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门外传来看守婆子的脚步声。
她猛地吹灭烛火,缩到墙角。木门「吱呀」推开,提着灯笼的婆子刚探进头,就被林楚楚从暗处扑出,木勺狠狠砸在她后颈。另一婆子惊呼着拔刀,却被她迅速甩出的药粉迷了眼,惨叫着撞在墙上。
「蠢货!」林楚楚啐了口唾沫,从婆子腰间解下钥匙。月光透过窗缝照在她脸上,映出与平日楚楚可怜截然不同的阴鸷。她早已摸清护卫巡逻的间隙,只要混进前院送菜的仆妇队伍,就能借着五更天的薄雾逃出府去。
她迅速换上从杂物间偷来的粗布襦裙,将剩余药粉藏进发髻,又从婆子身上扯下一块磨损的腰牌别在袖口——那是她观察多日,发现厨房仆妇们唯一的身份标识。
「得快点,瑶瑶那贱人此刻该在揽月阁研究她的破玉简。」她压下心中的恨意,猫着腰溜出柴房。夜风卷起她的裙角,露出里面绣着暗花的里子——那是她偷偷藏下的最后一件锦衣,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该沦落至此。
然而她不知道,此刻揽月阁内,瑶瑶正将一枚仙骨碎片嵌入星图,腕间仙纹突然泛起红光。萧玦送来的玉简在案几上微微发烫,上面的饕餮纹与她的仙纹产生共鸣,发出警示的嗡鸣。
「不对劲……」瑶瑶按住额头,林楚楚的心声如同一道杂音闯入脑海,「……腰牌藏好了,只要到角门……」
她猛地抬头,看向窗外西侧柴房的方向。那里本该是沉寂的,此刻却有微弱的脚步声朝着厨房方向移动。
「青黛,去叫大哥和护卫,到前院角门集合。」瑶瑶起身,指尖抚过案几上萧玦留下的麒麟佩,「告诉他们,按计划行事。」
青黛虽不明所以,却见瑶瑶脸色凝重,立刻应声而去。瑶瑶走到窗边,望着月下那道鬼祟的身影,心中冷笑:「还真是不死心,居然偷了蒙汗药和腰牌。」
她闭上眼,将心声精准地传递给正在巡逻的林修远:「大哥,林楚楚往角门去了,带着迷药,伪装成仆妇。让护卫守住正门,引她去西跨院的空巷。」
林修远闻言,眼神一凛,立刻打出手势,护卫们无声地分散开来。而此刻的林楚楚,正暗自庆幸躲过了两轮巡逻,眼看就要到达角门,却被一名匆匆走过的仆妇撞了个满怀。
「不长眼的!」她低声咒骂,却突然发现这条路并非通往角门,而是通向杂草丛生的西跨院。
「怎么回事?」她心头一慌,加快脚步,却见前方出现一条狭窄的巷子,尽头似乎有微光。「是角门!」她大喜过望,提裙狂奔而去。
然而踏入巷子的瞬间,四周突然亮起幽幽青光。两侧的墙壁上浮现出模糊的镜像,映出她狼狈的模样——发髻散乱,脸上沾满草屑,粗布裙角还沾着泥点。
「这是……什么地方?」她惊恐地伸手去摸墙壁,却触到一片冰凉的镜面,自己的影像在镜中扭曲变形,时而变成苦役庄子里形容枯槁的囚徒,时而变成被朱砂毒得脸色发青的毒妇。
「不!不是我!」她尖叫着后退,却发现来时的路已经消失,四周只有不断变幻的镜像,映出她所有不堪的过往。
「林二小姐,别来无恙?」林修远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他站在墙头,身后跟着持械的护卫,月光勾勒出他们冰冷的轮廓。
林楚楚猛地转身,看到瑶瑶站在巷口,手中把玩着一枚莹白的玉佩,正是她遗失的仙骨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