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疯狂擂动,几乎要震碎耳膜。
脚步声纷乱地冲过来,就在桶边。
“人呢?!”
“刚才还在这里!”
“废物桶!
快看废物桶!”
陆沉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暴躁。
一只手粗暴地伸了进来,胡乱地在废弃物里翻搅!
冰冷的指尖几次擦过我的手臂和脸颊!
恐惧扼住了我的喉咙。
我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发出一丝声音,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翻搅的动作持续了十几秒,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那只手带着几团染血的纱布缩了回去。
“没有!”
翻搅的人喘着粗气说,“可能从别的门跑了?
这手术室有后门通器械准备间!”
“分头追!
她跑不远!
麻醉药效还在!”
陆沉厉声下令,脚步声急促地朝几个方向散去。
手术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仪器单调的报警声还在徒劳地鸣响。
我依旧蜷缩在冰冷腥臭的桶底,像一具被遗忘的尸体。
直到确定外面再也没有任何脚步声,直到那刺耳的仪器报警也被谁不耐烦地按掉,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整个空间。
又过了漫长的几分钟,我才敢极其缓慢地、一点点地抬起头。
桶口透进来微弱的光线。
我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脑袋,视线迅速扫过空无一人的手术室。
确认安全!
我手脚发软地从废物桶里爬出来,浑身沾满了暗红的血渍和不明污物,狼狈不堪,冰冷刺骨。
顾不得这些,我的目光像雷达一样扫视着。
墙角挂着几件备用的清洁工制服。
我冲过去,胡乱抓起一件深蓝色的罩衫套在自己染血的手术服外面,又抓起一顶同样蓝色的帽子扣在头上,帽檐压得极低。
必须离开这里!
立刻!
马上!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撞击,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手术刀划开皮肉的幻痛,提醒着我刚刚逃离的是怎样的地狱。
深蓝色的清洁工制服粗糙地摩擦着皮肤,上面还残留着消毒水和陈旧污渍混合的刺鼻气味。
我低着头,帽檐压住大半张脸,推着一辆装着几个空纸箱的平板车,脚步虚浮却竭力保持着一种刻意的平稳,穿过医院后门那条堆满杂物、弥漫着垃圾酸腐气味的狭窄通道。
午后的阳光白得晃眼,毫无温度地泼洒下来,却驱不散我骨髓深处的寒意。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劫后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