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污迹,和李国富那双擦得锃亮的鳄鱼皮鞋尖。
时间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钝刀子割肉。
我能感觉到背后无数道目光,或怜悯,或嘲讽,或麻木,像针一样扎在背上。
“行了行了,动作快点!
磨蹭什么呢!”
王德发不耐烦地催促,像驱赶一条挡路的野狗。
我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机械地擦拭。
屈辱的液体似乎渗透了皮肤,冰冷地钻进骨头缝里。
三年来,这一幕幕早已循环上演无数次:通宵做出的方案被李国富轻描淡写地署上他儿子的名字“李耀祖”;胃痛得蜷缩在工位时被骂“装病偷懒”;连生日那晚在医院守着病危的母亲,也被夺命连环call叫回公司,只为给他那个只会打游戏的宝贝儿子改一份狗屁不通的PPT……尊严?
早就在日复一日的践踏中碾成了齑粉,混着汗水、泪水和廉价咖啡,被冲进了这座华丽写字楼的下水道。
支撑我像个提线木偶一样继续忍受的,只剩下一个深埋心底、日夜淬炼的冰冷念头:熬下去,记录下这一切。
三年,1095天。
我像一个在黑暗中踽踽独行的拾荒者,在令人窒息的屈辱泥沼里,沉默而精准地捡拾着每一块能置人于死地的碎片。
李国富在隔音极差的办公室里唾沫横飞地压低声音谈的那些“秘密操作”——给关键人物的“好处费”、不入账的“茶水钱”、虚开的大额发票……每一个数字,每一个名字,每一次转账的模糊路径,都透过我悄悄放在花盆里的微型录音笔,清晰地刻录下来,同步到云端那个加了多重生物锁的加密文档里。
每一次他得意洋洋地炫耀如何“合理避税”,每一次王德发谄媚地汇报如何“搞定”某个难缠的客户,那些沾着血和肮脏的词汇,都成了我档案里冰冷的铁证。
还有那些“不经意”流出的、带着公司抬头的内部邮件截图,那些藏在财务报表犄角旮旯里的诡异数字,那些被强制要求签下的、明显有违劳动法的加班“自愿书”……所有碎片,都被我耐心地、不动声色地收集、归档、备份。
它们安静地躺在我的数字堡垒里,如同沉睡的火山,等待着最终喷薄的指令。
至于李耀祖……那个被李国富挂在嘴边、视若珍宝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