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曹湘湘欧阳澈的其他类型小说《女则她倒背如流,养兄该注意分寸了!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宁静致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打了未婚夫的白月光后,我被送进了一家礼仪学院。在这里学了三年,终于到了离开的时候。我端端正正的坐在凳子上,等着人来叫我。“学员401,你可以走了!”我起身露出标准的笑容,整整齐齐八颗牙齿,走路都好似事先规划过,就连双脚开合的长度,都是完美的契合。“多谢老师的教导,我会谨记在心!”老师拿着细细的长针,满意的看着我,点点头笑了起来。“出去以后,尽量不要去医院,。”我点点头,体内的那些钢针好似又开始疼了,我是彻底害怕了。我的未婚夫是京圈的世家公子欧阳澈,今天是他来接我。“你好,兄长,麻烦您来接我了。”我站在他的面前,标准的丁子步,双手交叉在小腹前。看到我如此彬彬有礼,他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总算是能拿得出手了,看来学校教的不错。”说...
《女则她倒背如流,养兄该注意分寸了!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打了未婚夫的白月光后,我被送进了一家礼仪学院。
在这里学了三年,终于到了离开的时候。
我端端正正的坐在凳子上,等着人来叫我。
“学员401,你可以走了!”
我起身露出标准的笑容,整整齐齐八颗牙齿,走路都好似事先规划过,就连双脚开合的长度,都是完美的契合。
“多谢老师的教导,我会谨记在心!”
老师拿着细细的长针,满意的看着我,点点头笑了起来。
“出去以后,尽量不要去医院,。”
我点点头,体内的那些钢针好似又开始疼了,我是彻底害怕了。
我的未婚夫是京圈的世家公子欧阳澈,今天是他来接我。
“你好,兄长,麻烦您来接我了。”
我站在他的面前,标准的丁子步,双手交叉在小腹前。
看到我如此彬彬有礼,他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很好,总算是能拿得出手了,看来学校教的不错。”
说话的时候他意外伸手,想要搓搓我的头。
这是他最习惯的一个动作,可我却害怕的后退了一大步。
“对不起兄长,男女七岁不同席,我们两个都已经这么大了,是该注意分寸了。”
听到我的话,他稍微皱了一下眉,很快又满意的点了点头,带着我回家去了。
欧阳家和那些排在富豪榜的人不一样,世家更讲究权力和地位,来往的人大多手握大权。
所以这样的家族对于继承人的一举一动,都会更加严格要求。
可没想到京圈的欧阳世家,会定了一个我这种无父无母的野丫头,做未来的家主夫人。
因为我爸只是为了救欧阳澈的父亲,丢了一条命,可我却得到了欧阳家未来家主夫人的身份。
而且他们家的人都很喜欢我,从来没有对我进行礼仪约束。
我活得自由自在,像一颗野蛮生长的野草。
但这一切都因为我打了许望舒一个耳光,被彻底结束了。
我从小就知道自己是欧阳澈的未婚妻,加之性格比较野,总是对他身边的女人龇牙咧嘴。
欧阳澈最是看不上我,却也会时时刻刻维护着我。
他总是会做一些让我误会的小动作,让我以为自己还有机会。
可实际上,他只是把我当妹妹,我却没能收住自己的心。
所以当他和自己的白月光再次见面,深情拥吻的时候,我不顾一切的上前给了她一个耳光。
“许望舒你要不要脸?你老公就在大厅里,你在这里勾引我的未婚夫!”
没错,许望舒已经结婚了,但她没有放弃欧阳澈。
显然欧阳澈对她也有旧情,不然怎么会因为她的一句:“我没有教养”,就把我送进了国语礼仪学院。
这所学院是许望舒姑姑开的,虽然生员不多,但却是个很好的消金窟。
回到家以后,别墅的外貌是我所熟悉的,可里面的装潢都已经变了。
许望舒坐在沙发上翻看着一本书,内部富丽堂皇的欧式装潢,搭配着外表古风古色的园林造型,怎么看都觉得古怪。
不过现在我没有说话的资格,所以也并没有过多提醒。
站在门口的地毯上,佣人为欧阳澈拿来了拖鞋,却没有我的份儿,我就只好站在原地。
说实话,我穿高跟鞋站在这里是不舒服的,因为脚掌处还有扎进去的钢针,眼下特别疼。
欧阳澈进去以后,从身后缓缓的抱住了许望舒。
“湘湘回来了,你不是一直嚷着要见她吗?”
许望舒听到他说话,这才放下了书,露出一抹笑容。
“好久没有见湘湘妹妹了,还挺想她的。”
说话间她回头望了一眼,却见我依旧站在门口,于是来到了我的面前,拉起了我的双手。
“湘湘怎么不进来呢?”
她拉我的双手时,我疼的浑身都在抖,因为她按住了我手腕上的针眼。
那里面还嵌着一根钢针,我真怕她给我按进血管里,万一随着血管四处走动,我就没命了。
可我不能抽回手,按理说她应该是欧阳澈的女人了,身为嫂子,也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我不能没礼貌。
只能笑着回答她。
“哥哥在这里,没有拖鞋,也不好光着脚进去,嫂子别介意。”
我话音刚落,欧阳澈便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你还是在乎这个的人?当初在我面前连衣服都脱过,还怕一双鞋?”
我不知道他哪来的恶意,明明这一次我没有惹他呀?
不过我还是礼仪周全的,露着标准的笑容回答。
“那是以前不懂事,现在懂事了,当然也要改正,还请兄长见谅。”
他冷哼了一声,仿佛有些不相信我的话。
“行了,别装了,接你回来是因为奶奶要过寿,带你回来让奶奶高兴一下,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说完他拿起衣服就往外走,我知道他很忙,所以恭恭敬敬的鞠躬送他出门。
许望舒看着我的样子,倒是高兴得很。
“看来姑姑的手段不错,曹湘湘,继续保持。”
我知道自己要保持什么,所以一刻都不敢放松。
我找这里的佣人带我回了自己的房间,简单的收拾了衣服,带上爸爸留给我的银行卡。
我很清楚自己没资格住在这里,所以现在第一要务就是找房子。
我的爸爸以前是欧阳家的司机,给我留的存款也不少,只可惜好房子没那么容易找。
当天晚上我只能在酒店里将就一下。
站在浴室里看着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一片针眼,我的情绪几乎崩溃。
这是国语礼仪学校里的一种惩罚手段,将细小的绣花针刺入皮下组织。
此后每动一下都会传来疼痛,且要时刻小心,不能被刺入血管之中。
如果表现良好,才会有专门的人用特殊的刮板,催动针的尾部,进入的另一头刺穿皮肤抽出来。
因为能送到这里的女孩子,大多是大家族送来的。
这样的女孩子身上背负着联姻等多种功效,外表皮肤组织绝对不能受到太多伤害。
所以这种心理恐吓变成了最常用的手段。
刚刚进入学院的时候,我的性格极度桀骜不驯,为了让我学会服从他们,将我关入了一个冰冷漆黑的房间。
仅仅七天的时间就将我所有的骄傲打碎。
头顶上巨型的白炙灯,日夜不停的炙烤。
脚下是冰冷的活水,里面穿行着没有毒的水蛇和老鼠。
每天能吃的东西仅是一块窝窝头,而且是被扔在水中的,每天必须和老鼠水蛇一起抢吃的。
这样的极端环境下,我不得不选择服从。
从回忆中清醒过来,我忍不住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既然出来了,那就代表着机会来了,说什么我都不会再回去。
怀着这样的心思,我来到了卧室里,刚准备睡一觉就听到门口有人敲门。
我以为是客房服务,谁知打开门以后却看到了欧阳澈。
看到他的一瞬间,我的第一反应是查看自己的衣服是否得体。
我刚刚用毛巾擦拭了身体准备睡觉,所以眼下穿的是酒店里的睡衣。
这是十分不得体的,于是我下意识的就要关门,却被对方一脚踹开。
“曹湘湘,你还真是够饥.渴的,才从学院里出来,就急着出来跟男人开房。”
那个我忍不住大吃一惊,这人怎么能这么说呢?和男子,这可是违背天理的。
“兄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未经父母同意和男子那个,是要被浸猪笼的!”
欧阳澈听了我的话,冷笑一声一把推开,我冲进来,将房间里里外外找了个遍。
结果什么也没看到,我本以为没事了,结果他突然揪住我的衣领一把扯开。
“啊~”
我被吓坏了,尖叫一声后,紧紧的扯住了衣领。
而他看着我身上被针扎过后,留下的大片红痕,怒不可遏的痛骂我。
“曹湘湘,还真是小看你了,你们玩的挺激烈呀!”
此刻我根本听不进去任何一句话,我满心想的都是,他刚才看见了。
我的身体已经不洁了,这不能被欧阳澈看到,如果他看了,我就要再次受到惩罚。
学院里的惩罚很可怕,每当有女生犯错,会被抓进绳房。
我害怕极了,我不想再受那样的痛苦,所以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不要受惩罚,你为什么要看我?你为什么要看我的身子?我不要受惩罚,我不要!”
实在太害怕了,如果让我回去继续承受那种痛苦,我宁愿去死。
于是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跑到了阳台上,直接头朝下翻了过去。
只可惜我的动作还是慢了,欧阳澈率先反应了过来,冲过来一把抱住了我的双腿。
我还在拼命的挣扎着,甚至往他脸上踹了好几下。
“别碰我,我不要去受惩罚,让我死吧,我求你了欧阳澈我错了,我求你放开我,我不要去受惩罚!”
最后我还是被欧阳澈,以及他带来的几个人拉了上来。
挣脱他的第一时间,我紧紧的抓着衣领蜷缩在一旁。
经过这一次,他是知道我根本没有在作秀,当时是真的想要跳下去。
“曹湘湘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这里可是10楼,你跳下去会摔得粉身碎骨的!”
我还在拼命摇头,仿佛与这个世间彻底隔绝开来。
“为什么要碰我?你为什么要碰我?我不要去受惩罚,我不要,我不要再被绑起来了。”
我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几句话,欧阳澈也看出了我的问题,上前要拉我起来。
他刚一碰到我,我便忍不住胃里的恶心,趴在地上大吐特吐,还在不停的往后缩。
“别碰我,我求你了哥哥,你放过我吧,老师说了我不能被你碰,我绝对不能靠近你。”
我的反应实在太可怕,欧阳澈最终放弃了拉我起来的想法,只是叫人把我带回了家。
最后他找来了家庭医生,可我见对方是个男人,拼命挣扎着,不肯让他碰。
最后被他们死死的困住手脚打了针,之后我浑身无力,晕晕乎乎的躺在了床上。
只不过我的意识依旧清醒,这也难怪我在国语学院的时候,被打了太多次的针,用了太多的药,早就产生了抗体。
我能听到那个大夫在询问欧阳澈:“怎么回事?你们对病人做什么了?是虐待她了吗?”
“谁虐待她,她不欺负别人都不错了,你就说吧她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装出来的?”
“这根本不是装出来的,她精神受了很大的刺激,而且显然被人虐待过,身上那大片的红痕是被针扎的。”
“这都什么年代了,惩罚人不能这样折腾吧,我的欧阳大总裁,你是想要被告吗?这世家子弟玩的这么变态吗?”
欧阳澈顿时愣住了,说话都变得磕磕巴巴。
“什么叫玩的变态?什么叫挣扎的?那不是吻痕吗?”
“来,你给我亲一个出来,我看看你有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上面细细密密的针眼能说谎吗?”
欧阳澈整个人愣住了之后,他们两个也没再说什么话,可我却依旧保持着神志清醒。
这个大夫也不知道给我用了多少药,后半夜的时候,我终于睡了过去。
直到第2天清晨,欧阳澈敲了我的门。
他进来的时候,我端端正正的坐在床上等着他,露着得体的微笑。
“兄长早上好!”
欧阳澈脸色怪异,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一晃头。
“出来吃饭。”
我乖巧的看着他,点头跟着他下楼用饭。
不过我并没有坐在桌子旁边,而是准备端了饭菜回房间。
“你干什么?坐下吃。”
听到他的要求,我有些为难的回答:“兄长,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所谓的二门是自己房间的门,所以我要回去的。”
听了我的话他更加烦躁,冲上来一把打翻了我的碗筷。
“曹湘湘,你是在怨恨我吗?”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发脾气,明明我已经努力要把所有事情做到最好,可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
我有些委屈,但不敢在他面前哭泣。
只能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将地上的饭菜用手捧起来。
我不明白这个举动对他又意味着什么,我只是不想浪费粮食罢了,他却冲过来抓住我的胳膊,将我提了起来。
“曹湘湘,你不要装成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当初你不是嚣张得很吗?现在你身上那些刺儿呢?拔了吗?”
我有些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生气,只能怯生生的望着他反问。
“这不是兄长你要求的吗?”
他仿佛被人打了一耳光,愣了一会儿后一把推开了我。
早饭当然是没能吃得上,他推开我以后回了自己的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拉着我去做了个造型。
在选衣服的时候,我和他又产生了巨大的分歧。
欧阳澈拿出了一件非常性感的露背礼服,这件礼服的确很符合我以前的风格。
而且曾经我缠着他,要过一件同样的礼服。
他是在我18岁成年礼上,他给我送来了一套非常奢华的礼服。
穿这样的礼服并不是他有多么的上心,而是提前我给了他这套礼服的照片。
当时我严格要求他,一定要买下这套礼服送我。
这套礼服名为玫瑰的初恋,让他送我这套礼服的用意也很明显。
只可惜当这套礼服一出现,他的一个朋友女儿一眼便看中了这套礼服,在我的18岁生日宴上开口讨要。
对于任何一个人而言,在成.人礼的宴会上,被人当众讨要礼物。
不管这个礼物是什么人送的,又价值几何,这都是一件极其侮辱的事情。
而那个女人也并非是真的看上了这套裙子,她只是想要告诉我,在欧阳家我不过是个小玩意儿,根本不会受到任何人的重视。
我苦苦哀求杨澈不要开口,可他却忽略了我的情绪,笑着将那条裙子当场转送。
那时候年轻气盛,也实在是受不了这样的侮辱。
他那条裙子被送到那个女人手中时,我疯了一样扑过去将裙子扔到了旁边的喷水池中。
当时欧阳澈暴怒之下,抬手就给了我一个耳光。
大家族中十分注重教养,欧阳澈就算再生气,平日也不会真的对什么人动手,可那一次我却成了一个例外。
其实从那个时候我就应该清醒的,我不该爱上这个冷血无情的男人,但好在现在我已经不爱了。
我拒绝了这条裙子,但欧阳澈却执意不肯。
“你不是最喜欢这条裙子吗?当年还为这条裙子和我闹过很久的别扭,这条裙子是我让设计师专门给你制作的。”
我摇摇头缓缓的将那条裙子推了回去,笑着向他回答:“我现在不适合穿这样的衣服,这是学院老师教的。”
欧阳澈心底还有些奇怪,其实那家学院也有不少名门千金进去过,也没见哪一个人出来以后就成了我这个样子。
他哪里知道那所学校有着前院后院之风景,仅仅一墙之隔,内外两个学院可是天壤之别。
外面的学院教养着各大名门千金,他们来这里纯粹是为了修养身心学的,也的确是各方面的礼仪舞蹈等多方面的教学。
对于后院的教学,教的是如何成为一个乖顺的花瓶,成为男人的宠物。
这里有被强行送来接受教养的小三,有贵家千金不愿接受长辈婚姻安排,心生叛逆的不良少女。
甚至还有喜欢上普通女子的千金小姐。
这些人被送到这里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强行接受教化。
喜欢同性的姑娘,会在这里接受无数男人的洗礼。
不愿成为小三儿的姑娘,会在这里接受彻骨的折磨,最终舍弃尊严。
而我们后院的所有的血与泪,都不会影响到前院的真正千金贵胄。
最后在我的一番折腾下,我并没有穿那条裙子,而是选择了极其保守的一条旗袍礼裙。
其实我穿旗袍是很好看的,而且我是实打实接受过礼仪教学,恰到好处的一言一行,衬托着旗袍的古风古韵。
这一次的宴会我倒是没闹什么丑态,还得到了一两位夫人的夸赞。
在这一番交谈中,欧阳澈无数次想要过来拉我,都被我不经意间躲了过去。
我不太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按照规矩来说,我理应站在他的后方半步位置左右。
他的频繁拉扯,让我感到一阵心烦,尤其是当他抓住我的小臂的时候,触碰到了扎进去的那一根钢针。
我顿时疼的冷汗直冒,好在这时看到了许望舒。
我立刻仰起头,对欧阳澈进行提醒。
“兄长,许小姐来了!”
欧阳澈的脸色明显一黑,十分不满意的望了过去。
见许望舒扬起一脸笑容,身上穿着他亲手拍下来的礼服,大方得体的向着他走来。
也不知道欧阳文澈现在是个什么心思,他竟然一把抓住我的手,强行让我挽着他的胳膊,冲着许望舒走了过去。
我正被他这举动弄得不知所措时,却见许望舒的眼神瞬间冰冷,唇边边却还依旧挂着笑容。
她这样的表情,我见过无数次,之前在学院的时候,许望舒代替欧阳澈来看过我。
每次她来看我的时候都是这样的一脸笑容,然后看着我被那些人折磨侮辱。
甚至于因为这所学院是她姑姑开的,我还得到了很多额外的教育。
有时会给她洗脚,再喝下那些洗脚水。
有时会让我光着脚站在冰块上,看着冰块一点点的化开,自己脖子上的绳子也会被一点点收紧。
这种绝望的折磨,往往比身体上的痛苦更加难熬。
其实许望舒的脾气十分暴躁,性格也非常阴狠,只是在外人面前总要装模作样。
所以我能感受到她的压力很大,每次她来学院都是在解压。
她的解压方式太过变态,以至于现在我看到她都十分恐惧。
于是在惊惧下,我一把推开了欧阳澈。
“不,我没有碰欧阳澈,我不是有意的!”
欧阳澈有轻微的洁癖,被我吐了一身后,立刻将我甩到了一旁。
我趴在地上,胃里的酸水顺着口腔往外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嘴不够大,很多酸水甚至顺着鼻子往外冒。
我跪在地上吐的几尽虚脱,而他却站在一旁,整个人都傻了。
“曹湘湘,你竟然恶心我吗?”
我感觉自己快要被割裂了,一只耳朵里的人告诉我,我应该对他进行报复,这个时候报复的越疯狂越好。
可另一只耳朵里的人却告诉我,应该赶紧逃离,他会给我带来无休止的灾难。
两种声音的交错中,我终于撑不住了,失去意识晕倒在了地上。
在闭上眼的那一刻,我听到了欧阳澈的呼唤,看到的却是那个软软糯糯的小姑娘。
“湘湘,我会永远在一起的,你不要去爱那个男人了,爱我吧,你给多少爱,我就会回馈你多少!”
我睁开眼,仿佛自己离开那所学院只是一场梦,温暖的去世也是一场梦。
此刻她坐在我的面前,笑语盈盈的看着我。
她拉着我的手,缓缓抚摸着她小小的脸颊,她是个很可爱的萌妹子。
但谁能想得到这样的萌妹子,居然会在那一片黑暗的世界里,为我撑起了短暂的光明天空。
她说自己是个同,因为这个原因才被家人丢来了这个地方。
她说她也被爱人抛弃了,所以本质上我们两个人是一样的。
因为这个原因,我和她相处的要好一点。
后来她说她爱上了我,尽管我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却还是和她相互扶持着。
我受罚的时候,她会偷偷为我留下半块馒头。
我被罚跪在雨水中,她会站在一旁的大树下静静的等着我。
我被抓进惩罚的房间后,遍体鳞伤的爬出来时,她扶不动我,就会钻到我的身子底下,将我顶在背上,带着我爬回去。
那个时候她还笑着跟我说,她是小乌龟,我是她的壳。
可实际上真正起到壳作用的人,是她。
温暖告诉我,只要我在一日她就能活一日,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小丫头在我寻死的时候,哭着拉住我的手,小心翼翼的哀求我不要死。
“湘湘你不要死好吗?我是真的爱你,不要让我再被爱人抛弃一次了好吗?你我都体会过抛弃的滋味,不能让我再经历第二次呀!”
我被她的这番话,唤起了活下去的意志力。
他说不想被爱的人抛弃第二次,那我就绝对不会再给这样的机会。
可是我忘了,我应该把这番话也留给她。
她在一个冬日里,死在了为我寻找药的药房中。
我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我只知道她身上没有一件能够遮羞的衣服,她的双腿被强行分开,甚至掰到了骨折。
她的身上满是牙印,空气中还充斥着酒精的味道,她的头上有被酒瓶子砸破的痕迹。
她的眼睛是大大的睁着,手心还攥着给我要来的消炎药。
温暖死了,但奇怪的是我居然哭不出来。
没有一滴眼泪,甚至没办法做到嚎啕大哭,只是觉得心口好像破了一个洞,无数的冷风呼呼的往里钻。
后来来看望我的人,从两个变成了三个,温暖的哥哥,温岚也来到了我的面前。
从他那里我才知道,温暖根本不是同。
他们兄妹在和继母的儿子争夺家产,因为他的斗争失败了,所以温暖成了牺牲品。
他们给温暖安排了联姻,但温暖抵死不从,才会被送到了这个地方。
温岚能够来看我,是因为他已经拿回了家产,所以只差一步,温暖就能等到自己的哥哥来接她了。
温暖不是被爱人抛弃的,真正被爱人抛弃了两次的人,一直都是我。
我一直记得暴雨倾盆的那天,温岚站在我的面前,双目赤红地向我哀求。
“曹湘湘,活下去,我妹妹不是同,但应该是真的爱你,她的心口有你的名字,所以我觉得我应该来见见你。”
我已经不想去追究,温暖对我的感情到底是什么了,我只知道,温暖死必须要有人付出代价。
从医院里醒过来后,我身上的伤反而更重了,不是有很多地方皮肤都被彻底撕.裂。
好像是地下潜藏的蛆虫,冲破了土地,在土地上留下了一个破损的口子。
我动手摸了一下,几乎可以断定身上潜藏的那些钢针,已经被拔除。
看来有人给我做过检查了,而且已经发现了我体内的钢针。
这也就意味着,欧阳澈一定知道了我身上发生的事情,所以现在我也想知道,他的选择是什么?
只可惜我在病房里等了足足一周,都没能等来欧阳澈,反而最先见到了许望舒。
“你被虐待的事情,阿澈都已经知道了,可这有什么用呢?阿澈只是埋怨了我几句,被我送的一块手表,很轻易的就哄好了。”
这倒是让我没有想到,欧阳澈竟然会为了我,埋怨他的白月光。
“曹湘湘,我劝你把嘴闭紧了,我许家在商业界的威名,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破坏的,就算你告诉所有人,那国语礼仪学院背后的真相,你以为会有人信吗?”
“而且信了又能怎样?有人会承认吗?他们会承认自己的女儿早已经不干不净,会承认自己用来联姻的妻子,被一群老男人玩弄过吗?”
这就是他们的底气!
许望舒的姑姑,敢明目张胆的对付这些有钱人家的女孩,一方面是他们的管理严格,不会有任何证据。
另一方面就是他们很拿捏这些权贵人家,珍惜名声的心理。
再有另一点,后院的女孩大多以情.妇小三构成,其次是问题少女构成。
能把孩子送到这样的地方的人,大多更看重利益,没人会为她们讨一个公道。
而且就算知道孩子遭遇了不公平待遇,许家也不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
毕竟那个学院的前院里,有权有势的女孩不在少数,这也是他们的人脉关系。
许望舒今天来,无非是想恐吓我两句。
尽管他们不怕事,也不代表他们会主动惹事儿。
我静静地看着许望舒。
她坐在病房的真皮沙发上腿翘着腿,指尖捏着一块手帕轻轻擦着手腕。
就好像刚刚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你知道的,湘湘。”她的声音甜得发腻。
“你现在这副样子,说出去谁信?你以为你是受害者,可你连个身份都没有。”
我坐在病床上:“你说的对。”
“我没有身份也没有靠山,所以我很听话。”
“你最好一直都这么听话。”许望舒站起身,修长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哒的一声。
“你就乖乖待在欧阳家,当一只温顺的猫,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不然,下一次死在药房里的就可能是你了。”
她说完这句话,满意地看着我低下头,做出被吓到的样子。
我的手指床单下悄悄掐破了皮,生怕自己忍不住抽她一个耳光。
她想要离开,又折回来靠近我:“对了,你身上的针......还疼吗?”
我微微一笑:“疼!”
“那就好。”她满意地转身离开。
病房的门关上的一瞬间,我的笑容倏然收起。
她威胁我。
以为我还是那个会因为一个耳光就吓到发抖的曹湘湘。
三天后,我被欧阳奶奶接回了家。
她亲自来接我,带着一身香火的气味和药草味儿,说她梦到我站在悬崖边上哭得眼都红了。
“湘湘啊,你是不是受委屈了?”
我摇摇头,笑着回:“没有,奶奶,湘湘很好。”
她摸了摸.我的头,叹了口气。
“你爸死得早,你又是个没娘教的孩子,奶奶知道你打小就倔,但心眼不坏。”
“你要是受了委屈就回来告诉奶奶,咱欧阳家还是护得住你一个小丫头的。”
我心口一阵发酸。
奶奶从来不问我学校的事,也从不提许望舒,只一句话。
你是我孙媳妇,谁敢动你我就找谁拼命。
回到欧阳家,我在院子里种下了第一株茶花。
那是温暖最喜欢的花。
她说茶花是最不怕冷的东西,冰雪压不弯,雨打不散的。
她还说:“湘湘,你以后要是活着出去,就给我种一地的茶花。”
我答应她了。
这天晚上,欧阳澈回来了。
他穿着一深灰色的西装,站在门口换鞋。
我规规矩矩地站在门口,低着头。
“哥哥回来了。”
他看了我一眼,许久没有说话。
最后他冷冷丢下一句:“你又在装什么。”
我抬头看着他,见他还是那样子,忍不住说了一句:“哥哥误会了,我只是变得懂事了。”
他突然快步走过来,猛地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头。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看见我就会扑上来,哭着叫我阿澈,说你爱我,现在你连正眼都不看我了?”
我咬着牙,没有挣扎。
“哥哥说过,我那样不懂事,所以现在改了。”
“你是改了。”他冷笑了一声。
“改得像条狗。”
我看着他,忽然也笑了:“那哥哥喜欢狗吗?我可以学得更像一点。”
他像是被我这句话彻底激怒了一把将我推到墙上:“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以为你这副样子就能让我愧疚?
你以为我会心疼你?你配吗?”
我身体撞墙的那一刻,旧伤被震得生疼,后脑一阵发晕,但我还是笑着:“哥哥,我不配。”
他愣住了。
“你变了。”
“是啊,我变了。”我低声道。
“以前那个曹湘湘已经死了,是你们亲手杀的。”
第二日,欧阳家来了个不速之客。
温岚笑了笑,走到我身边:“我来跟你妹妹谈件事。”
我一愣,下一秒他将一份文件递给我。
“湘湘,这是你父亲生前留下的股权转让书,还有他在欧阳集团名下的保险赔偿文件。”
“你是第一受益人。”
我接过那份文件,心里咯噔一下。
欧阳澈猛地站了起来:“什么?”
温岚转头看他:“你不会真以为,湘湘只是你们欧阳家收养的孤女吧?”他顿了顿。
“她是你爸的救命恩人留下的唯一孩子,同时也是欧阳集团的持股人。”
“你敢动她一根头发,我就敢把你们这点家底全掀了。”
欧阳澈的脸上第一次失去了从容。
我站在温岚身旁,还是什么都没说的站在那。
只是这一次,我再也不是那个被送进礼仪学院的曹湘湘了。
我是欧阳集团合法持股人。
欧阳澈死死盯着我。
我却在他看过来的时候低下了头:“哥哥,我真的没有想过争什么。”
“只是......这是我爸爸留给我的。”
他终于无法保持风度了,咬牙质问温岚:“你们早就计划好了?”
温岚看了他一眼:“计划?你以为我们还需要计划?”
“你不配,如果对付你都需要这么麻烦,那我也不用混了。”
我抬起头像个小恶魔一样说了一句:“哥哥,以后请叫我曹小姐。”
欧阳澈像是被人当众扒了衣服一样,火大的几乎压不住了。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能接受自己失败的人,而我现在正是他最耻辱失败的那部分。
“曹湘湘,你别忘了,你还没退婚!”
“是,婚约还在。”我的声音很小。
“那就等您哪天愿意退,我随时都在。”
“你别用这副嘴脸和我说话!”他猛地上前一步,想要伸手抓住我。
但温岚挡在了我面前:“再往前一步,我就把今天的录音寄到你爸的办公室。”
“你知道你爸最讨厌什么。”
欧阳澈伸手指了指他。
他当然知道。
父亲最忌讳的就是一个家主在外面闹出绯闻丑闻,更不允许任何人用私情影响集团的声誉。
“你威胁我?”
温岚依旧笑着:“不,是保护她。”
“哥哥,我身体还没完全好,需要多休息。”我礼貌地行了个礼,退后一步。
“请您见谅。”
我和温岚一同离开欧阳家的时候,阳光正好。
出了门,我才感受到后背全是冷汗
刚才那一刻,我是真的怕他动手,怕他再次失控。
“你刚才怕了。”温岚忽然说。
我点头。
“怕了。”
“那下一步呢?”他看着我。
“温暖的仇,你准备怎么报?”
我低头看向手上的那枚小小折纸花。
“从今天开始。”
“我要他们一个个,都把欠温暖的吐出来。”
温岚的车停在欧阳家门外的梧桐树下,我坐在副驾驶上,手里还攥着那朵折纸花。
“温暖最后的时光里,一直在念叨你。”温岚的声音很小。
我闭上眼,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画面——药房里,温暖赤L的身体上满是伤痕,手心里却还紧紧攥着给我的消炎药。
“她说过,湘湘是她的光。”温岚继续说着。
“可她不知道,她也是你的光吧。”
我睁开眼,看向窗外:“温岚哥,许家的产业链你了解多少?”
他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我的意思:“生意上的往来不少,但真正的核心是那所学院。”
“前院养着权贵千金,后院......”他顿了顿。
“后院是他们的摇钱树。”
我转头看他:“那些被送进后院的女孩,家里都给了不少钱吧。”
“岂止是不少。”温岚冷笑了一声。
“一个女孩进去,少则几百万,多则上千万,美其名曰是教育投资。”
“那些家长明知道会发生什么,还是把孩子送进去。”
我的指甲掐进掌心:“所以许望舒才敢那么嚣张。”
“湘湘,你想做什么?”
我看着手里的折纸花:“温暖死的时候,药房里有七个人。”
“我查过监控,都被删了。”
“不,我是说......”我深吸一口气。
“我认识其中三个。”
温岚猛地踩下刹车:“你说什么?”
“后院的管理员会喝酒,喝多了就会吹嘘。”我继续说着。
“他们说那天晚上,有几个前院的公子哥想找乐子,正好撞见温暖去药房。”
“他们认出了温暖,知道她是温家的小姐。”
我停顿了一下:“然后就......”
方向盘在温岚手里发出咯吱的声音,他的指节都泛白了。
“是谁?”
“许望舒的表哥许明轩,还有两个是欧阳澈的朋友,一个叫陈子昂,一个叫林逸。”
这三个名字,我记了整整一年。
每天晚上闭上眼,我都能看见温暖最后的样子,听见那些人醉酒后的笑声。
“他们现在在哪?”
“许明轩在许氏集团做副总,陈子昂家里做地产的,林逸......”我顿了顿。
“林逸最近在追欧阳家的一个远房表妹。”
温岚沉默了很久,最后说:“需要我做什么?”
“不急。”我摇摇头。
“鱼要一条一条钓,太着急会打草惊蛇的。”
“而且......”我看向欧阳家的大门。
“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回到住处,我翻开父亲留下的文件。
里面不只有股权转让书,还有一份保险单,受益人的确是我。
但最让我意外的是,文件夹最底下还压着一张照片。
照片上,年轻的父亲抱着还是婴儿的我,旁边站着一个女人。
女人的脸被撕掉了一半,不知道长什么样子了。
我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直到手机响起。
是欧阳奶奶打过来的。
“湘湘啊,晚上回来吃饭吧,奶奶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我握紧电话:“奶奶,我......”
“乖孩子,奶奶知道你受委屈了,但这是你的家,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我明白她的意思。
欧阳家的脸面很重要,我这个名义上的未来少夫人如果一直住在外面,会让人说闲话。
“好的奶奶,我晚上回去。”
挂了电话,我开始收拾东西。
既然要演戏,那就演全套。
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曹湘湘还是那个乖巧听话的曹湘湘。
只是这一次,我心里装着的不再是爱情,而是一个名字,温暖。
晚餐时间,欧阳家的餐厅里气氛有点不太对劲。
欧阳澈坐在主位上,脸色难看。
许望舒坐在他旁边,一直笑呵呵的。
而我,规规矩矩坐在末位,安静的吃饭。
“湘湘啊,多吃点。”欧阳奶奶不停给我夹菜。
“看你瘦的,心疼死奶奶了。”
“谢谢奶奶。”我小口小口的吃着,每一个动作都符合他们希望看到的礼仪标准。
许望舒忽然开口了:“湘湘妹妹在学院里学到不少东西呢,现在吃饭都这么优雅。”
我抬头看她,露出标准的微笑:“多谢嫂嫂夸奖。”
“谁是你嫂嫂?”欧阳澈突然一拍桌子。
餐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我放下筷子,依旧保持着笑容:“对不起哥哥,是我僭越了。”
“你......”
“阿澈。”欧阳奶奶皱眉。
“吃饭的时候不要发脾气,也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
欧阳澈深吸一口气,重新拿起筷子。
许望舒适时的给他夹了一块鱼:“阿澈,别生气了,湘湘妹妹也不是故意的。”
看着他们两个的互动,我心里毫无波澜。
以前看到这样的画面,我会嫉妒到发疯。
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奶奶,我吃饱了。”我擦擦嘴角。
“可以回房间了吗?”
“去吧。”老人家心疼地看着我。
“早点休息。”
我起身行礼,准备离开了。
“站住。”欧阳澈叫住我。
“明天陪我去个酒会。”
我回头笑了一下:“好的哥哥。”
“记得穿那件玫瑰初恋。”
我顿了一下:“哥哥,那件礼服我穿不了。”
“为什么穿不了?”他冷笑了一声。
“不是你最喜欢的吗?”
“因为......”我低下头,声音很小。
“我配不上那么美的裙子。”
说完,我快步离开餐厅。
身后传来瓷器摔碎的声音,应该是欧阳澈又发脾气了。
回到房间,我坐在窗前,看着院子里新种的茶花。
手机响了,是温岚发来的消息。
“许明轩明晚会去君悦酒店的慈善酒会。”
我看着这条消息,嘴角慢慢扬起。
真巧啊,欧阳澈要带我去的,应该就是这场酒会。
我打开衣柜,里面挂着各式各样的礼服。
最显眼的位置,正是那件玫瑰初恋。
我伸手摸了摸那件礼服,脑海里浮现出十八岁生日那天的画面。
那时的我多么天真,以为穿上这条裙子,就能成为他的初恋。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我关上衣柜,拿出手机给温岚回消息。
“帮我准备一件礼服,要特别的。”
“什么样的特别?”
我想了想:“要让所有人都移不开眼的那种。”
“明白了。”
放下手机,我走到镜子前。
镜子里的女孩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哪里还有当年的鲜活。
我伸手触摸镜中的自己,轻声说:“温暖,游戏开始了。”
第二天一早,我按照欧阳澈的要求,乖乖去做了造型。
化妆师看着我的脸,有些为难:“曹小姐,您的气色......”
“尽力就好。”我闭上眼。
“遮瑕膏多用一点。”
两个小时后,镜子里出现了一个精致的女孩。
只是那份精致像是画上去的,没有半点生气。
“礼服呢?”化妆师问着我。
我指了指旁边的盒子:“在那里。”
打开盒子的瞬间,化妆师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一件纯黑色的礼服,设计简洁到极致,但每一处细节都处理的非常好。
最特别的是,礼服的裙摆上绣着暗纹,那是一朵朵盛开的茶花。
只有在一些角度的光线下,才能看清那些花纹。
“这......”化妆师咋舌。
“这件礼服......”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第一次见这么特别的设计。”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件礼服是温岚连夜让人赶制的,设计师是温暖生前最喜欢的一位。
她曾经跟我说过,如果有一天能穿上这位设计师的作品,死也值了。
现在,我替她穿上了。
换好礼服,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曹小姐,您真的很美。”化妆师过来说了一句。
我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等着欧阳澈来接我。
他来的时候,身上穿着深蓝色的西装。
看到我的瞬间,他愣住了。
“你......”
“哥哥不喜欢吗?”我歪着头。
“那我去换掉。”
“不用。”他多看了我两眼,深吸了一口气。
“走吧。”
上车后,他一直没有说话。
我也安静地坐着,手里捏着一朵茶花胸针。
那是温暖生前最喜欢的一枚胸针,被我从学院里偷偷带出来的。
“你今天......”欧阳澈突然开口。
“算了。”
我看向窗外:“哥哥想说什么?”
“没什么,记住你的身份,别给我丢脸。”
“好。”
君悦酒店到了。
这是一场慈善酒会,来的都是上流社会的人。
我挽着欧阳澈的手臂,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
刚进门,就看到了许望舒。
她今天穿着一件香槟色的礼服,站在人群中央,不得不说确实很美。
而她身边,站着一个男人。
许明轩。
我的手指微微收紧。
就是他,温暖死的那晚,他是其中一个。
“怎么了?”欧阳澈察觉到我的异样。
“没事。”我松开手。
“就是有点紧张。”
他嗤笑了一声:“装什么装。”
我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看着许明轩。
他端着红酒杯,和周围的人谈笑风生,哪里有半点愧疚。
“阿澈!”许望舒看到我们,立刻走过来。
“你们来了。”
她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
“湘湘妹妹今天真漂亮。”
“谢谢。”我微微一笑。
许明轩也走了过来:“这位是?”
“我未婚妻。”欧阳澈冷冷说道。
许明轩的眼睛亮了一下:“原来是弟妹,失敬失敬。”
他伸出手想要握手,我却后退了一步。
“对不起,我不太习惯和陌生人有肢体接触。”
场面有些尴尬。
许明轩讪笑着收回手:“理解理解。”
“明轩。”许望舒打圆场。
“你不是说要去见王总吗?”
“对对对。”许明轩立刻找到了台阶。
“我先过去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在心里默数。
一、二、三......
我在心里默数着,这是温暖教我的方法。
她说当情绪快要失控的时候,就数数,数到十,气就会小了很多了。
可她不知道,有些情绪是永远过不去的。
“湘湘?”欧阳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回过神,发现自己一直盯着许明轩的背影。
“怎么了哥哥?”我转头看向他,脸上依旧是那副乖巧的笑容。
“你刚才在看什么?”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里的人好多,有点不太习惯。”
欧阳澈皱了皱眉,伸手想要拉我,我又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你总是这样躲着我。”他的声音有些不悦。
“我没有躲。”我低下头。
“只是......学院里老师说过,未婚男女要保持距离。”
“狗屁的距离。”他冷笑了一声。
“曹湘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抬起头看着他:“哥哥觉得我在想什么?”
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被问住了。
以前的曹湘湘,心思单纯得像张白纸,一眼就能看透。
可现在的我,他看不懂了。
“阿澈,你们在聊什么呢?”
许望舒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两杯香槟酒。
“给湘湘妹妹也拿了一杯。”
我接过酒杯,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湘湘妹妹今天的裙子真特别。”许望舒的眼神在我身上扫了一圈。
“是什么品牌的?”
“不知道。”我喝了一口香槟。
“是朋友送的。”
“朋友?”她的眉头微微上扬。
“什么朋友?”
“就是......普通朋友。”
我看着她现在这个样子,心里忍不住想笑。
许望舒最害怕的,就是有人威胁到她的地位。
“湘湘妹妹在学院里应该没有机会交朋友吧?”她笑着说道。
“毕竟那里管理那么严格。”
听到学院,我的手微微抖动了一下。
“是啊,很严格。”
“不过出来以后,倒是认识了一些新朋友。”
欧阳澈皱眉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什么样的朋友?”许望舒继续追问。
“男的女的?”
“这重要吗?”我歪着头看她。
“朋友就是朋友。”
她被我这么一问,反而有些尴尬。
毕竟在这种场合,她也不能表现得太过咄咄逼人。
“当然不重要。”她笑了笑。
“我就是随便问问。”
这时,酒会的主持人走上了台。
“各位来宾,欢迎大家参加今晚的慈善拍卖......”
人群开始向拍卖台聚拢,我趁机脱离了许望舒的视线。
“我去一下洗手间。”我对欧阳澈说道。
他点了点头,注意力已经被台上的主持人吸引了。
洗手间里,我拿出手机,给温岚发了条消息。
“他在这里。”
很快,温岚回复了:“你打算怎么做?”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气。
“再等等。”
“太着急了会露马脚。”
放下手机,我补了补口红,整理了一下裙摆上的茶花暗纹。
温暖,我没有忘记你。
也永远不会忘记。
回到会场时,拍卖已经开始了。
台上正在拍卖一幅名画,起拍价一百万。
我找到了欧阳澈,安静地站在他身边。
“五百万。”欧阳澈举起了手中的号牌。
周围响起一阵小小的骚动,五百万对于一幅画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数字。
“八百万。”
另一个声音响起,我循声望去,竟然是许明轩。
他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挑衅的笑。
欧阳澈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许明轩这是在故意针对他。
“一千万。”欧阳澈再次举牌。
“一千五百万。”许明轩毫不示弱。
两个人就这样你来我往,价格很快飙升到了三千万。
周围的人都在小声议论,这早就已经超出了那幅画的价值。
我静静地看着这场较量,心里却在想别的事情。
许明轩这个人,看起来很喜欢出风头。
这样的人,往往自大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五千万。”欧阳澈咬牙报出了一个天价。
乱哄哄的会场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在等许明轩的反应。
许明轩看了看欧阳澈,又看了看我,忽然笑了。
“欧阳少爷果然财大气粗。”他放下了手中的号牌。
“我就不和您争了。”
“成交!”拍卖师敲下了锤子。
“恭喜欧阳先生,以五千万的价格拍得这幅《春江花月夜》。”
掌声响起的时候,欧阳澈的脸却更黑了。
他知道自己被许明轩耍了。
那个男人根本就没打算要那幅画,只是想让他多花钱。
“恭喜哥哥。”我轻声说道。
“这幅画真的很美。”
“你懂什么。”他没好气地说道。
“不就是被人耍了吗?”我歪着头看他。
“哥哥生气了?”
他转头看我,怒气冲冲的说着:“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许明轩是在故意抬价。”我看着他说道。
“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那幅画。”
欧阳澈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刚才一直在看手机。”我解释道。
“一个真正想要那幅画的人,不会在拍卖的时候分心的。”
“而且......”我停顿了一下。
“他看你的时候,明显就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欧阳澈看了我一眼。
这确实不像是以前那个单纯的曹湘湘会说出来的话。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我笑了一下:“学院里学的。”
“老师说,要学会观察人。”
这话倒不是假的,礼仪学院的后院,确实教会了我如何察言观色。
只是那些技能,是用一次次惩罚换来的。
拍卖还在继续,但我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台上了。
我在看许明轩,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浪费了。
他现在正和几个人聊天,看起来很轻松,完全不像是个做了那种事情的人。
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没把那件事放在心上吧。
但我记得,温岚给我看过的资料里,这个男人有暴力倾向。
他喜欢控制女人,喜欢看她们哭泣求饶的样子。
温暖就是死在这样的人手里。
“湘湘妹妹在看什么?”
许望舒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身边。
“没看什么。”我收回视线。
“就是觉得这里的人很有趣。”
“有趣?”她挑了挑眉。
“怎么个有趣法?”
“每个人都戴着面具。”我轻声说道。
“表面上光鲜亮丽,但谁知道背地里都做过什么呢?”
许望舒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
“湘湘妹妹说话真有意思。”她勉强笑了笑。
“不过有些话,还是不要乱说比较好。”
我转头看她,天真的问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她快速摇头。
“我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
“没什么。”她不再说话了。
但我看得出来,她有些心虚。
人在做,天在看。
做过坏事的人,心里永远都有鬼。
拍卖会结束后,就是自由交流的时间。
我跟着欧阳澈在人群中,不时有人过来打招呼。
“欧阳少爷,这位是?”一个中年男人指着我问道。
“我未婚妻。”欧阳澈淡淡地介绍着。
“曹湘湘。”
“哦!”那人看着我笑了笑。
“就是那个司机的女儿?”
周围安静了一下。
我感受到周围的人都在看着这边,有好奇,有轻蔑,还有幸灾乐祸。
司机的女儿。
这就是他们眼中的我。
一个靠着父亲的命换来富贵的女孩。
“是。”我大方的承认了下来。
“我父亲曾经是欧阳家的司机。”
“那还真是......”
那人想说什么,但看到欧阳澈的脸色,又咽了回去。
“缘分啊。”
我笑了一下,没有接话。
但心里却在想,是啊,缘分。
如果不是这样的缘分,我也不会有机会走进你们这个圈子。
不会有机会,亲手报仇。
“澈哥!”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我转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逸。
温暖死去那晚的另一个凶手。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手里端着红酒,正朝我走来。
我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心里一直告诫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好。”
“欧阳澈的未婚妻?曹湘湘?”他伸出手。
“我是林逸,欧阳澈的朋友。”
我看着他伸出的手,心里泛起阵阵恶心。
这双手,曾经伤害过温暖。
“对不起,我不太习惯握手。”我礼貌地拒绝。
林逸有些尴尬地收回手,但很快又笑了起来。
“没关系,欧阳澈的女人,当然要矜持一点。”
他这话说得有些轻佻,我听了很不舒服。
但更不舒服的是,欧阳澈竟然没有反驳。
“林逸,你今天怎么来了?”欧阳澈问道。
“当然是来支持慈善事业的。”林逸笑着说道。
“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有趣的人。”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下,让人不舒服。
“说起来,欧阳澈,你的眼光倒是不错。”
“什么意思?”
“你的未婚妻,比照片上漂亮多了。”
照片?
什么照片?
我心里一紧,但没有表现出来。
“什么照片?”欧阳澈也皱起了眉。
“就是......”林逸看了我一眼,忽然笑了。
“没什么,我说错话了。”
但我知道他没有说错。
他见过我的照片。
什么时候?在哪里?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我心里冒了出来。
难道......
“我去一下洗手间。”我对欧阳澈说道。
这一次,我没有等他回答,直接转身离开了。
洗手间里,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温岚的电话。
“湘湘?”
“温岚哥。”
“林逸说见过我的照片。”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什么意思?”
“我怀疑......”我深吸了一口气。
“我怀疑他们早就认识我。”
“在温暖死之前。”
如果这个怀疑是真的,那就意味着温暖的死,根本不是意外。
电话那头传来温岚沉重的呼吸声。
“你确定林逸说的是照片?”
“确定。”我紧紧握着手机,指甲掐进手心里。
“他说我比照片上漂亮多了,可是温岚哥,我从来没有给过欧阳澈任何朋友我的照片。”
温岚半天没有吭声,我能听到他那边传来翻动纸张的声音。
“湘湘,我需要告诉你一件事。”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什么事?”
“温暖死的那天晚上,她的房间被人翻过。”
“什么?”
“我当时以为是那些人在找什么值钱的东西,但现在想想......”他停顿了一下。
“温暖曾经跟我说过,她在学院里交了一个朋友,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
我的手开始发抖。
“她说那个女孩子是欧阳家的未来少夫人,她很担心那个女孩子会出事。”
“所以她偷偷拍了那个女孩子的照片,想要寄给我,让我帮忙留意。”
我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温暖,她死之前还在担心我。
“可照片从来没有寄到我手里。”
“现在看来,是被他们拿到了。”
“所以......”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所以他们早就知道我是谁,知道我和温暖的关系。”
“湘湘,温暖的死很可能是她说了什么,刺激到了他们。”
我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那天晚上的画面。
温暖说她要去药房给我拿消炎药,我当时阻止了她,说太危险了。
可她坚持要去还在那不停的说:“湘湘,你的伤口感染了,再不用药会留疤的。”
“我不能让你留疤,你那么漂亮。”
如果她的死是这些人搞的鬼,那就意味着......
“他们是故意让我生病的。”
“故意让我感染,然后等温暖去药房。”
“湘湘......”
“我没事。”我擦干眼泪,站直了身体。
“温岚哥,我需要找到更多的证据。”
“你想做什么?”
“钓鱼。”
我挂断电话,走到镜子前整理了一下。
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念叨了一句:温暖,你放心,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回到会场时,欧阳澈正在和几个生意伙伴聊着天。
看到我回来,他皱了皱眉:“怎么去了这么久?”
“不舒服。”我低着头回答。
“女孩子的问题。”
他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没有再追问。
我站在他身边,却在暗中观察着林逸和许明轩。
他们两个正站在不远处,不时看向这边。
“湘湘妹妹身体不舒服吗?”
许望舒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了过来。
“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那要不要我陪你去休息一下?”她伸手想要拉我的胳膊。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不用了,待会儿就好了。”
她的手停在半空中,尴尬的不知道要不要把手抽回去。
“湘湘妹妹怎么总是这样生分呢?”
她收回手,笑着说道。
“我们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的。”
一家人?
我在心里冷笑。
温暖死的时候,你可没把我当一家人。
“嫂嫂说得对。”我露出乖巧的笑容。
“只是在学院里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学院里都教些什么?”她看似随意的问道。
“就是一些基本的礼仪,教我们怎么做一个合格的贵族夫人。”
“那倒是挺有用的。”她还是那样假惺惺的笑着。
“不过湘湘妹妹在学院里有没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有趣的事情?”我歪着头看她。
“比如说?”
“比如......”她停顿了一下。
“交到什么朋友之类的。”
我知道她在试探什么。
她想知道我是不是还记得温暖,是不是知道她的死。
“朋友?”我茫然的看着她。
“学院里的规矩很严的,不允许学员之间交流别的事情,我们都是过去好好学习的,也没时间做别的。”
她明显松了一口气。
“这样啊,那确实挺严格的。”
“是啊。”我点点头。
“老师说,专心学习才是最重要的。”
就在这时,林逸走了过来。
“聊什么呢,这么热闹?”
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下,那是猎人看猎物的眼神。
“没什么,就是随便聊聊。”许望舒笑着回答。
“对了林逸,你刚才不是说见过湘湘的照片吗?什么时候的事?”
林逸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
“我......”他看了我一眼。
“可能是记错了。”
“怎么会记错呢?”我笑着说道。
“林先生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我很好奇,什么照片呢?”
林逸显然没想到我会主动问起这件事。
这让他慌了起来:“就是......”
“就是什么?”欧阳澈也注意到了这边聊天的内容。
“林逸,你什么时候见过湘湘的照片?”
“我......”林逸的额头开始冒汗。
“可能是在什么聚会上,有人提起过欧阳少爷的未婚妻,然后......”
“谁提起的?”欧阳澈这样代表他真的有点不高兴了。
“我很少把湘湘的照片给别人看。”
我在心里暗自得意,但依旧保持着天真无邪的样子。
“不如林先生仔细想想?我也很好奇呢。”
林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显然没想到会被一个小女孩逼到这种地步。
“我确实记不太清了。”
“可能是在什么场合无意中见到的,也许那根本就不是你的照片。”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