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以在我家躺了一整天。
我也终于有机会和父亲说话。
“爹,我跟他们说,我爹长得可帅了。”
“爹,你下回接我放学行不,我想让他们都看看你。”
母亲噙着泪,食指点着发颤的唇。
“小覃,说,多跟你爹说说话,明天过后,你就再看不到他了。”
我摇摇头,攥紧爹床头的栏杆。
“不说了,爹不理我。”
栏杆化成了手里的木柄,不知怎的,迟迟伸不出手。
“砸啊!你爹都被挖了你还愣着干啥!”
母亲的声音像根刺,扎向我手背,疼得我一抖,挥手,锄头落在门锁上。
几乎同时,爷爷开门,怒目圆睁。
“疯子!一大早嚷嚷什么!还把老子的锁弄成这副鸟样!”
母亲倏地从地上爬起,抓住爷爷的袖子。
“营杰呢!还给我!”
爷爷冷哼一声,甩开袖子。
“个没出息的东西,化成鬼了还敢来吓唬你大哥,你妈让人给挖了扔了。”
母亲嘴角一抽搐。
“没出息?还不是你们不让营杰读书! 你的老大老三倒是有出息,他们养你们吗!?”
“活着的时候靠营杰开大车养你们,老了拿着营杰的保险金吃喝,还给老大买了婚房,老三娶了媳妇。”
“你们喝营杰的血,吃营杰的魂,我要是营杰,我不仅吓你们,我还找你们索命!”
爷爷哆哆嗦嗦指着母亲,滚字在嘴边。
奶奶眯眯眼睛扭着腰肢儿从爷爷身后出来。
“哎呦贵芳啊,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呀,有话咱好好说不是?”
“你不是要营杰吗?我给扔村口那垃圾箱了,去找呗。”
奶奶无视母亲讶异的眼神,转转手上的金镯子。
“主要是他好像没走干净似的,近来老闹你大哥,我们这也是不得已啊,你捡回去后好好埋了就是,昂,听话,咱谁也不给谁找不愉快了。”
母亲夺过我手中的锄头,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