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昏暗。
我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悄无声息地挪到窗边,将厚重的窗帘拉开一道更宽的缝隙。
楼下花园里,阳光正好。
精心打理过的草坪绿得刺眼。
王珂就站在那辆线条流畅的黑色宾利旁。
他换了一身崭新的手工西装,身姿挺拔,清晨的阳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镀上一层耀眼的金边。
他微微低着头,正专注地替面前的人整理被风吹乱的围巾。
苏晚晴穿着一件浅杏色的羊绒大衣,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仰着脸看他,眉眼弯弯,笑容温婉得如同三月初融的春水。
阳光跳跃在她长长的睫毛上,也跳跃在王珂此刻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的眼神里。
他动作轻柔,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呵护,指尖拂过她颈间的围巾,仿佛在触碰一件稀世珍宝。
那画面,美好得如同精心拍摄的电影海报,阳光、名车、璧人。
每一个细节都在无声地宣告着女主角的归位。
而我,像一个躲在幕布后偷看的、不合时宜的幽灵,只能蜷缩在冰冷的阴影里,贪婪又卑微地汲取着那一点点穿透玻璃投射进来的、毫无温度的日光。
脚背的伤口在走动后隐隐作痛,但那痛,早已被心口那片无边无际的、冰冷的麻木所覆盖。
我拉上了窗帘,将那片刺目的阳光彻底隔绝。
房间里重新陷入昏暗,只有窗帘缝隙透进来的那道惨白的光,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固执地烙印在地板上。
---3主楼客厅里弥漫着一种久违的、紧绷又刻意的“温馨”。
巨大的水晶吊灯洒下璀璨却冰冷的光。
苏晚晴斜倚在宽大的沙发里,身上盖着一条柔软的羊绒薄毯,脸色依旧带着些病后的苍白,却无损她那种我见犹怜的气质。
她正轻声细语地说着什么,王珂就坐在她身侧的沙发扶手上,身体微微倾向她,侧耳倾听的姿态专注而温柔。
他手里端着一杯温水,杯壁氤氲着热气。
我端着刚切好的果盘,脚步停在客厅入口的阴影里。
水晶灯折射的光芒有些刺眼,我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晚晴姐刚出院,医生说了要好好静养,” 苏晚晴带来的那个年轻护工,小陈,正站在沙发旁,带着一种新得宠者的刻意表现,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能让整个客厅的人听清,“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