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缓缓直起身。
“很好。”
声音听不出喜怒。
“李德全。”
“奴才在!”
车厢外传来孙公公(李德全)恭敬的声音。
“传朕口谕,”萧烬的声音恢复了帝王的冰冷威严,“云妃沈氏,四年前苍云山冬猎坠崖,身受重伤,流落民间,记忆有损。
今幸得寻回,即刻随驾回宫。”
云妃沈氏?
记忆有损?
我猛地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他要把我重新推回“沈云棠”的身份?!
“你休想!”
我挣扎着想坐起,却浑身无力,“萧烬!
我不是沈云棠!
我是沈栖迟!
你明明知道!”
“朕当然知道。”
他转过身,背对着我,声音淡漠,“但天下人只需要知道,坠崖的云妃,被朕找回来了。”
他侧过头,轮廓在车厢晃动的光影中显得冷硬而残酷。
“沈栖迟这个名字,和你这四年经历的一切,都给朕烂在肚子里。”
“从今往后,你只是云妃,沈云棠。”
(二十九)銮驾回京,声势浩大。
关于“云妃娘娘坠崖失忆,流落民间,终被陛下寻回”的传奇故事,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朝野,飞入市井。
成了百姓口中一段帝王深情、感天动地的佳话。
没有人质疑。
没有人敢质疑。
金碧辉煌的昭阳宫,重新迎来了它的主人。
一切如旧。
却又截然不同。
萧烬没有把我关起来。
他甚至没有限制我的自由。
昭阳宫内外,伺候的宫人换了一大批。
新来的宫女太监,个个低眉顺眼,规矩森严,看我的眼神带着敬畏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探究。
我不再是那个被随意折辱的替身。
名义上,我是“失而复得”、备受“荣宠”的云妃娘娘。
萧烬每日都会来昭阳宫。
有时是晌午,有时是傍晚。
他不说话。
只是坐在那里。
有时批阅奏折,有时独自下棋,有时就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外。
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我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穿着华贵的宫装,梳着繁复的发髻,戴着价值连城的珠宝。
接受着宫人们恭敬的跪拜,听着他们小心翼翼地唤我“云妃娘娘”。
每一次,都像一把钝刀子在心口反复切割。
沈栖迟…彻底死了。
活着的,是顶着沈云棠名字的行尸走肉。
萧烬在折磨我。
用一种更诛心的方式。
他让我活着,却剥夺了我最后一点真实。
他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