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最大块的糖醋排骨,一边嚼一边叹气:“唉,薇薇,要我说啊,你这脾气也太软了。
你看伟哥这衬衫领子,都没熨平,还有这汤,咸淡刚好,就是少了点胡椒提味……” 她像个挑剔的美食评论家,又像个经验丰富的生活顾问,眼光毒辣地扫过张伟的衣领,又指点着桌上的汤碗。
张伟听得直点头,像小鸡啄米:“是是是,雅雅说得对,薇薇是有点粗心,以后注意,注意。”
他脸上堆着笑,看小雅的眼神亮得有点过分,转过来看我时,那光就暗了下去,只剩下一点应付式的敷衍。
我心里那团湿棉花猛地被点着了,腾起一股又闷又燥的火气。
粗心?
他身上的衣服哪件不是我亲手熨的?
这汤的咸淡,他喝了好几年,今天才觉得不够完美?
我捏着筷子的手指节都发白了,胸口堵得慌,一口气憋在那里,上不来下不去。
我想把筷子拍在桌上,想大声说“嫌我不好你找别人去啊!”
,可嘴巴像被胶水黏住了,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最后只硬邦邦挤出几个字:“知道了。”
声音干巴巴的,像枯树枝掉在地上。
小雅倒是一脸坦然,又夹起一块排骨,吃得津津有味,好像刚才那些话只是饭桌上的闲聊,风一吹就散了。
她甚至冲我笑了笑,眼神里带着一种奇怪的、像是看透了我的了然。
日子就在这种别扭的“三人行”里往前磨蹭。
小雅依旧隔三差五地来,蹭饭,指点江山。
张伟对她的“建议”照单全收,对我却越来越挑剔。
我的衣服没挂好,地板上有根头发,甚至我说话声音大了点,都能成为他皱起眉头的理由。
他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件蒙了尘、怎么擦也擦不亮的旧家具。
家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低气压越来越沉,沉得我喘不过气。
我变得小心翼翼,走路都踮着脚尖,生怕又惹他不高兴。
可越是这样,他好像越不耐烦。
我心里憋着一股气,一股委屈,还有对小雅越来越浓的怀疑。
她每次来,都像往我和张伟之间那道看不见的裂缝里,又撒了一把盐。
直到那天晚上。
加班到快十点,饿得前胸贴后背,拖着灌了铅的腿爬楼回家。
钥匙刚插进锁孔,就听见屋里传出的笑声。
不是电视里的,是小雅那特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