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好心”换了个劣质屏的旧手机。
我用手指点了点屏幕上那道依旧刺眼的裂痕,然后,从刚才搜出的那堆五十万里,慢条斯理地抽出二十张鲜红的百元钞票。
崭新的钞票,还带着油墨味,在惨淡的光线下显得异常刺目。
我拿着这叠两千块,轻轻拍了拍李婶那布满褶皱、此刻却毫无血色的脸颊。
“喏,”我的声音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痞气,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这钱,还你。
就当是我…给你那‘宝贝孙子’的满月红包。”
李婶的身体猛地一颤,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剩下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同情,只有彻底的冰冷和嘲弄:“这杯满月酒,” 我掂了掂手里染着罪恶气息的两千块,对着她惊恐放大的瞳孔,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够你,在里头…喝到八十了。”
说完,我不再看她一眼,转身走向沈薇和等待的警察。
身后,是李婶彻底崩溃的、嘶哑绝望的嚎哭声,和警笛尖锐的长鸣。
这哭声,是她为自己敲响的、迟来的丧钟。
走出仓库大门,刺眼的阳光倾泻而下。
我眯了眯眼,深吸一口外面自由的空气。
沈薇走过来,递给我一张单据:“这是刚才那个孩子初步检查的记录,需要你签个字。”
我接过笔,签下名字。
她看着我,阳光落在她长长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眼神里有种劫后余生的轻松,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
“结束了?”
她轻声问。
“嗯,结束了。”
我看向远处城中村杂乱的天际线,又低头看了看手里那叠沉甸甸的两千块,随手塞进口袋。
“走吧,”我对她笑了笑,笑容里终于带上了一丝真实的温度,“我请你喝杯东西,压压惊。
顺便…把诊费结了。”
我指了指她给我的那张单据。
沈薇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像初春融化的溪水,清澈而明亮。
“好。”
(13) 劫后余生仓库门口,警笛声渐行渐远,卷走了罪恶,也带走了令人窒息的压抑。
灼热的阳光毫无遮拦地砸在脸上,我却感觉不到暖意,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骨头缝里都透着疲惫。
口袋里那叠两千块,硬邦邦地硌着大腿,像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