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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那里,如同一个天生的发光体。
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装裹着挺拔的身躯,面容依旧英俊得极具侵略性,下颌线绷得有些紧,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那双曾让她沉溺其中、以为寻到了毕生归宿的深邃眼眸,此刻正穿透层层叠叠的阻碍,死死地钉在她身上。
或者说,是钉在她身边那个小小的身影上。
那目光太沉,太锐利,带着一种近乎解剖般的审视和翻江倒海的惊涛骇浪。
沈念慈下意识地将澈澈往自己身后拢了拢,指尖的冰凉瞬间沁入骨髓。
重逢来得猝不及防,像一记闷棍,狠狠敲在早已结痂的旧伤口上。
“妈妈?”
澈澈敏感地察觉到母亲细微的变化,小手更用力地抓住她的手指,疑惑地仰头看她,又顺着她的目光,懵懂地望向那个气势迫人的陌生男人。
就在澈澈抬起小脸,那双酷似霍临枭的眉眼完全暴露在明亮灯光下的瞬间,霍临枭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震。
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闪电狠狠劈中,他脸上那层惯常的、掌控一切的冰冷面具,终于裂开了一道清晰的缝隙。
震惊、难以置信、以及某种呼之欲出的狂乱猜测,瞬间席卷了他深潭般的眼底。
他死死盯着那个孩子,那眉毛的形状、那鼻梁的弧度、那抿着嘴唇时倔强的神态……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烫穿了他尘封的记忆,直抵灵魂深处某个早已被刻意遗忘的角落。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机场的喧嚣——广播的催促、行李箱轮子的滚动、人群的交谈——都化作一片模糊的背景噪音。
霍临枭的世界里,只剩下那个小小男孩的脸,和他记忆中某些模糊却顽固的影像疯狂重叠。
沈念慈清晰地看到了他眼中掀起的风暴。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翻涌的酸涩和恨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尖锐的疼痛逼迫自己冷静。
她挺直脊背,脸上覆上一层拒人千里的冰霜,再没有看霍临枭一眼,只是更紧地握住了澈澈的手,加快了脚步,推着行李,汇入涌动的人潮,像两尾决绝的鱼,朝着与霍临枭相反的方向游去。
她只想逃离,立刻,马上。
然而,那道冰冷、复杂、带着强烈探究的目光,却如同实质的针芒,牢牢钉在她的背上,一路跟随,如影随形,灼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