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抬头看向城管。
城管脸上的错愕很快被复杂取代,他看了看苏晴膝盖上刺目的血迹,又看了看她怀里吓得瑟瑟发抖却依然瞪着他的小女孩,最终,严厉的目光扫过地上散落的廉价珠子和踩扁的绒花,什么也没说,只是烦躁地挥了挥手:走走走!
赶紧收拾了滚蛋!
别在这儿挡道!
如同得到特赦!
苏晴死死抱着女儿,另一只手胡乱地在地上又抓了几把,把能捡到的珠子和残破的绒花囫囵塞进口袋,然后拖着剧痛的腿,几乎是半抱着糖糖,一瘸一拐地逃离了这片让她心碎又狼狈的战场。
身后,是王姐幸灾乐祸的尖笑:哈哈哈!
活该!
穷酸命!
夜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混合着屈辱的泪水。
苏晴抱着女儿,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清冷昏暗的回家路上。
每一步,脚踝和膝盖都传来钻心的疼痛。
口袋里的珠子硌着她,提醒着她今晚血本无归的惨败。
糖糖趴在她肩头,小声地抽泣着,小手紧紧搂着她的脖子。
完了吗?
就这样结束了吗?
两千块,母亲的镯子,换来的就是满地狼藉和一身伤痛?
苏晴望着前方无边的黑暗,绝望像冰冷的潮水,几乎要将她彻底淹没。
妈妈…不哭…糖糖抬起小脸,用冰凉的小手笨拙地擦苏晴脸上的泪,另一只小手在口袋里摸索着,掏出一颗沾了灰的彩色玻璃珠——是她刚才慌乱中捡到的。
她小心翼翼地把珠子放在苏晴渗血的膝盖旁边,仿佛这样就能止住妈妈的疼痛。
妈妈的手作…好看…”她小声地、固执地说着。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带着点迟疑的女声在旁边响起:小妹妹,你手里拿的那个…是什么花呀?
真好看。
苏晴和糖糖同时抬头。
路边昏黄的路灯下,站着一对年轻情侣。
女孩穿着时髦的羊羔毛外套,男孩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
女孩的目光,正落在糖糖另一只小手里紧紧攥着的东西上——那是混乱中唯一一朵保存完好的、用暖橙色绒线做的山茶花发簪!
糖糖刚才一直死死攥着它,花瓣虽然有点挤压变形,但那份毛茸茸的温暖质感,在昏黄灯光下反而透出一种独特的、倔强的生命力。
糖糖下意识地把小花攥得更紧,大眼睛里还噙着泪,怯生生地不说话。
苏晴的心提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