按天算钱!
先把这个项目支应过去!”
握着手机,我半天没说话。
阳光透过糊着报纸的窗户照进来,落在布满灰尘的水泥地上,形成一块晃眼的光斑。
顾问?
按天算钱?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