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深邃难辨。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既不愤怒,也不鄙夷,甚至没有一丝惊讶。
那是一种林骁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平静?
或者说,是某种压抑到了极致的沉寂。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隔着几步远的距离。
没有质问,没有嘲笑,也没有无视。
他就那样沉默地看着她,眼神复杂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路灯的光晕在他周身勾勒出一道朦胧的光边,却驱不散他身上那股沉沉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的低气压。
时间仿佛凝固了。
校门口人来人往,喧嚣声不断,但他们之间却像隔着一道无形的屏障,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沉默和无声的对峙。
最终,沈清言什么也没说。
他移开了视线,垂下眼睫,遮住了眼底所有的情绪。
然后,他转过身,沉默地、一步一步地走进了校门外沉沉的夜色里,背影很快被黑暗吞没。
林骁站在原地,晚风吹得她浑身发冷,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他知道了。
他肯定知道了。
而他选择了沉默的离开。
这比任何责骂都更让她心碎。
那无声的背影,像一把钝刀,在她心上反复拉扯。
***王主任的怒火如同实质的冰雹,重重砸在教导处的硬木地板上,也砸在林骁本就沉甸甸的心上。
“林骁!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王主任“啪”地将那封浅蓝色的信拍在办公桌上,薄薄的信纸在巨大的力量下几乎要散架,“不思进取!
心思都用到歪门邪道上去了!
一个体育特长生,不想着怎么把训练搞好,文化课成绩提上来,净整这些乌七八糟的!
还想影响年级第一?
你知不知道沈清言同学肩上担着多大的期望?
全市竞赛!
保送名额!
那是你能耽误得起的吗?!”
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林骁脸上。
她低着头,死死盯着自己洗得发白的球鞋鞋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几个深红的月牙印。
辩解的话在喉咙里滚了又滚,最终被屈辱和一种近乎麻木的疲惫感死死堵住。
说什么都是徒劳。
在“影响优等生”这顶大帽子面前,她那点刚刚萌芽的、连她自己都没理清的少女心事,显得如此卑微可笑,如此不合时宜。
“从今天起!”
王主任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意味,“‘帮扶结对’立即终止!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