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余设计。”
安德烈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巴甫洛夫的质疑只是方案里一个预设的变量,“陀螺测斜仪精度不够,就叠加激光导向。
钻头遇到无法克服的障碍?
立刻启用预设的备用钻孔路径点。
每一个可能偏离的角度,每一个遭遇的意外地质情况,都必须实时反馈,输入模型进行动态修正。
巴甫洛夫同志,这不是在战场上进行概略射击。
这是一场容错率为零的外科手术,手术刀是核弹。”
“外科手术?”
一个带着浓重乌克兰口音、穿着沾染油污工装的中年人猛地站起来,他是当地油田仅存的几位资深工程师之一,米哈伊尔。
他的眼睛布满血丝,声音因愤怒和绝望而嘶哑,“安德烈·伊里奇!
你们莫斯科来的大人物,坐在干净安静的办公室里,画着漂亮的图纸,算着冰冷的数字!
可你们想过地面上的人吗?
想过离这里最近的村子吗?
三万吨!
那玩意儿在地下炸开,天知道会喷出什么鬼东西!
那些烟尘,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灰’(他刻意用了这个委婉的禁忌词),会飘到哪里?
会毒死多少土地?
会让多少孩子生下来就是怪物?
你们用核弹!
那是魔鬼的武器!
用它来‘灭火’?
上帝啊,你们是在和魔鬼做交易!”
他激动地挥舞着拳头,唾沫星子飞溅。
米哈伊尔的怒吼像一块巨石砸进死水,激起了压抑已久的恐惧涟漪。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压抑的吸气声和不安的低语。
放射沉降物,这个被刻意回避的幽灵,终于被赤裸裸地抛到了桌面上。
安德烈沉默地看着米哈伊尔,看着他眼中燃烧的愤怒和对家园毁灭的深切恐惧。
几秒钟后,他才开口,声音低沉了许多,却带着一种穿透性的力量:“米哈伊尔同志,你的担忧,每一个字,都沉甸甸地压在我这里。”
他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心口,“辐射扩散模型,是方案里优先级最高的计算模块之一。”
他指向黑板上另一个复杂的方程组,涉及大气湍流、粒子沉降速率、放射性核素衰变链。
“气象部门将提供未来七十二小时最精确的预测。
起爆时机,将严格选择在高层大气环流最有利于将主要放射性烟尘导向无人荒原或稀释海域的时候。
同时,”他加重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