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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古基地,第七深层,零号隔离医疗区。
巨大的空间被柔和的、模拟自然光谱的冷光源照亮,空气里弥漫着消毒剂和精密电子设备特有的、略带金属感的味道。巨大的透明观察窗将整个医疗区分为内外两层。
外层,是如同蜂巢般精密运作的指挥中心。数十面全息屏幕上跳动着瀑布般的数据流,显示着维生舱内三个生命体的实时状态。冰冷的电子合成音有条不紊地汇报着各项参数。穿着银灰色制服的技术人员在全息控制台前无声地忙碌,他们的眼神专注而缺乏温度,仿佛只是在处理一组异常珍贵的实验数据。
叶清雪站在观察窗前,身体站得笔直,如同一柄插在鞘中的利剑。断裂的左臂已经被基地先进的生物修复支架固定,正在加速愈合,但内部脏器的震荡和过度透支精神力的后遗症,让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冰蓝色的眼眸透过单向玻璃,死死锁定在中央那个维生舱上——林默所在的“摇篮”。
舱内淡蓝色的维生液中,林默的身体悬浮着,无数纤细的管线连接着他的头部、胸口和四肢。舱壁的屏幕上,代表生命体征的曲线虽然微弱但还算稳定,唯独那代表精神海状态和精神波动的区域,是一片令人心悸的、不断崩溃又勉强维持的混沌杂波,刺眼的红色警告标志从未消失过。
“冰凰,你的状态评估报告显示,你需要至少72小时的深度静养和神经修复疗程。”一个经过电子变调、毫无情绪起伏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说话的是一个穿着与其他技术人员制服略有不同、肩部带有暗金色纹路的中年男子,代号“天工”。他是零号医疗区的负责人,也是负责评估和“照料”林默等人的首席医疗官。
“我没事。”叶清雪的声音比平时更加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拒绝。她没有移开目光。
“你的固执会影响判断,冰凰。”天工的声音依旧平稳,“‘涅槃’协议的核心是确保目标存活并可控。目标林默的状态极不稳定,精神海崩溃风险极高,随时可能脑死亡或成为不可控的‘污染源’。我们需要你提供更详细的信息,关于他驱动‘星源湮灭’的具体过程,以及他与‘星源秘钥’(苏小雅项链)的共鸣细节。这关系到修复方案的制定。”
“所有战斗数据,包括我佩戴记录仪的备份,已全部上传至中央数据库。”叶清雪终于转过头,眼神锐利如刀,“现场汇报我也做了完整记录。驱动禁术的过程是意志的燃烧,是守护本能与星源碑残存意志的结合,数据无法量化。至于共鸣……那是一种纯粹的、跨越物质的精神链接,在苏小雅无意识状态下自发形成,目的是守护林默的生命。这一点,你们的数据流应该也捕捉到了维生舱内微弱的‘中和’信号。”
她指向林默维生舱旁边的一个独立展示柜。柜内,苏小雅那枚齿轮星盘项链正悬浮在一个稳定力场中,表面黯淡无光,但极其精密的传感器正一刻不停地扫描着它。偶尔,会有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幽蓝光点闪过,每一次闪烁,林默维生舱内那深蓝色的反噬能量读数就会出现极其短暂的、微乎其微的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