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意黎夏的其他类型小说《初遇!旗袍美人惹人心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柒色莲”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游轮套房内,闻婧换好礼服在重新做发型,从镜子看到门口进来的黎夏,笑得一个灿烂,“黎宝,恭喜你。”黎夏噗嗤笑了一声,“大小姐你有没有搞错,今天是你结婚,恭喜我?”闻婧摆了摆手,娇嗔了一句“别贫。”她在恭喜黎夏得了奖。“今天拿最佳女配,明天拿最佳女主角,黎宝,大满贯迟早的事。”黎夏明白好友的意思,心里也感动。她上前接过发型师的工具,说了句“我来吧。”发型师迟疑了一下,闻婧让她放心给黎夏。大学时候黎夏常年在各大剧组兼职,干的就是造型的活,最开始还常常回到宿舍拿闻婧来练手,如今各种发型手到擒来。黎夏葱白的手指捻起几缕头发灵活在闻婧发间穿梭,神情专注,闻婧一开始还眉眼皆是笑意地看着镜子。只是看着看着眼眶渐渐红了起来,她想起大学的时候,一开始黎...
《初遇!旗袍美人惹人心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游轮套房内,闻婧换好礼服在重新做发型,从镜子看到门口进来的黎夏,笑得一个灿烂,“黎宝,恭喜你。”
黎夏噗嗤笑了一声,“大小姐你有没有搞错,今天是你结婚,恭喜我?”
闻婧摆了摆手,娇嗔了一句“别贫。”
她在恭喜黎夏得了奖。
“今天拿最佳女配,明天拿最佳女主角,黎宝,大满贯迟早的事。”
黎夏明白好友的意思,心里也感动。
她上前接过发型师的工具,说了句“我来吧。”
发型师迟疑了一下,闻婧让她放心给黎夏。
大学时候黎夏常年在各大剧组兼职,干的就是造型的活,最开始还常常回到宿舍拿闻婧来练手,如今各种发型手到擒来。
黎夏葱白的手指捻起几缕头发灵活在闻婧发间穿梭,神情专注,闻婧一开始还眉眼皆是笑意地看着镜子。
只是看着看着眼眶渐渐红了起来,她想起大学的时候,一开始黎夏还不熟练,经常扯痛闻婧的头皮,一两次之后闻婧就不乐意了,只是每次嘴上说着不乐意,张牙舞爪反抗打闹无果之后,还是乖乖被黎夏按在镜子前坐下。
她想起了她们青春洋溢的大学时光,“黎宝,你说我怎么就嫁人了。”
黎夏手上动作顿了一下,看了眼镜子里的两人,华丽的礼服,精致的妆容,已无法和从前青涩模样重合。
两人多年默契,不必说,她懂闻婧此刻在想什么。
“婧啊,大喜日子,新娘子可不兴哭啊。”黎夏用手蹭了蹭闻婧脖颈。
“你老公呢?”黎夏问。
“不知道,肯定在和他的狐朋狗友混,管他呢。”闻婧不在意地说。
闻婧和陆霆是商业联姻,原本闻婧是不同意的,只是被渣男绿了,又拗不过家里断水断粮的手段,一咬牙一跺脚,嫁就嫁吧,当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陆霆的颜值长在了闻婧这个颜狗的心巴上。
“我跟你说,我迟早找机会替你手撕了许悠这个贱人。”
闻婧话题跳跃太快,黎夏险些没跟上她的思路。
“大可不必,小心脏了自己的手。”和闻婧的气愤相比,她显得淡定很多。
“陈延笙脑子有病,人品也不行,他配不上你,和他断了也好,宝,咱以后就好好搞事业,晚点介绍几个人给你认识,都是陆霆的朋友,大佬级别,人脉该攒的时候还是要攒点。”
黎夏替闻婧做好最后一处定型,弯腰两只手扶在她肩膀处,看向镜子甜甜一笑,“遵命,我美丽的新娘子。”
闻婧作为今晚的主角,不少人向她敬酒恭贺,后陆霆出现两人合体,黎夏没有跟着她到处转,自己寻了个僻静处喝酒。
她觉得有点闷,有点吵闹,于是起身出去,走到了顶层的甲板上。
陈延笙注意到了黎夏,找了个借口撇开了许悠跟了上去。
“黎黎,我们谈谈好吗?”男人斯文儒雅,西装下的身材高大挺拔,声音温润如玉,一副翩翩贵公子的气质,语气恳切又小心翼翼。
“陈延笙,我想我们该谈的都谈过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好聚好散,没必要这么拿得起放不下。”黎夏语调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是攥着栏杆的手渐渐收紧,指尖泛白。
“你真的要这样吗?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黎夏闭了闭眼,深呼吸了一口气,再睁眼时,眼底一片清明,“我想我已经给过你无数次机会了,那天那样的场合,许悠一个电话就把你叫走,你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就没有想过我会面临的后果?”
上个月陈延笙让黎夏陪着参加了一个饭局,饭局上都是资本大佬和几个名导演,黎夏一走进包厢那些人的眼睛就像是黏在了她身上一样,让她浑身不适,但是她想陈延笙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饭局刚开始没多久,他出门接了一个电话回来就和黎夏说有急事处理,让黎夏好好招待他们,这次投资对宇映传媒至关重要。
他走后,那些所谓资本的眼神变得更加肆无忌惮,轮番上前给她敬酒,她想借上洗手间逃脱,那些人却不让她走,在她不知道第几次将某总搭在她身上的手躲掉,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时,包厢的门突然被推开。
男人一身墨蓝色西装,装扮低调奢华,气场矜贵倨傲,一双凤眸,眼尾狭长,透着生人勿近的气质,左眼下一颗泪痣,让他看起来薄情又浪荡。
他一进来,整个包厢里的人都站了起来,接连喊着“林生”、“林总”。
只黎夏坐着还不知所措。
林意深视线扫过,在她身上停顿了一两秒,轻蹙了蹙眉,黎夏以为他是不满自己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站起来恭维他,暗自腹诽了一句,但她就是没有站起来。
林意深开口,嗓音低醇磁性,“抱歉,刚在路上发生了个小车祸,来晚了。”
众人纷纷开口:“不晚不晚,我们也才刚到不久。”
“车祸?林总没伤着吧。”
“如于导所见,我现在好好站这里了。”林意深被请到了上座入座,立马有人敬酒奉茶。
“是是是,林生吉人天相,自然不会有事。”有人狗腿地道。
文特助在旁从刚刚到现在都还没想通自家老板这是什么操作。
来酒店的路上一路都好好的,在某个路口一辆粉色法拉利驶到了他们前面,原本在后座假寐的老板突然开口,“撞上去。”
文特助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又问了一遍,确认不是自己的问题之后也没多问,执行了老板的命令。
后来黎夏给林意深倒酒时被他不小心碰到了手肘,酒撒到了她自己的旗袍上,零星几滴溅在了男人西装之上,氤氲开来。
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却无一人敢替她开口说话。
黎夏心里也打起鼓来。
看他们恭敬的态度,此人身份恐怕不简单。
但又不是她的错,明明是他先碰到她的。
思忖着该怎么办时,男人温雅好听的声音先响起,“真是对不住了,是我事先动作没有告知这位小姐。”
侧头看向他的助理,“文骞,找服务员带这位小姐去换身衣服。”
黎夏怔怔抬眸,略微诧异地看了看他。
林意深只微微笑着轻点了点头,便未再多看她一眼。
慢条斯理将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搭在了扶手上。
黎夏换好衣服后,文特助早已在包厢外等着她,见她过来,交代道:“黎小姐,先生的意思是您换好衣服可直接离开,不必再回来了。”
满眼的不敢置信,他在帮她?
因为人是林意深的特助带出去的,后面再没回来也没人敢问什么。
这件事之后过了几天,她才知道陈延笙所谓的急事就是因为许悠不小心和别人追尾了,也就车蹭到了一点,人一点事都没有,这还是许悠特意到她跟前挑衅她才知道。
也就在那一天,她彻底对陈延笙不抱任何希望和幻想。
所谓的男朋友,还比不上一个陌生男人。
“那天...难道他们对你做什么了。”陈延笙急切地问道,眼里是不忍和担忧。
“没有”,她拔高了音量,“但我也不会原谅你,这么多年你纵容许悠在我们之间各种作妖,我都忍了,如今我不想忍了,陈延笙,我们结束了”,黎夏一字一顿地说。
倚着栏杆的女人红唇翕张,纤长的手指夹着一根女士香烟,海风吹起她绸缎绿的裙摆,美得不可方物,陈延笙一时有些看呆了。
过了会,他说,“我一直都是把悠悠当我妹妹而已,你不要误会。”
黎夏没有理会,继续说,“从前你对我的帮助,我很感激,这几年我替宇映赚的钱足够还了,解约的事情还请你尽快办妥,陈延笙,我不欠你什么了。”
男人有些仓皇,嗓音艰涩,“黎黎,你真的要和我划清界限了吗?你想清楚了,离开了宇映,你不会有更好的机会。”
黎夏冷笑一声,漂亮的杏眸里尽是嘲讽,“你凭什么这么认为,你未免太高看自己,也太低看我了,有没有一种可能,我离开你,才会有更好的机会。”
陈延笙很清楚黎夏是什么背景,她如今这么有底气地说出这些话,除非.....
他带着试探地问,“黎黎,你是不是....”
黎夏觉得自己从前真是瞎了眼,她哭笑不得。
她在他说出难听的话之前,率先开口堵住了他的话头,“是,我有男朋友了。”
陈延笙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是谁,黎黎,你千万别被骗了,你不了解男人。”他激动得上前捉住了黎夏的手腕。
甲板另一边,灯光昏暗处,男人见此紧蹙双眉,深深吸了口手中夹着的香烟。
黎夏甩开了手,原想说“与你无关。”
陈延笙却先一步开口,“是不是林意深。”
听说上次的饭局他后面也到场了,刚刚上游轮时他也看见了林意深牵着黎夏的手,如果是他,黎夏确实能得到很好的机会,只是他不甘心。
他怎么会这么想?黎夏心想,这样也好,林意深的身份地位足够陈延笙忌惮,反正现在也没有第三人在场。
“是,是他,所以还请你不要纠缠,你是清楚他的手腕的。”黎夏说。
暗处,林意深勾了勾薄唇。
将陈延笙打发走,黎夏垂眸,游轮航行拖出的长长的尾迹,如同一条银色的丝带在海面上飘舞,内场众人开香槟庆祝的声音,唱歌声、欢呼声,热闹非凡。
“啪”
一滴泪砸落在甲板上。
她果然不配拥有幸福,她低声骂了几句,随后小声啜泣起来。
她小时候也曾有过一段幸福时光,父母恩爱,那时父亲的公司如日中天,虽不是什么大公司,但也是小康富有之家。
后来母亲去世,继母进门,父亲公司遭遇金融危机,从此一蹶不振。
父亲黎昌远一次醉酒被撞成了植物人,那些年她过得十分艰难,刻薄的继母,躺在病床上的父亲。
也正是在她最难的时候,认识了陈延笙,翩翩佳公子,猛烈地追求,无微不至的照顾,不遗余力地帮助,让少不更事的少女心动,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只是如今.....
怎么会这样呢,为什么总会和幸福快乐擦肩而过。
她越哭越伤心,丝毫没有注意到林意深的靠近。
“擦擦。”林意深递给她一方手帕。
男人的声音惊醒了沉在悲伤中的黎夏,她被吓得惊呼了一声。
“你怎么会在这。”声音还带着明显的哭腔。
“黎小姐,这是我的地盘,我为什么不能在,相反,是你为什么会在这。”林意深朝甲板连着的套房抬了抬下巴。
黎夏明白了这顶层都是他的,她刚来的时候还说这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我...我不知道,我上来的时候那道门的开着的,还以为这里也是公共甲板。”黎夏自知理亏,声音越说越低。
“抱歉,打扰您了,我这就离开。”
女人微卷的长发在风中飞扬,发梢从他手背扫过,微痒。
他目光落在女人脸上,发丝错落,一双精致好看的眉眼低垂着,因为刚刚哭过,鼻尖透着微红。
春寒料峭,被风吹了这么些时候,她冻得有些瑟缩,光洁的肩头在风中轻颤。
林意深心里涌上一阵无名火,她为了别的男人在这吹着海风哭得死去活来,他气得咬了咬后槽牙,咬肌鼓了鼓。
黎夏说完就转身要走,可是刚刚一直保持一个姿势久了,一动才知脚麻了,一步踉跄,就要栽倒在地。
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来,一只健壮有力的手臂揽住了她的细腰,将她带了回来扣在怀里。
林意深抚上她的手臂,冰凉的触感让他的心微刺了刺,心里又疼又气。
黎夏从他怀里挣脱开,扶着栏杆站稳,“多谢。”
客气又疏离的样子。
“黎小姐要不要照照镜子,现在的样子,你这样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男人敛了目光,漫不经心地说着略带暧昧的话,竟像是在,调情。
不用说,黎夏也知道自己现在肯定难看得很,被风吹了这么久,头型没了,还哭过,妆容肯定也花了,实在是见不得人,就算不是作为明星,这样的形象管理也很差劲。
“跟我来。”林意深牵起她的手腕,细嫩的触感让他脚步顿了顿,但仍是不容反抗地将人带进了房间。
“你干什么。”黎夏满脸惊恐,眼神瞬间锁定了柜子上触手可及的花瓶,她管它值不值钱,要是他乱来,她会毫不犹豫地抄起花瓶砸他。
林意深闻言,调控空调温度的手一顿,嘴角噙起一抹若有似无地笑意,眼神带有玩味,一步步走近黎夏。
黎夏被逼得往墙边退,手悄悄往花瓶方向伸。
男人眼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反扣在她身后,黎夏只得扭动挣扎。
林意深低头缓缓靠近,女人身上独有的香味丝丝缕缕钻入他鼻子,他的眼神,落在她水润的唇上,难耐地轻滚了滚喉结,眼神幽深晦暗如寒潭,语调不疾不徐,“黎小姐以为,我要干什么。”
“要是我没听错的话,黎小姐刚刚似乎还说,我是你男朋友,怎么,现在就见外起来了?还是...利用完就过河拆桥?”
黎夏瞳孔骤然放大,没想到刚刚的胡诌被他听到了,在正主面前造谣,要命。
刚哭过的眼睛,带着水洗般的清亮澄澈,清泠泠地望向他,林意深的心脏,倏地紧了紧,随后剧烈跳动起来,三十岁的男人竟像是初入情场的毛头小子, 一瞬间让他有些失措。
“偷听别人讲话,算什么正人君子。”黎夏丝毫没有占了别人地盘的心虚。
她趁他失神的片刻,挣脱开来,几步拉开了和他的距离。
“君子?黎小姐大概不了解我,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君子。”
“咚咚”
敲门声响起,侍应生送来了一整套女士的化妆品、护肤品,还有一套新的衣裙,一条羊绒披肩,以及一碗姜汤。
黎夏看着送进来的东西,懊悔地咬了咬唇,她好像误会他了。
林意深慢条斯理地理了理歪了的袖扣,冰蓝色钻石袖扣在灯光的折射下,光彩熠熠。
在商场上浸润多年,他早就练就得十分成熟稳重,饶是心里多汹涌澎湃,面上仍旧不动声色,让人看不出喜怒,又因为常年处于高位,被恭维惯了,一举一动都带着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上位者的矜贵和傲慢。
他目光深沉,紧绷的下颌线条利落好看,脸上没有多余表情的时候让他显得十分疏远,距离感和压迫感随之而来。
林意深收了逗弄她的心思,朝桌上的东西挑了挑眉,温声道:“把姜汤喝了,收拾好就出来。”
说完就出了房间,转身时还把门关上了。
黎夏看不懂这个男人,也不想看懂,她快速走到门背反锁,然后靠着门,缓缓滑下,坐在了柔软的白色地毯上。
房间很大,当然,接近三米宽的大床也很醒目,房中装饰很有格调,墙上挂着的画和柜子上放着的几个花樽,黎夏一眼可看出它们价值不菲。
大床正对着一面窗,朝向大海,如果是在白天,会看到美丽的海景,当然,现在只是漆黑一片。
视线落到刚刚送进来的东西上,她惊奇的发现化妆品和护肤品竟是她平时用惯的牌子。
浅黄色的纱裙平整地铺在床上,那是国际娇奢品牌GK今年春夏的新款高定,全球仅有6套。
她径直略过,看到茶几上的姜汤,细眉微蹙。
没再耽搁,她起身拿起化妆品进了卫生间,约莫四十分钟后,房门打开。
她没有穿那件礼裙,只把羊绒披肩披在了身上,披肩颜色和她今日的裙子倒挺搭,没有了刚刚的颓然,重新收拾好之后的黎夏,连头发丝都带着精致与美丽。
林意深扬了扬眉,意料之中,她没换那条裙子。
黎夏之所不穿,一则是过于贵重,她和林意深萍水相逢的关系,受不起,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牵扯。二则她咖位不大,而且今晚主角是好友闻婧,她穿着这样一条礼服出现不合适,过于张扬,喧宾夺主。
男人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份财经杂志,黎夏走过去,轻声道,“林先生,今晚谢谢您。”
林意深薄唇紧抿。
黎夏挠了挠眉心,低垂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那个,关于我说您是我男朋友这件事,我没别的意思,一时口快而已,还请林先生别同我计较”。
过于社死,黎夏声音细若蚊呐。
“点解唔听话。(为什么不听话)”男人视线越过她,落在了房间茶几的姜汤。
“什么?”黎夏抬眸。
“姜汤,为什么不喝,怕我下药?”
“啊不是”,她真没这么想,于是连忙摆手,“是我从小就不喜欢姜的味道,很难闻,不想喝。”
林意深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
“那林先生,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这么久不见人,婧婧该担心了。”黎夏不动声色加快了脚步往门口走,将要触到门把手的时候,男人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等等。”
黎夏的心咯噔一下,该来的总是躲不掉,她咬了咬牙关,转身就是温婉的笑容,“林先生,您还有什么事吗?”
“黎小姐既然利用了我的声誉,是不是该补偿一下?”林意深一边扣着西装外套的扣子,一边朝黎夏走来。
“那您说,怎么补偿。”
“我正好缺个女伴,这两天,就辛苦黎小姐当一下我的女伴,你,没意见吧。”看似询问,实则不容反驳。
黎夏就知道,入了狼窝就没那么好脱身了,她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造什么孽了偏偏招惹了这个活阎王。
她眉眼弯弯,说话时却略带了几分咬牙切齿,“没意见,应该的。”
她那点小九九,早被林意深看穿,他弯唇,眼里显露出了一丝宠溺。
进入内场,灯红酒绿,光影迷离,大家随着音乐律动,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天说地,生意社交。
林意深弯起右手的手肘,黎夏很有眼力见的挽了上去,同他并肩走在一起。
几个眼尖的发现林意深带了女伴,都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以前出席各种场合,他从来都是单身一人,从来没有女人能近得了他身,今天真是开了眼了,但该说不说,两个颜值都逆天的高,站在一起,着实般配极了。
陈延笙和许悠刚和别人社交应酬完,转身就看到了他们,陈延笙眼神瞬间变得讳莫如深。
虽然黎夏亲口承认了他的猜测,但他仍抱着几分侥幸,认为是黎夏骗他,毕竟林意深是什么人,怎么可能。
如今亲眼所见,心里很不是滋味。
而许悠则是嫉妒得牙根痒,没想到黎夏这么有本事,居然勾搭上了益生太子爷,但转而想到以后没有人和她抢陈延笙,心里又有些快活。
“笙哥哥,你看我没说错吧,黎夏果然有别了男人了,枉你还一直等她,苦苦挽留,她就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你以后别再被她骗了。”许悠丝毫没有看出陈延笙表情的不对劲,还在拱火。
“她根本就不值得你对她这么好,说不定还没和你分手的时候就和林先生好上了,真是个贱人。”
陈延笙不想再听到那些诋毁黎夏的话,他低声呵斥,“够了悠悠,别再说了,黎黎不是这样的人,是我先对不起她。”
许悠眼里瞬间漫上了水雾,无比委屈地道,“笙哥哥,我明明是替你不值,你还为了她凶我。”
她说完跺了跺脚,哼哼唧唧地甩开了陈延笙手离开。
陈延笙揉了揉眉心,追了上去,“悠悠,我不是这个意思。”
黎夏看着陈延笙追许悠的背影,嘴角牵出一抹讽刺的笑。
看吧,你曾经的喜欢,果真一文不值。
林意深紧了紧手肘,“黎小姐,你现在是我的女伴,请专心。”
黎夏浅浅呼了一口气,伸手理了理头发,“抱歉。”
“黎宝,我刚刚一直在找你,你去哪了。”闻婧满脸担忧的看着黎夏,黎夏不着痕迹地将手从林意深那抽出。
闻婧从看到陈延笙和许悠一同出现那会就开始担心黎夏,到处找遍了也没看见她,问了侍应生也没看见,快着急死了。
“婧婧对不起啊,我刚刚就是有些不太舒服,回房间休息了会。”闻婧明媚娇艳的小脸上全是担心,黎夏心里一阵暖意,没关系,就算没有人爱她,她至少还有婧婧。
闻婧完全不相信,她明明到她房间看过了,没人,铁定有事。
回过神来才发现黎夏身边站着林意深,刚想问点什么,陆霆/唐靳礼两人过来了。
“搞乜大project啊,咁耐唔见人。(搞什么大生意啊,这么久不见人)”,唐靳礼问。
黎夏少见能有人将花衬衫穿出肆意潇洒的气质,唐靳礼长相是偏痞帅那种,配上说话时的调调,一副游戏人间的浪荡公子哥模样,却并不显得轻浮油腻。
和林意深给人的距离感不同,唐靳礼过于接地气。
林意深旁边这么大一美女,让唐靳礼想不注意都难,他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我还记得你,新娘子的朋友,大明星,黎夏,白天仓促,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叫唐靳礼。”
黎夏浅握了握唐靳礼伸出的手,“唐先生,你好。”
林意深眼眸微眯,看了眼黎夏。
很好,和别人说话就是你,和他说话就是您。
“都别站着了,都是熟人,一起过来玩吧。”陆霆招呼着。
三个男人走在前面,闻婧挽着黎夏,压低声音问,“怎么回事啊你。”
她眼神瞥了眼林意深,意思很明确。
黎夏三言两语一时也说不清,朝闻婧摇了摇头,“有机会和你说。”
闻婧伸出手指点了点黎夏眉心,“必须好好交代。”
几个进了一个房间,房中有人在打牌,林意深被请上了牌桌。
作为一名合格的女伴,黎夏安静地坐在林意深旁边看他打牌,黎夏从来没见过有人打牌是不理牌的,乱七八糟地码开一列,三万和五万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三个九索被拆开分散,七零八落的牌,看得黎夏一头雾水。
他出牌迅速,该碰的时候碰,动作利落,赢了输了他都处之淡然,在牌桌上给人一种运筹帷幄的感觉。
看了几趟下来,黎夏渐渐有些看明白了他的路数,所谓牌品见人品,林意深这个人,要么心胸豁达,要么城府极深。
闻婧也在陆霆身后暗暗观察林意深,直觉告诉她,黎夏玩不过他。
他们这个圈子的公子哥,闻婧了解得很,远的不说,单她现在联姻的这个丈夫,婚前也有过些莺莺燕燕,但不管怎么玩,在婚姻大事上还是得听从家里的安排和她结婚。
林意深那样的家庭背景,更不必说。
林意深上桌前脱了西装外套,此刻慵懒地靠在椅背上,黑色衬衣下的肌肉轮廓隐约可见,许是舱内温度较高,他将衣袖挽了起来,手背上的青筋蜿蜒伸至小臂,肌肉线条完美,这是很有力量感的一双手。
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整洁,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他的左手搭在扶手,指间夹着一根香烟,兀自燃着,缕缕烟雾缠绕着舱内水晶灯投下的光束,悠悠腾空,又在中途裂解成几条银白色的游鱼,调皮地甩了甩尾,消散得无影无踪。
他的上家是唐靳礼,等了好一会,唐靳礼还没出牌,林意深也并催促,手里捻着麻将牌,轻轻摩挲上面的纹路,只是懒懒掀起眼皮看了眼唐靳礼,“啧”了一声。
他就不乐意跟这货打牌,磨磨唧唧。
他的手真好看,黎夏心想。
她是有点手控和颜控的,和闻婧一样,两人都是颜狗。
林意深的电话响起,拿起看了一眼,微微后仰对黎夏说,“你替我一会。”
然后起来让黎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则拿起手机边听边往外走,“林意深,请讲。”
黎夏看了一眼他的背影,收回视线。
“黎小姐牌打得怎么样。”陆霆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林意深离开的方向。
闻婧一掌拍在陆霆的后脑勺,“不准欺负我姐妹。”
陆霆摸了摸后脑,看了看闻婧,无奈地道:“祖宗,轻点,我也没说什么啊。”
黎夏见状掩嘴笑了笑,“还可以。”
林意深回来的时候听到唐靳礼的玩笑话,“黎小姐,一吃三,你管这叫还行?是相当不错了好吗。”
他来到黎夏身后,单手搭在黎夏的椅背,另一只手撑在桌子上,形成一个半圈着黎夏的姿势,两人距离过近,黎夏脊背微微绷直。
林意深视线在牌桌游离了两圈,又看了眼黎夏的牌,难打。
黎夏见林意深回来,就要起身让位,却被林意深按着她的肩坐下,低声说:“继续。”
他则坐在了刚刚黎夏的位置,长腿交叠,手指在膝上轻叩。
黎夏肉眼可见地紧张了起来,刚刚其实只是运气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林意深前面铺得好,侥幸赢的。
她扫了眼桌上的筹码,这局要是输了,京北小半套房子就没了。
她凑近林意深耳边,轻声说,“要不还是你来,我真的不太会。”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畔,女人声音细软,林意深悄悄红了耳根。
“放心打,输了算我的。”
黎夏微微撇了撇嘴,行,这可是你说的。
果不其然,这局输了。
陆霆推了推面前的牌,出言调侃,“阿深,睇嚟你唔旺黎小姐啊,你一嚟,佢就输咗。”(看来你不旺黎小姐啊,你一来,她就输了)
黎夏是听得懂粤语的,只是会说的不多,闻言,她脸红了红。
闻婧不满,“就你多话。”
林意深只笑不语,黎夏想撤,他按住了她的手腕,手指虚拢了拢,不敢用力,“我教你。”
洗完澡,黎夏一头栽进床,她就没打过这么筋疲力竭的牌,一整晚精神都高度集中,她把这一切都归结于林意深的缘故。
他坐在旁边,黎夏就没办法放松。
第二天早上,黎夏在侍应生的带领下来到了D层甲板 E区,林意深在海钓。
很多人昨晚都玩了通宵,现在大部分都还在睡觉,没有什么人。
林意深今天没穿西装,一件薄款卫衣搭配灰色休闲裤,头发自然松散,额前碎发垂落,堪堪到他凌厉的眉骨,看上去竟有些像青春男大。
黎夏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昨晚睡得还好吗?”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向黎夏,视线仍旧落在蔚蓝的海面,专注。
黎夏想起昨晚做的梦,梦里林意深成了一只采阴补阳的男妖精,因为她一句错话,就把她绑回了妖精洞,每天逼着她打麻将,最后她输成了穷光蛋,从妖精洞逃出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小老太婆。
她早上是被吓醒的,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跑到浴室照镜子,确认自己还青春貌美才放松下来。
刚要开口说话,林意深忽把食指放到嘴巴做了个“嘘”的动作,她噤了声。
林意深嘴唇一勾,开始收竿,鱼竿晃动,鱼咬着钩挣扎。
他将鱼取下来,然后又将它抛进大海。
黎夏手掌托腮,转了转乌溜溜的眼珠,心想什么毛病。
“觉得我闲得慌?”林意深偏过头来,好整以暇的看着黎夏。
不施粉黛的小脸,瓷白细腻,那双唇显露出了它原本的颜色,淡粉娇嫩,格外诱人,在晨光照耀下,她白得发光。
琼鼻樱唇,冰肌玉骨,如水般的杏眸波光流转间似有万种风情,一眼万年。
林意深在那一瞬间,不舍得移开眼。
“怎么会呢?林先生懂得放长线钓大鱼,别有意趣。”黎夏笑得显然不走心。
男人视线始终停留在她的樱唇上,粉唇一张一合,他喉结滚了滚,有些口干舌燥。
一贯淡漠锋利的幽深眼眸,渐变得柔和。
她不老实。
“黎小姐钓过大鱼吗?”他问。
黎夏摇了摇头,“不是每个人都有林先生这样的气运,能钓上鱼就不错了。”
“想不想试试?”他坐在甲板上重新安装鱼饵。
闲得无聊,黎夏应了下来。
“过来”,他说。
黎夏要知道是这样,她才不会应下来,救命,这个姿势太暧昧了。
林意深在她身后环着她,双手搭在她手上,握着鱼杆。
“浮钓要结合收线速度调整诱饵漂浮高度,模拟活饵动态来吸引掠食性鱼类。”
男人低沉的声音就在耳畔响起,他身上有好闻的薄荷清香,空气中都浮动着男人独属的荷尔蒙气息,黎夏心跳有些不可控的加快。
和陈延笙谈恋爱那几年,聚少离多,没有什么亲密接触的机会,两人关系没有公开,又总因为许悠闹别扭,所以在那段恋爱关系上,黎夏好像并没有享受到多少恋爱那种甜蜜。
她有些心不在焉。
林意深垂眸,这个角度,这个距离,能清楚地看到她脸上的小绒毛,皮肤白皙细腻,他眼底不知不觉漾开三月的春水。
黎夏,大胆点,我这条大鱼随你钓。
“黎夏”,林意深忽然出声叫她。
“嗯?”她下意识地回头,却忘记了他们现在的距离,唇不可避免地轻擦过男人的脸颊,她心下一惊。
如果现在有个地缝,她能马上钻进去。
林意深也微怔了怔,但很快调整过来,就像并没有发生什么一样,“别动,鱼儿上钩了,收线。”
他的若无其事,倒确实让黎夏没那么尴尬。
体验过一次,黎夏不想再来第二次了,早上起得早,日光晒得暖融融的,很舒服,这会有点犯困了,她躺在躺椅上慢慢睡着。
小腹一下下的坠痛唤醒了她,她起来,没有看见林意深。
大概是姨妈来访,她感觉头也有些昏沉,微胀,她离开往房间走去。
不巧在舱内碰见了许悠,黎夏原想装没看见,她懒得和她纠缠。
但是前者却并不那么想。
“你知不知道笙哥哥这段时间因为你有多难过,你凭什么这么对他。”许悠不甘心。
黎夏斜睨了她一眼,“凭能让他这样的人是我,而不是你。你又有什么资格和立场来质问我。”
“你...”许悠噎了噎。
“既然你这么喜欢捡别人不要的男人,我大方,送给你。”黎夏感觉坠痛感越来越强烈,呼吸也变得有些灼热,额前沁出了些薄汗,嘴唇也开始发白,她强撑着,手撑在桌子勉强站稳。
许悠被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这个贱人把笙哥哥当什么了”,想起昨晚看到的,她被气得昏了头,居然口不择言起来,“难怪,你这么着急撇掉笙哥哥,无非就是傍上了大款,真是好一对狗男女。”
黎夏对林意深虽然没什么感觉,但是也不想把他牵扯进来遭受别人的诋毁,“我想你应该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最好嘴巴放干净点,要是想整个许家为你的愚蠢埋单,尽管把不相关的人牵扯进来。”
许悠话说出口其实就有些后悔了,但气势不能输,“你以为你有多了不起,人家不过就是玩玩你,你这样的人,活该没有人爱,克死自己妈妈,又把爸爸克成植物人,谁沾上你准该倒霉。”
许悠触碰到了她的逆鳞,黎夏眼神倏地变得冷厉阴鸷,她被黎夏这副样子吓了一跳,“你....你想干什么。”
“哗啦”
一杯水自许悠头上浇下。
“啊—你个贱人居然敢泼我。”许悠尖叫。
黎夏逼近她面前,一字一顿,“再有下次,就不是泼水这么简单了,滚。”
许大小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哭着离开,要去找陈延笙告状。
许悠走后,黎夏仿佛瞬间被泄了力,肚子疼得难受,她捂着肚子弯腰蹲了下来。
林意深怕黎夏就这么睡着会着凉,所以才离开甲板去给她拿毯子,只是回去的时候已不见黎夏踪影。
看见她蹲在地上,林意深眉头紧蹙,几个大步走了过去。
“黎夏,你怎么了。”他蹲在她身边,触碰到她手上灼热的温度,林意深心下一沉。
黎夏缓缓抬头,难受痛苦的神情,她有气无力地说,“林先生,我不太舒服,恐怕得麻烦您送我回房间。”
林意深直接将黎夏拦腰抱起,步履匆匆,心急如焚。
黎夏靠在林意深肩头,感受到男人身上的温度和清香气息,竟让她有种前所未有的安心,她渐渐昏睡了过去。
“叫船上的随行医生到我房间。”他对路过的一个侍应生说。
“好的,林先生。”
他想到刚刚在后面看到黎夏裙子上的血迹,顿了一下,又问:“你们当中有女生吗?”
“有的。”刚刚那个侍应生回答。
“很好,把她也叫来,这位女士需要帮助。”交代完,林意深没有一刻停留,抱着黎夏回了房间。
医生和女侍应生很快就到了,她痛经一向严重,加上感冒发烧,让她无比虚弱。
所幸不是什么严重复杂的病症,林意深松了口气。
等人离开之后,林意深蹲在黎夏床边,女人面色略显苍白憔悴,但更添了些柔弱之美,他伸手动作轻柔地拂去她脸上几缕碎发,眼中深情像蓄了一汪海洋。
黎夏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
落日余晖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房间,昏暗光线下黎夏认出这不是她自己的房间。
记忆逐渐回笼,她想起了上午的事情,林意深,她揉了揉太阳穴。
身下很清爽,肚子那里贴了一张暖宫贴,没那么痛了,除了还有些头昏脑涨,她掀开被子,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换了,脑子嗡了一下。
她从床上跳了下来,打开门走出房间。
林意深单手插兜,站在窗前听电话。
纯正的英式发音,自然流利,声音低沉醇厚。
他已经换上了西装,健壮高大的身形将西装撑得挺阔有型,黑色西裤包裹着一双修长笔直,极具力量感的长腿。
察觉到身后动静,他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朝饭桌那轻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先吃点东西,余光瞥见她光着的脚丫,“啧”了一声。
算着时间差不多,林意深提前给她叫来了食物,广式拉肠、排骨玉米粥,还有一笼虾饺。
他交代了几句后就挂断了电话。
“好点了吗?”他走近,下意识想抬手试探她额前的温度,但似乎又觉得不妥,手停在了半处,“可以吗?”他问。
从昨晚到今天,林意深给黎夏的感觉就是一个光风霁月的世家公子,她点了点头。
林意深暗自勾了勾唇,很好的开始。
触到她额前温度,微凉,看来烧是退了。
黎夏喝了两口粥,迟疑地问,“我的衣服....”
“如果我说是我帮你换的—”
“咳,咳”黎夏猝不及防被呛到了,她咳了好几声,眼尾氤出生理性的泪水。
林意深没有想到她反应会这么大,站起来给她拍了拍背顺气,男人岫玉般的声音自头顶响起,“我是说,如果我说是我给你换的,你信吗?”
黎夏喝了口水,气顺了很多,不是,他说话能不能别这么大喘气。
因为刚刚的咳嗽以及羞愤,她白皙的脸蛋染上了绯红,自耳根蔓延至脖颈。
林意深瞥了一眼,收回了视线。
黎夏在问出口之后就想到了不会是他。
“林先生身份尊贵,定然不必您屈尊亲自做伺候人的事情。”女人声音甜软,带着几分不自知的娇嗔,让林意深心念微动。
一碗热粥下肚,胃里暖融融的,黎夏觉得那种头重脚轻的感觉好了很多。
她看了眼墙上的时钟,这个时间,游轮应该早就靠岸了,而他们还在船上。
“大家都离开了吗?”黎夏问。
“嗯,一个小时前。”
黎夏离开餐桌,光着脚噔噔噔小跑回房间拿手机。
纤细的脚踝,透着淡粉色的盈白小脚,脚指甲上涂着车厘子红的蔻丹,踝骨圆润小巧,她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林意深的心尖上。
黎夏拿到手机,果不其然,下午两点的时候闻婧给她打过几次电话,最新一条微信消息就是一个小时前。
亲爱的婧:黎黎宝贝,你先好好休息,下船回到酒店之后联系我
她回拨了闻婧的电话。
“黎宝,你醒啦,好点了没。”闻婧问。
“我好多了,婧婧,你应该叫醒我的。”
“你身体不舒服,应该好好休息的,林意深应该没对你做什么吧,我让他再三保证过的。”
“这倒没有,他很绅士。”虽然但是,黎夏还是觉得很奇怪,毕竟他们昨天才认识。
“那就好,等我回京北我们再单独好好聚聚。”
闻婧昨晚新婚之夜,和陆霆颠来倒去直到快天亮才睡去,醒来已经是下午一点了,知道黎夏生病,又是在林意深套房内,还以为是林意深对她做了什么,气势汹汹来到林意深房间,差点开口骂人,还好陆霆及时按住这位姑奶奶。
知道黎夏只是感冒发烧,而且还是林意深找人照顾的她,才没说什么,只是闻婧还是不放心,但是下船后还得和陆霆回陆家老宅见长辈,没办法。
黎夏挂了电话,发现林意深正双手环臂斜倚在门框上看她,她背着手,拿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林先生,那我们,走吗?”
林意深明显有被“我们”两个字取悦到,他觉得很悦耳,长指搭在手臂上微妙地动了动。
“不急,快要日落了,想看看吗?”
黎夏转头看向窗外,金黄的余晖铺满了整个海面,海上闪着金光,波光粼粼,很美,很壮观。
她好像有好长时间,没有安静地、闲适地欣赏过一场日落了。
以往每日忙着拍摄,进剧组,排节目,昼夜颠倒,日子匆匆而过,回过头来才发现错过了很多美好的瞬间。
不该是这样的。
林意深看出了她眼神中的渴望,以及某种神伤。
充满故事感的眼睛,总是格外让人着迷。
他声音放得很轻,“走吧,嗯?”
黎夏点点头,两人一起走到了套房外的甲板坐下。
天边剩下最后一抹晚霞,落日悄悄躲进了海平面,粼光沿着波浪的等高线流淌,如同被风揉碎的月光贝母。
远处飞来几只海鸥,在游轮附近盘旋,时而传来几声船只的鸣笛。
两人坐在甲板上看海上日落,海风微凉,空气中带着丝丝海水的咸涩气味,宁静,悠然,黎夏发出了一声惬意舒服的喟叹。
她侧头看向了林意深,优越的脸部线条衬得他格外英俊,不巧林意深也转过头来看她,两人视线,不期而遇。
他脸上带着几分散漫的笑意,但眼神却又显得那样认真专注,甚至不知道是不是黎夏的错觉,她从他眼里看到了温情缱绻。
这样静谧的氛围,越发显得暧昧,她心跳忽而像漏跳了几拍,慌张地转过头去。
“林先生普通话说得很好。”她迫切想要找些话题来打破这种氛围。
她说的也是事实,在她认识的香港人里,他们讲起普通话来多多少少都会带些港腔,但是林意深没有。
林意深笑了笑,“是吗?也许是因为我小时候在杭市住过一段时间。”
“杭市吗?”黎夏有些惊讶。
“怎么,黎小姐是杭市人?”他明知故问。
“是呀,好巧欸。”她弯眸,唇角漾开笑意。
“嗯,是很巧。”
“那你一定知道景蓝路的书屋吧,就是门前有一大棵梧桐树那家,名字就叫梧桐书屋,那间书屋当时很有名,我还记得我小学的时候每天放学都会去那里看漫画,那里总是挤满了学生,还得运气好的时候才能借到,只是我小学还没毕业,那家书屋就关门了,听说是因为开书屋的老奶奶去世了。”
她语气很是遗憾。
知道他曾在杭市生活过,黎夏莫名的就打开了自己的分享欲。
难得看她说那么多话,林意深眼底笑意更深了。
“知道,我也去过。”
“那说不定我们还见过。”但黎夏转念一想,她三年级那会,林意深应该快初中毕业了吧,也许早就回了港城。
说起这个,林意深有些遗憾,如果他一直留在杭市,会不会更早遇见她。
林意深温声,“再同我讲讲你都喜欢去那些地方,好吗?”
黎夏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断断续续说了好多,林意深一直安静地聆听,像是随着她的话语参与了她的童年生活。
她感觉林意深好像不再那么充满距离感,但也觉得自己似乎说太多了,咬了咬唇,没再继续讲。
安静了好一会,林意深问:“黎小姐,我们现在,算是朋友吗?”
“当然。”难道她还能说不是吗?
“朋友之间是不是该有个联系方式。”
这话也没毛病,黎夏把自己的微信给了他,两人加了好友。
他的头像是一只金毛。
“您也养宠物吗?”黎夏问。
林意深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视线停留在自己的头像上,“嗯,它叫奶酪,是个活泼的小姑娘。”
他说话时眼神里的温柔,似轻触到了黎夏内心,她想,林先生应该也是一个内心柔软有爱心的人。
“黎小姐,我今年30岁,虽然年长你几岁,但我认为我们应该还算是同龄人,同我讲话,就不要用您了。”
黎夏哦了声。
天色渐暗,为了避免被狗仔拍到,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两人先后分开下了船,黎夏是混在一众侍应生里离开的。
隔天,黎夏飞回了京北。
她脚踩一双细高跟,身上烟柳色的旗袍高开叉到大腿根,身姿曼妙,一条美腿若隐若现,步伐却带着腾腾杀气往陈延笙办公室里闯。
陈延笙助理拦着她,“黎姐,陈总真不在。”
黎夏手掌已按到门板上,她冷眼瞧了陈延笙的助理一眼,没有敲门,直接推开。
陈延笙放下手中的笔,朝助理挥了挥手示意他先离开。
“啪”
黎夏将一份合同文件甩在陈延笙的办公桌上。
“陈延笙,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不经过我同意就擅自帮我接了这部戏。”
陈延笙淡定喝了一口茶,抬手推了推脸上的金边眼镜,“黎黎,你先坐。”
他从黎夏对面走过来,扶着她的双肩将她带到沙发上坐下。
“你先好好看看文件,这部戏的导演是顾玥,你以前不是一直都很希望跟她合作吗,现在机会来了,我只是先帮你抓住,不好吗?”
黎夏太了解他了,她冷笑,“你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把我绑在宇映吗?”
“我想跟顾导合作,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会自己去争取,我没记错的话,上个月我出国前,就跟你提了解约的事情,让你不要给我接任何工作。”
黎夏眼神冰冷,不复往日温情,刺痛了陈延笙的心,他至今都不愿相信黎夏已经不爱他了的事实。
“最后一次,再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他胸腔像堵了一块吸满了水的海绵,上不去下不来,闷得难受。
黎夏耐心已经所剩不多,“陈延笙,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果断一点,我们已经彻底结束了,这部戏我不会接的,合同是你接的该怎么谈你自己想。”
她拿起包包起身,陈延笙在身后箍住她,吻落在她耳侧,黎夏一个激灵,本能地排斥,“你放开我。”
她挣脱开,转身甩了陈延笙一巴掌。
陈延笙用指腹捻了捻自己的嘴角,自嘲地笑了一声,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合同是用你的名义签的,公司有权替你做决定,如果违约,费用会很高,还有你和宇映的合约写得很清楚,现在合约还没到期,你需要服从公司的安排,否则也需要赔偿相应的款项。”
“一个月之后才进组,我给你放半个月的假,你好好考虑,黎黎,不要意气用事,这些年,为了替叔叔治疗你也花费不少,这不是几百万可以解决的事情,我劝你不要意气用事,毕竟,叔叔还躺在医院。”
黎夏脊背一僵,她没想到陈延笙会这么狠,她忽然发现她有些不认识他,不,她应该从来没有真正认识过他。
她用无比陌生的眼神看着陈延笙。
黎夏手放在门把上即将拉开门时,陈延笙在她身后问,“悠悠说在游轮上你泼了她一杯水,是真的吗?”
她握着门把的手紧了又紧,“对,是我泼的她,故意的,就是看她不顺眼,怎么着,你替她泼回来。”
没想到陈延笙只是笑了笑,“没什么,泼了就泼了,黎黎,我永远是在你这一边的。”
她精致的脸上写满不屑,“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就不会多余这一问,你该去问她,我为什么会泼她。”
门一打开,办公室外聚着的人慌忙地四散开,都各自装得很忙的样子。
这段时间黎夏要解约的事情在宇映传开,闹得沸沸扬扬。
黎夏没理众人的目光,越过他们径直向电梯走去。
助理季恬恬追了上来,回去路上,季恬恬问,“黎姐,你真的要离开宇映了吗,那你能不能把我也带走,让我跟着你。”
黎夏发信息的动作一顿,季恬恬跟了她四年,比她小两年,人机灵聪明,很多事情不用黎夏多交代她就能明白,口风紧,重要是两人很合拍,黎夏很多时候都没把她当助理,就跟自己的妹妹一样,当然,季恬恬对黎夏也很好。
如果她真的要走,还真不太舍得恬恬。
“恬恬,我离开宇映之后还不知道后面会怎么样,你跟着我,只怕会比现在差。”
“我不怕的黎姐,而且我相信你。”
季恬恬一句话让黎夏眼眶红了红,她揉了揉季恬恬的手,“好恬恬,如果我有更好的机会,你放心,我会带上你的。”
黎夏要和宇映解约的消息不胫而走,包括和陈延笙曾经的地下恋情也被曝光,八卦消息瞬间登上的热搜,网络上的声音骂的很难听。
和陈延笙分手的原因也被大家猜成了各种版本。
被讨论最多的无非就是黎夏妄想嫁入豪门,攀龙附凤,结果就是意料之中的被扫地出门,而黎夏自知没脸继续待在宇映传媒,提出解约。
这几天黎夏没有出过门,也没有上网,她闭着眼睛都知道媒体会怎么写她。
经纪人周毓到黎夏家里找她时,她正在花房里修剪花枝,她养的银渐层,叫风铃,正窝在她脚边打鼾,黎夏宠溺地在它脖颈上轻挠,风铃舒服地发出一声“喵呜。”
“我的姑奶奶,我是真服了,外面都要闹翻天了你还有这闲情逸致。”周毓风风火火地进来。
黎夏搁下手里的剪刀,抱起风铃安抚,“该着急的陈家,我再急也没有用。”
周毓叹了口气,“还没到要撕破脸的地步,闹那么难看很难收场,再怎么说你以后总还是要圈里混吧,李玉兰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你就不怕被她封杀。”
黎夏从花房出来,到了客厅指了指沙发示意周毓先坐,“欢纪娱乐再怎么厉害,也做不到在娱乐圈只手遮天,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再不济,大不了鱼死网破。”
到底是带了她这么多年,周毓多多少少还是了解黎夏的,她这么说,是真不在乎了,于是看向她的眼神中不免带了些心疼。
“离开宇映也好,这几年陈延笙说到底也没给你什么好资源,否则以你资质,早就冲上一线了,哪还轮得到叶澜卿蹦跶,这件事情你不方便出面,陈家那边我帮你去打探打探。”
陈延笙也被家里教训了一顿,陈家在娱乐圈有一定资本,欢纪娱乐旗下有好几家经纪公司,宇映传媒只是其中一间,算不上中流砥柱,只是给陈延笙练手用的。
陈家自诩豪门,断然不会同意陈延笙和明星交往,更别说现在传出了这样的绯闻。
这几天欢纪娱乐的股票一路飘绿,李玉兰气得差点高血压犯了。
“逆子,你忘记奶奶跟你说的话了,现在传出这样的丑闻,你让许家怎么看咱家,还能让悠悠嫁给你吗?”李玉兰举起拐杖打在陈延笙背上。
陈延笙母亲檀甯虽然心疼儿子,但是陈老太太强势了一辈子,她在陈家向来没有话语权,也不敢说些什么,只好向丈夫使眼色。
陈家康上前拦下李玉兰的拐杖,扶她到沙发上坐下,“妈,您消消气,当心气坏了身体,延笙年轻,一时被外面的艳蝶迷了眼,反正现在也断了,晚点公司发个声明,许家那边再去好好解释解释,也不是什么大事,您不至于这么动气。”
“话说得容易,现在欢纪已经是在走下坡路了,经不得一点风吹草动,天下之大必做于细,小事不检点,大事必出乱,你们夫妇就知道一贯和稀泥,才教出这么个逆子。”李玉兰恨铁不成钢地说。
跪在地上一直没说话的陈延笙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我不会娶悠悠的,我不爱她。”
檀甯一掌拍在他脑后,“你在瞎说什么,还嫌不够乱是不是。”
李玉兰一听果然又要炸了,“这件事情由不得你,明天开始你就不用到宇映去了,回欢纪总部,我要把你放在眼皮子底下亲自盯着,至于黎夏,公司还得指着这棵摇钱树赚钱,这几年签的新人没一个扛得起的,我明明白白告诉你,趁早断了那些花花心思,跟许家的亲事,不能黄。”
陈延笙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
第二天欢纪娱乐就发出了一则声明,声称旗下艺人黎夏解约之事属空穴来风,表示未来欢纪娱乐仍会力捧黎夏,另外还带出了陈延笙早已有婚约的事情。
这则声明将他们自己撇的干净,却将黎夏再次推上了舆论的风口浪尖。
在网友字字解读之下,黎夏变成了插足他人婚约的第三者,显然他们只相信他们认为的。
无奈之下宇映传媒分别用陈延笙和黎夏的账号各发了消息澄清二人之间的关系。
神奇的是没过两天,网上那些骂黎夏的声音竟消失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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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之间有了这么多空余时间,黎夏一时竟不知该做些什么来打发,正好闻婧回京,王纾颖从国外参加完时装周回来,三人在京郊找了家温泉民宿聚在一起,环境清幽,远离喧嚣,很适合度假放空。
泡完温泉回到房间换好衣服,她们到院子的露营桌椅那坐下,民宿的工作人员在给她们烧烤。
“陈延笙真他么的不是个男人,黎宝,忘了他,下一个更好,咱有钱,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王纾颖喝了两瓶,已经有些薄醉。
“不过这场风波平息得倒是挺突然的,难道是陈家突然良心发现了使了些什么手段?”
黎夏摇了摇头,她可不会这么认为。
“算了算了,还是说点有意思的”,闻婧戳了戳黎夏脸上的软肉,“你老实交代,在游轮上,和林意深发生了什么。”
“什么什么,你们有秘密,不许瞒着我。”王纾颖说。
黎夏眼里添了些许迷离,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虽然她不刻意去关注,但也做不到完全不受影响,现下和好友在一起,喝了点小酒,才真正有些放松下来。
她将在游轮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闻婧和王纾颖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们一致认为,按林意深的性格,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女人这样。
“宝啊,他是不是对你有什么想法,你就真的一点也没感觉出来?”
是的,王纾颖用的是想法,而不是喜欢,在她们眼中,这些公子哥的喜欢和爱,比天上的星星和月亮还虚无缥缈。
黎夏努力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吧,也许是他本来教养就很好,就算不是我,其他女生,他应该也会这样的。”
因为陆霆和林意深是朋友的缘故,闻婧对林意深了解会更深些,她说:“讲真,无论是人品和家世,林意深都是一顶一的好,可是就是这么一顶一的好,才危险。”
这样的男人,没几个女人能拿捏住。
她深知黎夏的美,媚而不妖,温婉可人,人间尤物的存在,林意深会对黎夏产生兴趣,闻婧一点也不奇怪。
“好了好了,男人有什么好的,不聊他们了,好好喝,好好放松。”草坪四周亮起了小彩灯,王纾颖放了首音乐,把她们两个拉了起来跳舞。
陆霆正在开车,还是忍不住时不时瞥两眼副驾驶上的林意深,他实在是忍俊不禁,老房子的火,也算是着起来了。
林意深目不斜视,“我面上有金?”(我脸上有黄金?)
陆霆笑着摇了摇头。
陆霆这次是来处理陆家在京北分公司的事情,考虑到闻婧是京北人,以后可能大部分时候都会在京北。
他一开始对于林意深来京还挺好奇,但他说是来出差,陆霆也没多想。
直到刚刚不久,两人原本在茶馆内喝茶听曲,喝得好好的,林意深装作不经意的问了问闻婧去哪,陆霆随口一答,说她和几个朋友在京郊民宿要聚两天,林意深抿了口茶,挑了挑眉。
“新婚妻子离开这么久,你就不想她?”林意深问。
“这有什么的,就两天,明天她就回来了。”陆霆还毫无察觉。
“不,你想她。”林意深放下茶杯,语气颇有些蛮不讲理。
“什么?”陆霆不明所以。
“我说你想她。”
陆霆刚想说你发乜癫,突然福至心灵,他笑得直拍大腿,“行行行,是我想婧婧,你陪我去找她,成吗,大少爷。”
林意深已经站了起来,拿起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走吧。”
就这样,两人从市中心出发,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她们玩意正浓。
王纾颖放了一首青花瓷,黎夏有些微醺,听到音乐,没忍住跟着起舞,本就是古典舞出身,身段格外柔美。
她肆意地跳了起来,一身浅蓝色碎花长裙,裙摆随着舞姿旋转翻飞,让她看起来宛如暗夜中的精灵。
林意深来到的时候,正巧看见了这一幕。
她腰肢折出新月弧度,纤长优美的天鹅颈,回环旋转,扬臂扭腰,动作一气呵成,柔若无骨的身姿,就像春日的一只蓝蝴蝶。
月光倾洒在她身上,更添了一份朦胧美,她跳得十分忘我,像偶下凡间的仙子,这一幕带给林意深的震撼,以至于他在未来很长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忘怀。
这一刻,他眼里只有她,整个世界好像悄然寂静下来,只剩他和她。
某一瞬间,黎夏看见了站在院门口的林意深和陆霆,动作一下就停住了。
“怎么不跳了。”闻婧看得入迷,对她的忽然停下感到奇怪。
王纾颖顺着黎夏的视线回头,看见门口站着的两人,她用手臂怼了怼闻婧。
闻婧回头猛地一惊,搞什么鬼,他们怎么会来。
一时间,几人面面相觑,只林意深还紧紧注视着黎夏,黎夏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的目光过于炙热,眼底是不加掩饰的欣赏。
“你怎么来了。”闻婧对着陆霆问。
陆霆抓耳挠腮,半天憋出一句“想你了。”
原本没这么觉得,但是看见闻婧那一刻,陆霆发现,他是真的有些想她。
闻婧脸蓦地一红,他发什么神经。
王纾颖没忍住笑了一声,她凑到闻婧耳边,“看来你这个联姻而来的老公,还不错,这么快就拜倒在你的裙下了。”
闻婧嗔了王纾颖一眼,看向陆霆,“你吃错药了?”
陆霆没回答,也没客气,直接坐在闻婧身边拿过她手里的肉串吃了一口,“你老公还没吃饭,也不关心关心。”
闻婧和王纾颖的眼神来回在林意深和黎夏身上流转,最后两人对视一眼,她们猜对了,确认完毕。
陆霆抬头看了眼林意深说:“哦阿深是陪我来的。”
“林先生,又见面了。”黎夏向他礼貌打招呼。
“好久不见,黎小姐。”林意深仍目光炽烈。
小半个月不见,她瘦了。
从网上知道她的消息,他好几次拿起手机想联系她,想问问她好不好,需不需要帮助。
前段时间她深居浅出,唯一一张被拍到的照片是她带着宠物猫到宠物医院看病,只是一张背影,林意深没忍住,一遍遍放大反复看了又看,连背影,都透着让人心疼的倔强。
最终还是按捺不住,推了原本安排的工作,飞到京北,他想见她。
要让林意深说陆霆做得最好最正确的一件事情是什么,那就是娶了闻婧,否则此时此刻,他怎么能够合理的出现在她面前。
“黎小姐,陪我出去走走?”林意深问。
黎夏点头,跟在他身后,两人走出了院子。
院里三人心照不宣。
这一片都是度假区,外面的小路修得很漂亮,树上都挂了彩灯,两人沿着溪边的小路散步。
没有人说话,氛围一下沉静下来,只听得到流水潺潺的声音,很幽静。
黎夏看着路上两人的影子,挨得那么近,看起来十分亲密的样子,她大概明白他今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着痕迹地挪开了一点点位置,影子不再那么密不可分。
走了一会,黎夏率先打破沉默。
“林先生到京北出差?”
“嗯。”他应了一声。
林意深又想起在她朋友圈看到的那张照片,只是一条很日常的朋友圈分享,一张她亲自插的花的照片。
但他向来心细,黑色大理石桌反射出她的样子,略带红肿的眼睛,她哭过。
“你还好吗?”林意深问。
“嗯?很好啊,这段时间难得可以放松好好休息。”
女人的长发用一根簪子挽起,因为刚刚跳舞,有好几缕发丝散落下来,风吹过,发梢轻拂过她因为喝过酒而微微泛红的脸颊。
眼神中的故作坚强,没有瞒过林意深。
“黎夏,在我面前,最好说实话。”
上次在游轮上,她也哭了,两次,为同一个男人。
他无法抑住内心某种将要喷薄而出的感情,原本是关心的话,一出口,却又变了味。
他毫不留情的拆穿,让黎夏有些恼怒。
高高在上的姿态就好像所有女人在他们面前都得要低头服软,顺从他们,黎夏偏不。
“那林先生说实话了吗?”黎夏停了脚步,目不转睛地盯着林意深。
橘黄色的路灯投射在林意深俊朗的脸上,女人身上那不服输的劲儿,让他从喉间滚出低低的笑意,带着几分戏谑,却又不会让人觉得不悦。
“你笑什么?”黎夏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没什么。”他没忍住抬手揉了揉黎夏的发顶。
但是有个问题他还是必须要问,必须要确定,“你还爱他?”
黎夏当然知道他问的是谁,那晚在游轮,她完全不怀疑他偷听了全部。
“没有,只是替过去的自己不值,那样的人,不值得我留恋。”
林意深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黎夏说这话时眼神清明,他信。
他弯了唇,喺个叻女。(是个聪明的女孩)
“如果你想换间公司发展,我可以帮你。”
黎夏微蹙了蹙眉,“我自己可以解决,谢谢林先生的好意,在游轮上你已经很照顾我了,离港匆忙,还没好好向你道谢。”
出来得急,黎夏没来得及披上外套,溪边的风带着凉意,她抱紧双臂。
一件带有男人身上独特的薄荷清香的西装外套裹在了她身上,很温暖。
她抬眸,怔怔地看着林意深。
林意深忽然就不想这么没完没了地试探下去,偶尔低一低头也没什么,“黎夏,我不是来京北出差的。”
“因为我想见你,想亲眼看看你现在好不好,所以我来了。”
一直到走回她们住的那栋小院,黎夏脑海里都在回荡着林意深这两句话,反复揣测他是一种怎样的心思。
他把黎夏送回到小院门口,没有进去。
文特助已经到了,齐柏林62s就停在小院对面的路边,男人宽大的手掌轻碰了碰黎夏的脸颊,动作温柔宠溺,“回去吧,外面凉,别坐太晚,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让她别想太多,是别想太多什么,包括今晚他说的话和那个吻吗?
闻婧她们已经进了室内,她拢了拢肩上的外套,准备开门,才发现她身上还披着林意深的外套,她回头,林意深的车已绝尘而去。
男人坐在后座上揉了揉眉心,过了会跟前面开车的文特助说,“文蹇,明天联系投资并购部,通知他们即日起着手收购宇映传媒。”
陆霆早些时候已经离开了,闻婧和王纾颖听到车子发动的声音,两人都出来,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黎夏。
“在那傻站干嘛,还不进来。”闻婧说。
室内灯光明亮,黎夏身上穿着男人的西装外套,仍旧艳丽红肿的唇瓣,她们两个都是过来人,一眼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们接吻了。”两人异口同声。
黎夏下意识抚上自己的嘴唇。
就在林意深说完他想见她的那句话后,黎夏足足愣了半分钟,一时想不到用什么话堵回去。
在她还没回过神来之际,就听到林意深说了句,“抱歉,forgive me”,紧接着就低头含住了那双让他魂牵梦萦的樱唇。
他一时情难自抑,原只想点到为止,但是真正触碰到时,却又不舍得离开,他想要更多。
于是一手掐着她的细腰把人往自己怀里按,另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薄唇在她唇上轻柔辗转,一遍遍描摹,深入。
黎夏身子猛地一颤,反应过来,她着急地在他胸膛上挥拳,男人放在她腰上的手随着亲吻动作一寸寸地收紧,两人身体紧密地贴合在一起,他不给她挣扎逃离的机会。
他指腹在她腰窝处摩挲,黎夏向来怕痒,渐渐软了身子。
安静地氛围,两人接吻带出的暧昧声音被无限放大。
严丝合缝的距离,只隔着轻薄的布料,黎夏明显感觉到了男人身体的变化,她耳根一下就烧着了。
在黎夏觉得自己将要窒息的时候,男人停了下来,但很快又一下一下地吻了上去,不似刚刚的急切,每一下都是轻啄,若即若离。
肖想已久的人,此刻就在怀里,他怎么舍得松开。
“这是我的初吻。”林意深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醇的声音失了些沉稳,带着几分哑意。
黎夏还在轻喘,杏眸蒙上了水雾,迷离又迷人,她感觉自己大脑像是缺氧了,什么都无法思考,结结巴巴回了句,“是...是吗?”
林意深失笑,抬手轻弹了弹她的额头,黎夏听见了他很低的一声,“傻姑娘。”
“送你回去。”
他目光带着灼人的温度,让黎夏不敢与他对视,怕他眼里漾开的涟漪会把自己吸进去。
这个深吻带给黎夏很不一样的感觉,从前陈延笙从来都是蜻蜓点水的吻她。
她第一次,因为一个吻,而乱了分寸,这种窒息,沉迷的感觉让黎夏觉得很危险,她没由来的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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