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将脸深深埋进去,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外面的一切。
黑暗中,感官变得异常清晰。
能听到自己压抑的、微弱的呼吸声,能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缓慢而沉重地跳动,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那个巨大的、空荡荡的窟窿。
能听到,隔着厚重门板,客厅里隐约传来的、属于别人的低低笑语。
那笑声,像烧红的烙铁。
---4深夜的别墅,像一头陷入沉睡的巨兽,只有窗外偶尔掠过的车灯,在墙壁上投下转瞬即逝的光斑。
我赤着脚,像个真正的幽灵,无声地滑过冰冷的地板。
白天王珂甩给我的那份离婚协议,薄薄的几页纸,此刻却重逾千斤,被我紧紧攥在汗湿的手心。
主卧那扇厚重的实木门紧闭着,里面没有一丝光亮透出。
我知道他今晚睡在书房——自从苏晚晴回来后,他再没踏进过主卧一步。
我停在门边,背靠着冰冷的门板,缓缓滑坐在地。
黑暗中,只有我自己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那份协议光滑的封面。
签下名字,就彻底结束了。
结束这场持续了三年的、荒唐又痛苦的独角戏。
可是,为什么……心口那个地方,还是这么痛?
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反复揉捏。
黑暗中,某些被刻意遗忘的画面,如同顽固的水草,不受控制地浮出记忆的泥沼。
是刚结婚不久的一个雨夜。
他应酬回来,醉得不省人事,吐得一塌糊涂。
我手忙脚乱地清理,替他擦拭。
他烧得滚烫,迷迷糊糊地抓住我的手,含糊不清地呓语:“…别走…难受…” 那一刻,他褪去了所有冷硬的外壳,脆弱得像个迷路的孩子。
我守了他一夜,用温水一遍遍擦拭他的额头和手心,听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心里某个角落,也曾荒谬地滋生过一丝微弱的暖意。
还有一次,他重感冒,嗓子哑得说不出话。
我学着炖冰糖雪梨,笨手笨脚地在厨房忙碌,手上烫了好几个泡。
他皱着眉喝了一口,评价只有硬邦邦的“太甜”,然后却把一整碗都喝光了。
……这些细碎得如同尘埃的片段,此刻在无边的黑暗里,却带着惊人的清晰度,灼烧着我的神经。
原来,人最可悲的不是从未得到,而是得到过一点点虚幻的暖意,就把它当成了整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