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祝婉玉苏瑾年的其他类型小说《穿越:掏空家底虐渣渣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借东西的小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架空!虚构!宝子们快乐看文别太深究啵啵~-“玉儿,你醒醒啊!”一个苍老的声音在祝婉玉耳边响起,紧接着又是夹子音的年轻女孩:“玉儿姐姐,你别吓我啊!”夹子音更清晰,仿佛就在祝婉玉身边,伴随着甜得让人发腻的假音,祝婉玉感觉自己身体都快被人摇散架了。有谁叫人这么拼命摇?这么摇下去,好人也给摇没了!奥对,无脑的电视剧里都这样,真是一点救人常识都没有...28岁的祝医生,此刻想到了她经手过的,那些不懂医还偏要对治病方式指指点点的家属....“二小姐,你快别晃了,这么晃下去大小姐都要散架了!”祝婉玉在心里由衷地感谢这个为自己说话的女人,听声音像个上了年纪的阿婆,不过她刚才叫自己什么?大小姐?祝婉玉猛地睁开眼睛,只觉得头痛欲裂,各种不属于她的记忆...
《穿越:掏空家底虐渣渣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架空!虚构!宝子们快乐看文别太深究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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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儿,你醒醒啊!”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祝婉玉耳边响起,紧接着又是夹子音的年轻女孩:
“玉儿姐姐,你别吓我啊!”
夹子音更清晰,仿佛就在祝婉玉身边,伴随着甜得让人发腻的假音,祝婉玉感觉自己身体都快被人摇散架了。
有谁叫人这么拼命摇?这么摇下去,好人也给摇没了!
奥对,无脑的电视剧里都这样,真是一点救人常识都没有...
28岁的祝医生,此刻想到了她经手过的,那些不懂医还偏要对治病方式指指点点的家属....
“二小姐,你快别晃了,这么晃下去大小姐都要散架了!”
祝婉玉在心里由衷地感谢这个为自己说话的女人,听声音像个上了年纪的阿婆,不过她刚才叫自己什么?
大小姐?
祝婉玉猛地睁开眼睛,只觉得头痛欲裂,各种不属于她的记忆如汹涌潮水瞬间冲进她的大脑。
她穿书了?穿到了昨晚值夜班时熬夜看的一本年代文小说里?
祝一一见祝婉玉终于睁开了眼睛,心里松了一口气,连忙假装关心道:“玉儿姐姐,你醒了就好!快把我和南初哥哥吓死了!”
得到书中记忆的祝婉玉,在看清楚自己所处的位置和面前站着的几人时,她搞清楚了状况。
原主这会儿本是要和自己奶妈胡妈,一起去看望生病的老太太。
谁知在路过后花园时,竟然撞见她暗恋的男人沈南初,正欲和继妹祝一一行苟且之事!
原主对沈南初的喜欢,别说整个祝家,就是整个圈子都知道!
性子烈的她见自己被讨厌的继妹挖了墙角,顿时火冒三丈,不顾胡妈的阻拦,顺手从湖边拎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就要往祝一一头上砸!
奈何身形高大的沈南初将祝一一挡在身后,祝婉玉见此情景更是气愤,非要打死祝一一不可!
就这样你推我搡之间,祝婉玉不小心磕到脑袋,晕了过去。
于是便有了开头,胡妈和祝一一试图唤醒祝婉玉的一幕。
“我把你俩吓死了?”,胡妈扶着祝婉玉在湖边的亭子旁坐下。
“你们亲到一起的时候,有没想过,这一幕若是被爹和奶奶看到会把他们吓成什么样?”
现在是1966年开年,刚过完元宵节,人们还沉浸在对新年已过的不舍、和对热闹消散、日子归于平淡的不适中,家家户户新贴的大红年画淡化了人们的危机感。
虽然去年就有风声传进沪市,但暴风雨未到,这些平日里有头有脸的富人们,只暂时将各种地产股票等兑换成小黄鱼,并假装低调。
以为这样就能蒙混过关相安无事。
此刻的人们都还不知道,接下来的半年内,沪市乃至全国都将会迎来一场极大的动荡。
像他们这样的富裕人家,绝对会在动荡中遭受巨大的打击。
不过这会儿,已经自认为做好万全准备的人们,并不在意。
祝婉玉觉得自己穿到了一个还算不错的时间点,她得趁着人心惶恐之前安排好一切。
首先要处置的,当然是眼前这对狗男女!
原主的母亲死后,继妹祝一一和后妈一起来到祝家,只比她小一岁的祝一一处处与她作对。
凭借娇软可人的性子在亲爹面前装纯洁不说,现在又用同样的套路来抢她喜欢的男人!
原书中,就是祝一一和她妈俩人给渣爹出主意,说把原主和年迈的老太太留在老宅里,掩人耳目,他们则隐入内地。
最后害的祝婉玉年纪轻轻被下放至西北,死在了农场,老太太则在下放的路上因病去世。
“玉儿姐,求你千万别告诉奶奶!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做了!我愿意把南初哥哥让给你!我心甘情愿退居幕后!”
祝一一演技爆棚,直接跪在祝婉玉面前,以退为攻,梨花带雨地娇嗔解释。
论长相,祝一一其实要比祝婉玉差很多。
祝一一五官寡淡,食之无味。
但那双水灵灵的眼睛时刻透露着可怜的纯情,加上爆棚的演技,总让男人们生出一种想要保护的欲望。
祝婉玉虽五官小巧可人,但浓淡适中,宛若精雕细琢的仙品。
肤白如玉、粉唇若樱、一双小鹿似的眼睛灵动而有神,瘦而丰满的体态处处带着大小姐的端庄大气与娇宠跋扈。
虽然长相无可挑剔,可祝婉玉的性格太差了,她在圈子里也是最霸道的,所以喜欢他的男人们纷纷趋之若鹜。
沈南初之前一直看不上的,就是祝婉玉那副强势的样子。
所以自从祝婉玉醒来,他都一副无事发生的吊儿郎当样,冷眼旁观。
这其实并不是祝婉玉第一次撞见沈南初和别的女人瞎搞,两人又无婚约,沈南初觉得他对祝婉玉并不负有责任。
况且,他深知道祝婉玉喜欢他喜欢的要命。
被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所以沈南初并不怕祝婉玉会突然不喜欢了,祝婉玉只会讨厌围在他身边的女生罢了~
这样时间久了,沈南初甚至有点醉上祝婉玉吃醋的样子。
见惯了娇软和符合礼教的淑女,沈南初越来越沉迷祝婉玉身上那股子奋不顾身的冲劲儿!
可喜欢也挡不住他继续招惹别的女人。
见祝一一竟然跪在祝婉玉面前,沈南初剑眉蹙成一团,作为男人的他怎么能让一个弱女子为了他做这样的事情?
沈南初一把将跪在祝婉玉面前的祝一一拉起来,搂在怀里,又换上一副厌恶的表情对祝婉玉凶狠道:
“祝婉玉!我和你说过很多遍了,我不喜欢你!我喜欢的人是一一!
你不要仗着老太太喜欢你就可以强人所难,我现在对你没感觉,一辈子也没感觉!就算告诉任何人也没用!”
老实说,沈南初长的确实挺帅。
接近一米八的身型在西装的包裹下尽显挺拔,一对狭长的狐狸眼透露着几分勾人的痞帅,薄唇轻启的瞬间寒意四起,刀锋一般凌厉的棱角让人不寒而栗。
祝医生心里咯噔一下,这人怎么长着一副标准的渣男脸?连性格也有点像渣男...
她下意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想要再看清楚点,却扑了个空——祝大小姐才不需要戴近视镜。
好吧,这一番渣男护绿茶的戏码,有生之年也让祝婉玉遇到了,不过这正合她意。
祝婉玉收起前世的思绪,看向面前搂在一起的这对“天作之合”。
此刻的祝一一被沈南初的那番话感动的一塌糊涂,眼睛里闪着小星星,崇拜地注视着沈南初。
“既然你们是真心相爱,并且还有了出格的行为,那不如去请示老太太让你们尽快成婚好了!”
“我都说了你和老太太说也.....”
沈南初说到一半突然停止,他没等来祝婉玉如往常般的大发雷霆,而是祝婉玉的...成全?
祝婉玉刚才说的不是去找老太太告状,而是找老太太让他俩结婚?
这怎么可能?
祝一一也傻愣住了,甚至是一直站在旁边的胡妈,都觉得祝婉玉是不是被气坏了。
胡妈手中的保温壶里装着送给老太太的冰糖燕窝,她想要去给祝婉玉端杯茶消消气,可又怕她走之后,祝婉玉会有个三长两短,于是只能站在一边干着急。
祝家是富商身份,暴风雨来临之后肯定会被一锅端,若是祝一一与沈南初结婚,作为祝一一丈夫的沈南初自然也会受到牵连。
况且沈南初个渣男在外面不知道和多少人鬼混,祝一一更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纯洁,这俩人绝配!
与其费尽心思整治他俩,不如让他们窝里斗!
“你没听错,既然你们真心相爱,我愿意放手。况且我一直都是单方面喜欢你,你对我又不负什么责任。
可一一就不同了,你得了她,又被我和胡妈看见。一个女孩的贞节有多重要你不会不知道吧?况且还是我们祝家这样的传统家庭。
若你不娶,明天报纸的头版头条恐怕会让你大吃一惊~”
沈南初之前其实不止一次上过报纸,但都是和一些不三不四的阿猫阿狗,久而久之,圈子里都觉得这事情无伤大雅。
可这次不同了,祝家是圈子里数一数二的富商,就算沈南初不管,他父亲也不会任之这般嚣张。
沈南初不怕威胁,也没什么善良之心,面对祝婉玉的恐吓,沈南初面色不改:
“是吗?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娶一一?我们如此相爱,干嘛不结婚呢?结,明天就结!”
他在赌,赌祝婉玉依旧爱她,赌祝婉玉的“看开”都是装的。
沈南初不相信祝婉玉突然就不喜欢他了,还让她最讨厌的祝一一嫁给他?
沈南初明白这都是祝婉玉暴风雨前的平静,她绝对要闹场大的,让整个沪市没有人敢再接近他!
大闹婚礼?穿着婚纱大闹婚礼?
沈南初脑子里有了画面,唇角微微上挑,看向祝婉玉的眼神多了几分挑衅。
祝一一感觉她兴奋的快要飞起来了!她一直心心念念、却被沈南初拒绝无数次的婚礼就这么水灵灵的成了?
沈南初和祝一一的地下恋情其实已经持续了两三年,而且俩人还是先发生了关系,然后才有了感情。不过这些祝一一谁都没告诉,除了亲妈。
第一次关系结束后祝一一就希望能结婚,可沈南初一推再推,如今,她终于了却心愿了!
而且,还是在明天?
“不行!”
祝婉玉冷静地拒绝,她从椅子上站起来的瞬间,祝一一心里一凉,沈南初则会心一笑——他就知道祝婉玉没那么容易放他走。
可下一秒,沈南初就当场石化。
“明天是奶奶的寿宴,没办法举办婚礼,后天吧。”
说是后天,但祝婉玉知道没那么快,两家要商定良辰吉日、选酒店、定礼堂、通知亲友宾客等等,没个十天半个月都搞不定。
但祝婉玉知道沈南初在赌气,而且这家伙最喜欢跟别人打赌。
“哦~
后天那么短的时间你真的能办得到吗?也对,连祝家都未必能做到的事情,沈家哪里能?况且你这么草率,沈父沈母又怎能答应?要不别这么为难自己,半个月的时间完婚你应该能办得到吧?”
死亡反问句祝婉玉连用了四个,眼药水上药成功,沈南初平日里半睁不睁的那对狐狸眼都气的大了一圈!
“还请祝大小姐十八日上午十点,准时来沈家参加我和一一的婚宴!再见!”
说完这话,沈南初便带着祝一一离开了后花园,他以为他的这番话为自己扳回一局,实际上祝婉玉丝毫没放在心上。
本来还打算请示老太太,让老太太出面解决这事情。现在好了,直接添油加醋的通知一下就行了。
待沈南初和祝一一离开之后,胡妈连忙查看祝婉玉的情况,见祝婉玉不仅没生气还心情很好的样子,胡妈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担忧:
“玉儿,你...你真的愿意南初和一一结婚啊?”
胡妈是祝婉玉的生母在世时,从乡下托人找来的奶妈,因为祝婉玉的生母对胡妈很好,日久天长的相处,胡妈就渐渐把祝婉玉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祝婉玉虽然性格骄纵蛮横了一些,可心地善良,对别墅里的下人也非常照顾,知道胡妈家里孩子们多,还经常贴补胡妈。
前年年初,胡妈家里最小的女儿突然生一场大病,还是祝婉玉安排人将小女儿接到沪市大医院治病,小女儿在医院里住了几乎两年。
这期间花的钱都是祝婉玉付的,为了这事情,父女俩还吵过两次嘴。
胡妈不想连累祝婉玉,却被祝婉玉凶了一顿拒绝了。
“嗯,你放心吧胡妈,我没生气。我想通了,我还有婚约在身,不能再和沈南初牵扯不清。我准备处理好家里的事情之后就去履行婚约。”
说到那个人,祝婉玉的记忆中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十年未见,祝婉玉对苏瑾年的印象还停留在他16岁的模样。
那时两人就住在同一条街上,苏瑾年矮矮瘦瘦,皮肤黝黑,性格内向,完全没有高干子弟的威武模样,所以没人愿意和他玩。
祝婉玉的母亲那时去世不过两年,后母又带着继妹继兄住进了家里,10岁的祝婉玉性格越发骄纵狂妄,目中无人,企图用这种方式保护自己。
平日里的小伙伴受不了祝婉玉的脾性,纷纷冷落她,选择和性子软的祝一一玩。
只有苏瑾年,从始至终都不离不弃,无论祝婉玉发多大的火,苏瑾年都不往心里去。
不过也在那年,苏瑾年随父亲被调去沿海,他也进了部队学校,两人断了往来,细若游丝的羁绊就是年幼时两家父母定下的娃娃亲。
这十年,苏瑾年和祝婉玉唯一的交流方式就是信件。
说是交流,其实都是苏瑾年一个人在努力。
苏瑾年拍的电报祝婉玉从来不看,他寄来的信件她也从不回。不过那些信件都被胡妈收在一处,谨慎地放着。
“你真的要去找年年少爷?太好了!太好了啊!
年年这些年来给你寄的信我还都放着!年前我还刚收了一封,一会儿回去我就找出来!太好了太好了!”
胡妈激动地拉着祝婉玉的胳膊,像个拿到新年礼物的小孩子似的,一遍遍说着“太好了”,却并不细说为啥好。
其实原因就是,苏瑾年是祝婉玉的母亲定下的娃娃亲,而且祝母死后,苏瑾年对祝婉玉的态度,胡妈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整个祝家上下除了老太太,没人真的对祝婉玉好,可老太太年事已高,很多事情根本管不到,子女们做的小动作她也逐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胡妈又是个下人,她的年龄一天天渐长,这几年祝家遣散了不少底下人,胡妈本也早就想走了,可因为放心不下祝婉玉,才一直坚持着。
如果祝婉玉能和苏瑾年完婚,胡妈也就算是彻底放心了!
“哎呀,真真太好了!年年少爷要是知道了还不高兴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胡妈自言自语,自说自笑,祝婉玉被这一幕也逗笑了。
两人说话间就已经来到了老太太的门前,祝婉玉敲了敲门,才发现自己的渣爹祝运国和后妈钟晓曼也在。
巧了!
“奶奶!你看起来精气神好了很多,是不是爹把你气精神了?”
祝婉玉对角色适应的很快,她抱着玩过家家的心态,口不择言。
屋子里的气氛本来挺紧张,祝运国和钟晓曼垂着脑袋坐在床前,一副受苦受难的模样。
可祝婉玉三言两语的打趣就逗得老太太哈哈大笑起来,见最疼爱的孙女儿来看望,老太太顺势将祝婉玉搂进怀里:
“就你会说话!你真觉得我精气神变好了啊?”
老太太自动忽略掉祝婉玉言语中对亲爹的不尊重,只抓住了那句夸她精气神好的话。
“那当然了,昨天我见您还躺在床上哎呦哎呦呢,今天就已经能坐起来骂人了!您要是把我带来的燕窝吃了,保证明天就可以在寿宴上打我爹了!”
“哈哈哈哈哈你个丫头,你爹人还在这儿呢,让他听见了心里多不好受!”
祝运国心里哪是不好受啊,这简直是不管他的死活!可祝婉玉是老太太的心头肉,祝运国刚才还惹亲妈生气,这会儿说啥也不能反驳。
明天就是老人家的寿宴,只要老太太高兴,祝运国多承受点也无所谓了,忍一时风平浪静,他还有更大的计划要实施。
暴风雨即将降临沪市,祝运国虽然在金陵藏匿了部分财产,可金陵的东西只是整个家的冰山一角。
大部分的东西都还在沪市,祝运国一边要想办法把东西运走,一边要给祝家找到庇护伞。
祝家家大业大,想要来攀附的人其实很多,这其中祝运国最看好的就是沈家。
沈家是军人世家,家底不薄,而且家世非常干净,如果两家能联姻,那就稳了。
所以祝运国今天来,就是想要求老太太准许祝一一和沈南初喜结连理的。
只是,老太太知道祝婉玉喜欢沈南初,所以一直不同意,还将祝运国夫妻俩骂了一通。
胡妈将保温瓶打开,祝婉玉亲自吹凉了一勺一勺喂给老太太,她虽然脾气坏,可只是对渣爹一家坏,面对疼爱自己的老太太时,祝婉玉就是个十足的小棉袄。
燕窝汤的香味儿飘散在古朴的旧式厅房内,钟晓曼看着这一幕坐不住了,她推了推祝运国,示意两人先走。
祝运国也不想继续待着,俩人当即起身准备离开,却被祝婉玉拦住。
“等一下,爹,我还有事情要和奶奶说,我猜你们应该也关心。是有关一一和南初的。”
只要有关沈南初,祝婉玉不是发火就是痴笑,一一和南初?祝运国在心里嘀咕着该不会被祝婉玉发现了两人的关系?
“一一和南初能有什么事情?你个丫头不要想多了,只要有奶奶在,南初就肯定是你的!”
孙女儿的婚事就是唯一的大事,无论祝运国怎么求情,老太太都不松口。
连祝婉玉悔婚老太太都默许了,一个沈南初,祝家还拿不下?
“奶奶,我知道您的好心,不过我今天并不是来说这事情的。我说的是一一和南初兄的婚事。”
祝运国和钟晓曼对视一眼,眼神复杂,祝婉玉将俩人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继续道:
“昨天晚上元宵宴会结束后,一一和南初一齐找到我聊心,我这才知道他们是真心相爱。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有婚约在身,虽然以前是对南初有意思,可抵不住真爱长久和媒妁之言。
南初也在这时候告诉我,他和一一十八号就要成婚,说是他家里人瞒着爹把一切都弄好了!”
祝运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番通情达理的话竟然是他专横跋扈的大女儿说出来的?
不过更吃惊的还是祝婉玉口中,沈南初和祝一一的坦白。
这俩孩子怎么能提前泄露了俩人关系呢?
“什么?那家人竟然敢瞒着祝家下这么大的决定?是不是一一那丫头私自要嫁?这个孩子越来越没规矩了!
再怎么说嫁人也得是父母去商谈的事情,祝运国,这事情你知不知道?
你刚才还和我商量一一和南初结婚的事情,你是不是在先斩后奏?我虽然老了,可还没死呢!你胆敢——咳咳!”
老太太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祝婉玉连忙放下碗,扶着老太太帮她顺气。
祝运国吓得直接跪在地上,他虽然确实和沈家商谈了两人成婚的事情,可并没有把日期定下来,但这会儿跟老太太解释肯定不行,祝运国只得不停道歉。
等老太太顺过气来,祝婉玉才替渣爹解释:
“爹确实不知道,一一妹妹平日里看着很单纯,还挺有主心骨的。”
祝婉玉看着是在替渣爹说话,实际上是在上眼药。
“她一个19岁的娃能有什么主心骨?肯定是后面有人给她出主意撑着!”
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了,可威严十足,带着冷意的眼神看向钟晓曼,即便并没直说名字,可这话明里暗里指的就是钟晓曼!
小三上位,自从钟晓曼进入祝家,老太太就一直不喜欢她,即便后来她又给祝家添了子嗣,地位也很低。
但这会儿钟晓曼不想反驳,她要将祝一一嫁给沈南初的目的达到了,受点委屈又如何?
况且这死老太太很快就会成为全家的替罪羔羊,到时候有他们哭的!
说到替罪,钟晓曼觉得,要尽快让祝婉玉把她手里的宝贝工作让出来给大儿子祝文军。
祝婉玉的单位是邮电局,这地方不仅轻松福利待遇又好。
祝婉玉从18岁上班开始,到现在两年之间,去上班的次数屈指可数。这种工作正适合她那个不务正业的大儿子!
祝一一有沈南初保护,祝文军有工作庇佑,小儿子她和祝运国会带在身边,祝婉玉和老太太俩人守在老宅里掩人耳目,钟晓曼觉得祝一一的这个主意简直不要太好!
之前钟晓曼还发愁沈南初和祝一一婚礼的事情,他们原本计划是瞒着老太太偷偷举办,如今祝婉玉松口,老太太也乐意,倒是不用那么偷鸡摸狗了。
想到这些计划的完美实施,钟晓曼心里平衡了很多,脸上的尴尬也逐渐变为正常的笑容。
“妈,玉儿,对一一的教导有误,确实是我这个当妈的错。不过以后一一嫁了人,她好歹是有婆家人管教,咱们也没有再教育的份了不是。”
钟晓曼话里有话,暗戳戳的刺激老太太。
“这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旧思想了,出嫁了的女儿就不是自家人了?我们玉儿可不管何时都是奶奶的宝贝孙女儿!”
说着,老太太伸出布满皱纹的手,笑呵呵地抚摸着祝婉玉细嫩的脸颊,眼里尽是慈爱和对年轻生命的欣赏。
钟晓曼不服气,还想要还口,却被祝运国及时拦住。
“怎么,钟晓曼你还想还口?也太没眼色了!一一结婚明明是大喜的事情,奶奶高兴,全家都高兴!家里好不容易如此其乐融融热热闹闹,你怎么就非给奶奶添堵?”
这句话一出口,祝运国觉得才对味儿了。
刚才那个乖巧懂事一副知书达理模样的女孩,绝对不是她女儿祝婉玉!
虽然钟晓曼嫁进来已经十几年了,可祝婉玉从来没叫过妈,不仅不叫,还当着所有人的面直呼大名,因为这事情是老太太也默许的,所以全家上下没人敢反驳。
就祝婉玉这脾气,祝医生觉得她虽然命不好,可这些年也并没受啥气,至少20岁之前没有。
可原书里,祝婉玉前20年的日子一句话就描述完了,故事就是从66年开始发生的。
暴风雨来临之后,祝婉玉真真的被后妈一家算计惨了!
“婉玉!你怎么能这样和你妈说话?”
祝运国平时对女儿虽然算不上疼爱,可也不怎么管,毕竟祝婉玉是老太太一直在护着,他作为儿子的也插不上嘴。
不过最重要的其实是祝运国平时忙着在外挣钱,根本不想管家里的琐事,他每次回家,也是哪个孩子听话他就对哪个孩子好。
“爹,你年龄也不大,怎么还瞎了?这屋子里总共就我们几个人,我妈在哪呢?你看到我妈的魂儿了?”
祝婉玉明白钟晓曼和祝运国都想着这门婚事,所以料定了达成目的的两人绝对不会乱发脾气。
果真,祝运国一气之下又气了一下,气愤地从椅子上地站起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半句话也没憋出来。
还是老太太解了围:“好了玉儿,你也少说两句。运国,你带着人先走吧。”
老太太也不怎么待见钟晓曼。
钟晓曼知道这屋子里的人都不喜欢自己,祝运国又是个没主见的软柿子,所以她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祝婉玉死在下放之地!
到了老太太睡午觉的时间,护士过来提醒众人,祝婉玉和老太太又说了几句悄悄话,这才起身离开。
出了老宅,钟晓曼气哄哄地甩开祝运国就往别墅走,可刚走两步,她突然想起祝文军工作的事情。
虽然祝婉玉今天的嘴也挺毒,但好歹祝婉玉没有上房揭瓦,还太阳打西边出来地赞成了祝一一的婚事。
钟晓曼觉得现在是个好时机,不如趁热打铁让祝婉玉把工作让出来!
思及此,钟晓曼停下脚步,等祝运国走到身边,她立刻朝祝运国使了个眼色。
祝运国明白钟晓曼的意思,连忙出言拦住要走远了的祝婉玉。
“玉儿,你等一下,爹还有事情要和你说。”
“有什么事情?”,祝婉玉等着回去看苏瑾年寄的信,并不想和这俩老东西周旋,态度格外冷淡。
“我前段时间和你说,让你把工作转给文军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祝文军是钟晓曼带过来的儿子,比祝婉玉只大了半岁,祝婉玉不明白祝运国怎么会对这个非亲非故的哥哥这么宠溺。
年前,祝运国还找到祝婉玉说要转让工作的事情,祝婉玉眼皮都没翻,扬言她就是把工作给狗不可能给祝文军,把祝运国气个半死,全家上下都知道这事儿。
不过今天家里的人都在忙老太太的寿宴,祝运国觉得现在是个好机会。
“刚才当着奶奶的面你不提,现在突然说起来了?我还用考虑吗?文军可是你非亲非故的大儿子,亲女儿可以没工作,但没血缘关系的儿子当然要有!”
祝婉玉丝毫不给祝运国这个爹一点面子。
她每次和这些个人说话的时候,就把对方当成自己那讨人厌的领导。并且原主本就是个脾气超大的主,相比之下,祝婉玉已经算“温柔”了。
可祝运国不觉得祝婉玉“温柔”,他脸色很差,满目怨气。刚才没发火,是因为老太太在,这会儿辈分最大的人就属祝运国,他脾气自然大了不少。
“你真是太过于顽劣,说话咬文嚼字就算了,还如此讥讽亲爹。文军好歹和我们一起生活了十几年,没有亲也有情,你....”
祝运国话还没说完,就被祝婉玉疾声打断:
“你还知道你是我亲爹,我是你亲女儿?你和钟晓曼的野种生活了十几年都有感情,那你和我呢?有一点感情吗?让我把自己的工作白白让给外人?我连一个外人都不如?!”
祝婉玉说话间,眼角立刻染上一小片红,小鹿般的眼睛也变得湿润。这一刻,她似乎突然明白了原主为何会那般嚣张跋扈——
将自己伪装成刺猬,不过是因为身边围绕着虎视眈眈的狼。
“你闭嘴!”
祝运国不能容忍祝婉玉当面叫自己的儿子为野种,高了女儿大半个头的祝运国占据着身高优势,抬手就要打祝婉玉。
而见祝运国抬手,钟晓曼心里憋着的气犹如解冻的冰面般逐渐融化。要不是她一直在祝运国面前保持贤妻良母的形象,钟晓曼早就想打祝婉玉了!
她只希望祝运国这会儿能往死里打!
眼看着巴掌就要落在祝婉玉身上,胡妈眼疾手快、猛地将祝婉玉往自己身后一拽。
祝运国扑了个空,青筋暴起的手背扇进了空气里。
“老爷!您教育自己的孩子,我作为下人本不能插手。可玉儿是我看着出生长大,那会儿我和太太同吃同睡,深知道太太有多爱玉儿。
您现在当着我的面打孩子,就是在往太太的心口子上插刀啊!
您今天非要打也可以,还请您去请示了老太太把我遣送回乡下去,我要是看不见,天上的太太也就不心痛了!”
胡妈的音调不高,声音也不大,末尾的几句明显带着颤抖,能听出来是真的气坏了。
祝婉玉虽然话说的难听,可她并没想过要迫害这个家里的任何人,而钟晓曼表面上人模人样,说话似乎悦耳动听,却在背后处处朝一个20岁、没了亲妈的小姑娘捅刀子。
谁好谁坏,祝运国这个亲爹都分不清,胡妈也是恨铁不成钢!
胡妈只顾着义愤填膺,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祝婉玉的异样。
此刻的祝婉玉只觉得自己鼻子好酸,视线也变得好糊。
胡妈个头矮小,瘦弱的身体因为上了年龄更加缩成一团,可她挡在祝婉玉身前时明明就是一头凶悍而巨大的母狼。
两世都没有体会过母爱的祝婉玉,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看来还是有人疼爱她的啊!
也正因如此,祝婉玉对祝运国才更加恨之入骨,连奶妈都能这么护着她,为什么亲爹却对她不管不顾?
她难道不是祝运国亲生的孩子?
祝运国没想到胡妈会这么护着祝婉玉,看祝婉玉躲在胡妈后面,似乎被吓到了,祝运国心软了些,垂在空中的手无力的收回。
但这不是钟晓曼想要看到的局面,她知道胡妈护着祝婉玉,但没想到区区一个奶妈竟然能震慑住祝运国?
钟晓曼害怕以后会不会因为胡妈出什么岔子,于是心里暗自决定回去后要找个机会让祝运国把胡妈送回乡下。
没了胡妈,老太太身体就快不行了,到时候,看谁还能护着祝婉玉!
“祝运国,你刚才说把工作转给祝文军的事,我同意!”
钟晓曼正在心里思考着怎么怂恿祝运国去做这事,突然间听到祝婉玉的话,眉眼之间全是不可置信:
“你说你同意?”
钟晓曼神情变化之快,令祝婉玉发笑。
“对,我同意,不过我有条件。”
既然要随军,祝婉玉就不打算要这个工作了,况且,以后邮电局有可能也会受到牵连,她未必能保得住工作。
听到“条件”俩字,钟晓曼就知道一切没那么简单,虽然不知道祝婉玉想要啥,可既然能谈条件,那听听也无妨。
“玉儿,什么条件你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肯定尽力去完成!”,钟晓曼嘴上说的好,可心里却已经想着如何诓骗祝婉玉。
“5000块,我就把这工作卖给你。”
祝家虽是大户人家,祝婉玉平时的零花钱也不少,可她根本不存钱,拿到就花出去。
她手里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一百多块,这点钱连祝家的凤毛麟角都算不上。
祝婉玉不仅想要钱,还想守住祝家的财产。
苍蝇腿也是肉,五千块也是祝家的财产!为啥不争?
听到是要钱,钟晓曼反而松了一口气。
她还以为这丫头有什么能耐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刚才甚至在心里猜测祝婉玉会借着这次机会将她扫地出门?
可祝婉玉只是要钱而已,虽然要的有点多,可她又没打算出,只是诓骗一下祝婉玉就行了。
“五千?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平时你要什么东西我不给买,现在张口要这么多钱?你真当我是开银行的?”
钟晓曼没说啥,可祝运国却对祝婉玉非常不满,五千块家里不是拿不出,可祝婉玉态度过分嚣张。
“给我花五千你就心疼了?用不用我提醒你,为了捞祝文军出来,你花了多少钱打点公.安.局?还有前年祝一一过生日,你送的那条钻石项链多少钱,要我说出来吗?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祝一一早就失了贞操,和沈南初搞到了一起。刚才他俩在后花园里翻云覆雨时的画面有多刺激,要是我告诉老太太,你觉得你们还能继续待在祝家吗?
到时候别说五千,整个祝家都没你们的份!”
祝文军作为继兄,不仅没有一点祝家大公子的气势,还像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
平时为了找刺激,祝文军总喜欢沾花惹草偷鸡摸狗,为此,不知道进了多少次局子。
次次都是祝运国捞他出来,光是打点的费用都翻了好几番。
祝运国以为这事情祝婉玉不知道,实际上,祝婉玉次次心里都有数,她不说,只是因为这事情和她无关。
祝运国被亲女儿当面揭了短,又得知祝一一竟然光天化日和沈南初在花园里行男女之事。
愤怒和羞耻感交叉在一起,这个平日里不怎么发火的男人一拳头砸在旁边的假山石上,发出一声闷响。
“好了好了,说这些干嘛?五千就五千,咱们先去办手续,等手续办好之后,再去银行把钱取了给婉玉就行。”
钟晓曼的目的是索要工作,只要祝文军的工作拿到了,她还干嘛跟祝婉玉翻脸?要翻脸,以后有的是时间。
反正钱在她手里,给不给是她的事情,先把工作骗过来再说!
“我要先看到钱才会办手续,你把钱准备好送到我房间,我才会去办手续。
对了,提醒你一下,这工作不止一个人想要找我买,如果有更高的出价,我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说完,祝婉玉不再理睬钟晓曼和祝运国,和胡妈一起转身离开。
留下钟晓曼和祝运国俩人,气急败坏。
但生气归生气,钟晓曼即便再咬牙切齿,她都不得不先顺着祝婉玉的意思,老实拿出存折去银行取钱。
而做出越轨之事的祝一一,钟晓曼打算办好了这事情之后再好好收拾这个没心眼的女儿。
祝婉玉和胡妈回到别墅后,胡妈从自己的房间里取出一个大大的铁盒,打开盒盖,里面全是一封封盖满邮戳的信。
祝婉玉坐在床上,将苏瑾年寄来的信件按照时间顺序摆好。
由于信太多,两米的大床都没能全放下。
胡妈不得不将一部分信封收进盒子里。
“年年得是有多喜欢我们家玉儿啊,你看看这一封封的信,我都好好的存着呢~
这不单单是信,都是年年的心啊.....”
胡妈一边收拾整理那些信件,一边坐在床边感动地掉眼泪。
玉儿你好!我已经安全抵达琴岛,这里的海水很蓝!有机会真想带你来看海!
...
玉儿你好!不知上一封信是否未曾寄到,我还没收到你的回信。不过,告诉你一个很好的消息!我考上了海军学校!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军人!给你写信的时候,我的旁边就放着录取通知书,我希望把这个喜悦的消息在第一时间告诉你!希望邮递员能快些送信。
...
玉儿生日快乐!虽然仍未收到你的来信,可今天是你的生日!这封祝贺信先寄出,还有一个包裹也是给你的,里面都是这边的特产海鲜,知道你不爱吃刺多的鱼,我特意挑了....
这些较早的信,字迹看起来比较潦草,语调也很快活。
俨然一个沉浸在爱意中的少年模样,这种口吻的信足有二三十封。
就这样,时间来到苏瑾年20岁左右的年龄。
许是因为一直没收到回信,他的热情大大降低,对祝婉玉的称呼,从玉儿变成了婉玉同志,字迹看起来略微成熟。
他绝口不提没收到回信的事情,可语调明显带着愤怒的嫉妒和吃醋:
婉玉同志,近来如何?你说好不好笑,有人给我介绍对象了。队友都不知道我在沪市有个娃娃亲,我也绝口不提。其实还真有点好奇红霞嫂子给我介绍的人长什么样子。哈哈
...
婉玉同志,听说你还在追求沈南初那小子?不知道结果如何?
这种口吻的信件又持续了两年,苏瑾年再次成长,又一次蜕变。
仿佛已经接受了祝婉玉不会给他写信的事实,这时候的信更像是苏瑾年一个人对着白墙自言自语。
祝婉玉同志,又到了执行任务的时候,提前给你写封信,若安全返航,信照至。
......
而最近的一封,是去年腊八节左右收到的,写信的时间在去年冬至。苏瑾年的笔调带着温柔,对祝婉玉的感情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祝婉玉同志你好。又是一年冬至,北方的战友都在食堂里抢饺子,只有我在想念糯米汤圆的味道。不知道这封信你几时能收到,也许到你手里时都已过了除夕夜。
给你写完这封信后我就要去执行一项任务,可能要一个月才能回。这段时间不能给你写信,望照顾好自己。提前祝你新年快乐!如若平安返航,我的信仍会如约而至。
1965年11月30日
就这样坐在床边将上百封信一页页读完,祝婉玉早已经泪流满面。
见字如人,祝婉玉仿佛看到了当初那个自卑的少年长成了参天大树。
她听说过有关真爱的故事,也谈过几个还算看对眼的男朋友。
但像苏瑾年这样热烈、长久、真挚的爱,就算是在手机上看到,她都会付之一笑认为是段子。
祝婉玉对苏瑾年的好奇心简直达到了顶点,原主的记忆里,苏瑾年黑瘦、个子不算高,相比于沈南初确实差了很多,祝婉玉猜测原主是个颜值控。
不过她不是。
28岁的祝医生只能是个长的稍微好看点的普通人,因为不打算结婚,所以她对另外一半的要求就是“看对眼”。
可苏瑾年寄来的信里一张照片也没有,祝婉玉实在是没办法将信中浮现出的翩翩少年和那个16岁的毛头小子联系到一起。
不过,她现在没有退路了。除了随军,她再没有更好的法子自保。
胡妈虽对她很好,可胡妈家里条件不好,儿女众多,她不能去添堵。
那就要给苏瑾年添堵吗?
祝婉玉心里一震。
剩余不多的良心让她有些犹豫,他那么爱她,她却只是为了自保选择他?
祝婉玉无法衡量心里的感情,毕竟她才刚穿书过来,对苏瑾年没什么了解,而原主明摆着是不喜欢苏瑾年。
当情感一旦上升到道德,成为了评判行为的原则,爱与不爱似乎都成了原罪。
也许她是为了自保,但自保又不是罪。她没必要将自己投掷在道德的火炉之上反复炙烤,尤其还是在当下这种动荡的年代。
当人们连性命都无法保证,更别说高尚的道德。
“玉儿,别看了,该吃午饭了,中午老爷和小太太都不在。”
祝婉玉脑海中的斗争被胡妈的声音打断,她柔声应答,顺势擦去脸上的泪珠,将那些信封留在床上。
下楼的时候,祝婉玉还在心里推算,根据苏瑾年信中所说的时间,他这次的任务应该就快要结束了。祝婉玉觉得要找个时间给苏瑾年拍个电报,询问他是否安全归来,以及通知他,她要去的事情。
偌大的一楼空无一人,桌上虽摆放着热气腾腾的饭菜、窗帘大开,可依旧挡不住屋子里寒冷逼人、阴沉死寂。
与窗外洒满阳光的后花园相比,倒像个死人冢。仿佛暗示了这座房子的结局。
祝婉玉哆嗦了一下,胡妈这才发现客厅壁炉内的火熄灭了。
家里现在没有什么下人,所以炉子的火经常熄。从去年年末开始,风头变紧,祝家遣散了很多下人。只留下一个厨师和两个奶妈,还有一个老管家,老太太那边也只剩一个伺候了老太太一辈子的阿嬷。
“胡妈,你坐下来一起吃。”
“哎!”,胡妈应声坐下。
家里没人的时候,祝婉玉都是这么和胡妈一起吃饭。
祝家早就分了家,如今这座别墅里只住着祝运国一家人。
中午祝运国出去打点外面的事情,钟晓曼带着小儿子去银行取钱,祝一一和沈南初在一块,祝文军又是个成天鬼混的主,所以午餐只有祝婉玉和胡妈俩人。
即便如此,桌上仍摆放着六菜一汤和饭后的西式甜点。
蟹粉狮子头、八宝葫芦鸭、虾籽大乌参、扣三丝、冰糖甲鱼、南翔小笼包,还有一份燕窝银耳羹。
若不是祝婉玉经常看年代文小说,她还真叫不上来这些菜的名字,以前看小说就总是好奇这些东西什么味道,如今也是能亲自品尝了!
不得不说,这老厨师的手艺确实好。
况且以前的食材基本都是野生,大规模饲养的很少,所以原材料足够鲜美,再加上师傅极好的处理方式与烹饪功夫。
祝婉玉觉得凭借自己后世的能力,恐怕一辈子也吃不上这么好的东西!
想到这儿,祝婉玉更加大口吃肉大口喝汤,心里却直呼好家伙!
祝运国是真够胆大妄为的!
都这种时候还敢吃的这么丰盛?看来这人已经准备好要跑路了。
不过准备好不代表能安全实施,谁让她是穿越来的呢?
说曹操曹操到,祝婉玉刚在心里念叨了几句祝运国,祝运国本人就踏过门槛进了屋,紧跟在其后的就是后妈钟晓曼。
祝婉玉立马放缓了吃饭幅度,尽量保持“大小姐”做派。
“文军怎么还没来?”,钟运国没注意到祝婉玉的小动作,他心里揣着要紧事,见钟晓曼身后没有儿子的身影,脸色有些难看,办正事这小子都不积极?
“他马上就到,我们先和玉儿准备好东西他再来也不迟。”
钟晓曼替儿子打着掩护,转而笑问祝婉玉:“玉儿,午饭如何?这些都是你喜欢的,现在外面不让铺张,这些可都是你爹顶着风险给你弄来的!”
钟晓曼本是假意缓和祝婉玉与祝运国父女俩的关系,主要为了体现她的体贴善良,但“润滑剂”对祝婉玉个刺猬没用。
“你都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还让爹弄这些?要是被人发现举报我们资本家做派,爹岂不是被你害惨了?我们父女之间的关系,用得着你一个外人插足?我就算再生气,爹都还是我爹!”
祝婉玉被自己这张口就来以及睁眼说瞎话的本领吓到了,不知道是不是原主的性格影响了她,祝婉玉觉得自己越来越尖酸刻薄了。
不过也许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不过生活在后世的她投胎做了“牛马”,为了赚点“饲料钱”不得不压着自己的性子假装善良。
确实,她好像并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原主曾经帮助胡妈的女儿看病的事情,祝婉玉觉得换做自己未必能做到。
“好了玉儿,你话虽说的不错,可也不能这样冲撞你妈。”
祝运国虽然是埋怨的口吻,可调调里丝毫没有气愤在。
毕竟祝婉玉刚才那副小棉袄的娇俏模样,任谁看了都没脾气。
其实祝运国也觉得钟晓曼张罗的午餐有点画蛇添足,且不说别的,就说祝婉玉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在乎这么一点东西?
吵归吵,祝运国还是先让厨师去把东西全都处理了。
祝婉玉见自己这么说,钟晓曼都不带生气的。彻底的明白了这人就是个忍者神龟!
而且亲爹祝运国也不是什么好男人,自己的女人被女儿说成这样祝运国都没啥反应?
若不是祝家有这么多儿女,祝婉玉都要怀疑祝运国该不会喜欢男的。
不过生儿育女好像也不影响取向...
祝婉玉渐渐想歪了,她思绪纷飞,直到一阵叮呤乓啷的声音闯进她的耳朵,祝婉玉顺着声音抬头望去,只见她那个不正经的继兄祝文军喝的醉醺醺地,出现在客厅里。
钟晓曼将5沓厚厚的大团结放在桌上,一沓就是100张,祝婉玉要的5000块一分都不少。
“我得先去银行把这钱存了。”
“银行离得稍远一些,等办好了事情,再去存钱也不迟。”,钟晓曼越来越讨厌祝婉玉了,她现在不仅是讨厌,还有点怕。
以前钟晓曼只觉得祝婉玉是个只会咋呼没啥脑子的花瓶,但不知为何,从上午看到祝婉玉突如其来的性格转变开始,钟晓曼就觉得祝婉玉变了。
具体哪里变了说不上来,但钟晓曼总觉得她现在走的每一步都不太对劲儿,看起来好像是在朝着她希望的方向,但总有哪里让她心里发毛。
“不行,万一事情办好之后你们把我按在车里把钱抢走怎么办?钱不存起来,我不签字。”
祝婉玉年龄虽不算小,可她声音天生就比较甜美,即便平日里发火的时候,声音都是奶糖味的,带着点大小姐的骄纵。
但这会儿,祝婉玉的声音完全变了,她语速缓而稳,冷静又镇定,甚至带着一丝丝莫名的威严。
祝运国没时间跟祝婉玉继续耗,五千就五千,他不差这点钱。
“行,都按你的来!”
几人一起去银行存了钱后,便让司机开车来到了邮电局。
政工科科长办公室内,许科长看着正在填写申请书的祝婉玉,好心提醒道:
“现在上面审核比较严格,即便是亲属之间进行工作顶替,审核的时间也比以往长。”
听到时间长,钟晓曼用怪异地眼神看了祝运国一眼,随后涂抹着粉底的脸笑成一团:
“许科长,请问现在要多久啊?”
祝运国明明早就打点好了一切才对!钟晓曼略微有些不满。
可祝运国也很无奈,他现在的身份有些敏感,不能再像以往那样过分张扬地用钱财疏通关系,如今能找到办事的人就已经不错了,想要和以往那般特殊待遇已经不再可能。
“最快也要一周时间。”
“啊?这长时间?”
钟晓曼脸色顿变,她还以为这事情两三天就处理好了,祝运国也有些吃惊,他本来计划祝一一结婚之后就走的,现在看来还要再延迟几天。
这俩人脸色再难看,也没有许科长脸色难看,帮忙办事还要被埋怨?任谁也不开心。
好在这是,祝婉玉出声浇灭了许科长的火气:
“没事的许科长,转工作不是儿戏,花点时间很正常。上面层层审批都需要时间,哪能跟吃饭睡觉一样简单?麻烦您了!我家人不懂事,您别往心里去。”
许科长早听说过祝婉玉脾性不好,所以心里有准备,不过现在看来祝婉玉才不像是脾气不好的样子。
就像祝婉玉说的,两个家长还不如孩子会办事!
祝文军又是个走两步都要双手插兜的混着,更不是惠水话的人,连说话恐都困难!
这一行人里,也就祝婉玉容貌乖巧标致、嘴巴又甜,许科长虽然平时不常见祝婉玉,这会儿的印象还是好了几分。
“嗯,祝同志说的对,我们都是按照规章制度来,这事情急不得。”
祝运国不再说话,现在这个紧要关头,他可不想出什么岔子。
做好登记,祝运国因为还有事情要处理,就率先坐车离开,祝文军见没他什么事情了,也扭头就走,却被钟晓曼一把拉住。
“快别喝了,跟我回家吧。”
当着祝婉玉的面,钟晓曼不好骂儿子,祝文军现在这作风过分招摇,他们马上就要离开沪市,钟晓曼害怕这孩子闹出什么麻烦事。
“我晚上会回去的。”
祝文军生得又高又壮,长相活脱脱的就是个中年版的年画娃娃。他常年一身酒气,不是在喝酒就是在喝酒的路上,经常性的喝酒让他的面相相比于同龄的祝婉玉要老了十几岁。
即便站在后爹祝运国面前,祝文军也没年轻太多。
“明天就是老太太的寿宴,你今晚必须回家,明天我们一起参加!”
“知道了妈,你管的可真多!我走了!”
说完,祝文军顺手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了邮电局。
钟晓曼也拿这个儿子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祝文军离开,等祝文军的车子走远了,钟晓曼才戴上她标志性的假笑招呼祝婉玉:
“玉儿,那我们一起回...”
钟晓曼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祝婉玉已经上了车,车门嘭的一声关闭,只留钟晓曼站在车外:
“不好意思了钟晓曼,我还要去买衣服,你自己叫个车回家吧~”
说完,祝婉玉就让司机发动了车子。
随着发动机嗡嗡响起,钟晓曼气急败坏的模样逐渐被拉远,在倒车镜里缩成一个白色的小点。
祝婉玉嗤笑了声,让司机把车开到了第一百货商店。
她本想买些铁盒装的奶糖和饼干当做礼物送给许科长,但转念一想,她有了更好的礼物选的!
有了那份大礼,祝婉玉觉得没必要再花这点小钱!
在心里做好了计划,祝婉玉走到一楼的服务台,往邮电局打了通电话,接通后,祝婉玉让对方帮忙转到政工科办公室。
电话嘟嘟了两声便接通。
“许科长您好,我是祝婉玉。”
听到是祝婉玉打来的,许科长还有些疑惑,以为是哪里信息填错了,于是忙问:“祝婉玉同志你好,请问有什么事情?”
“我刚才提交的申请单子您应该还没递交吧?我有点小问题需要修改,可这会儿又没时间过去,您看您下午七点左右有时间吗?”
邮电局下午六点半就下班了,七点许科长肯定不在局里了,祝婉玉话里的意思许科长哪能不明白?这明摆着是想约他找个地方见面有事情要谈。
邮电局的电话是公家的,重要的事情肯定不能在电话里说,许科长虽然不知道祝婉玉有啥事情,但下午的好印象让许科长还是礼貌性地答应了。
“七点左右你去邮电局的家属院门口等我好了。”
“谢谢许科长,到时候还麻烦您帮我拿一张新的申请单子。”
得到满意的答案后,祝婉玉礼貌道谢,挂断了电话。
距离见面的时间还早,祝婉玉不想回祝家别墅,既然来了沪市最大的百货商店,她也想好好逛逛,看看这旧时代的商店有啥好东西。
苏瑾年的部队在偏远的海边小城琴岛,那里的各种物资都不如沪市多,祝婉玉想着趁着这个机会多买点也行,恰好今天司机也在,她也好带回家。
可惜来的时候祝婉玉没有从家里拿肥皂票和工业品购货券,所以只能花较高的价格购买了一些护手霜、洗发露、香皂、花露水等。
看到成套的护肤品时,祝婉玉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买。
运动马上就要来了,到时候她肯定不能像现在这样在脸上涂涂抹抹,用个护手霜、擦脸油应该就顶天了。
她又没有空间,买了也没办法拿,就算了。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资本家小姐,祝婉玉破天荒的在二楼服装区买了五套土掉渣的藏蓝色人民装。
这种衣服放在以前,原主别说看了,就连擦脚都嫌土气。可时代变了,祝婉玉这种身份必须要小心谨慎。
将人民装包好付了钱,祝婉玉路过店里的穿衣镜时,偶然瞥见镜子里的自己。
完美的黄金比例、匀称的身材、标致的五官,还有白到发光的皮肤——
看到镜子里自己白到发光的自己,祝婉玉眉头一紧。
顶着这么一张绝世的容颜就算了,身材苗条、皮肤又白皙,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资本家大小姐!
不行不行。
祝婉玉立刻跑到一楼的化妆品区买了一盒颜色较深的香粉,这时候香粉大多比较靓丽,祝婉玉跑了好几家才找到一家有卖深色香粉的。
看着手里粉粉嫩嫩的粉饼,祝婉玉觉得这颜色根本遮不住自己白皙的肌肤。
现在还是冬天,天气较冷,胳膊腿都被遮着,等天气热的时候她白色的肌肤就会特别扎眼。
不过当下只能先这么办,实在不行,祝婉玉觉得到时候就弄点泥水抹脸上,虽然那玩意干了之后不舒服,但为了不打眼,她愿意那么做。
唯一有些不甘心的就是,祝婉玉穿越之后好不容易有了一副漂亮皮囊,却生在了不能太漂亮太打眼的年代。
祝婉玉坐在车子的后座,心里有些烦躁,可不时从后视镜里看见原主那张美到绝世的脸,祝婉玉又怎么也生不气来。
果真,女孩子没有不爱美的,尤其当自己还长这么美。
算了,美就美点吧,后世为了美进手术室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她现在苦点也不算啥。
不然就要被人骂凡尔赛了。
车子停在了邮电局的家属院门口,祝婉玉提早了一些,这会儿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
祝婉玉让司机靠边等着,不过十分钟左右,她就看到许科长和他妻子一起朝门口走来。
这个许科长还挺正经的,如此谨慎,把媳妇都带来了?
许科长把爱人带过来并不是觉得祝婉玉会有什么过分的想法,他一个糟老头子,祝婉玉能看上他?
只是见祝婉玉一个小姑娘,许科长觉得有他媳妇在,更好说话。
见许科长两人走近,祝婉玉立刻笑脸迎接,可见到祝婉玉,许夫人的脸色却变了——许夫人最讨厌这种资本家的小姐。
目中无人不说,除了一副好看的皮囊能有点什么用处?不都是靠着父母吃饭?
因为不喜欢,所以许夫人没有邀请祝婉玉往家里去,三人来到了家属院旁边的一个旧式饭店,去了二楼包厢。
“你想吃点什么?”,许夫人皮笑肉不笑,心里暗自觉得祝婉玉是个没有什么眼力劲儿的主,求人帮忙空着手不说,连请吃饭都不热情。
许夫人早就听说资本家都是有钱又抠门的主,今天见了还真是如此。
“不用点了许夫人,我今天不来吃饭,我把话说完就走。”
祝婉玉之所以这么嚣张,是因为她手里有可以让面前二人心服口服的底牌,不仅是心服口服,祝婉玉觉得这张底牌足够改变二人的态度。
“许夫人、许科长,我记得您家里有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女儿,不知道她有没有分配工作?”
66年是动荡开始的一年,受运动的严重影响,接下来的三年学校都不再分配工作,很多学生连毕业都成了难题。
提到女儿的工作,许夫人的脸色立刻有所缓和,她看了看许科长,许科长不知道祝婉玉问这做什么,便直接问出来:
“祝同志,你到底有什么事情?还请,开门见山直说。
你下午填写的申请单我已经帮你带过来了,你看看哪里要改?”
祝婉玉秉承着速战速决的态度,也不打算绕圈子。
“科长,我不打算把工作转给祝文军。这份工作,我愿意送给您家女儿,作为交换,我希望您能帮我一个忙。”
祝婉玉云淡风轻,可许科长俩人淡定不下来了,这么好的工作高价买都买不到,祝婉玉竟然要送给他们?
尤其是许夫人,又激动又尴尬,心里后悔刚才就应该把祝婉玉请到家里去,现在再请恐怕也来不及。
不过这家馆子他们常来,私密性是有保证的。
“小祝啊,你有啥事就说,只要是不跟咱们毛.主.席作对的事情,我们一定办到!”
不等许科长说话,许夫人就迫不及待地回复祝婉玉。
“这事情对你们来说非常简单。”
祝婉玉示意两人凑近了,随后小声地跟两人说了需要他们做的事情。
可听完祝婉玉的话,许科长俩人傻眼了:
“啊?就这事?”
许科长难以置信,祝婉玉拿这么好的工作就换了一通打给家里的电话?
“嗯,就这件事情,明晚十点以后您在家里等着我电话,接通之后我敲两下听筒,随后挂断。
在我挂断之后,你立刻给祝家别墅打电话,号码我现在写给你。
电话接通之后你就按照我刚才交代你的话术去说,说完你就可以挂掉,之后就没你什么事情了。我爹要是问起来,你就将所有的责任推到我身上。”
祝婉玉又和许科长两人强调了一遍流程,许科长虽然觉得自己能做到,但还是没搞明白祝婉玉这是在干嘛。
“我把责任都推到你身上,这怎么好意思?”
许科长心底里觉得他要是按照祝婉玉说的去做,对祝婉玉来说实在是有点太过分了。
“您放心吧许科长,您要是不把责任往我身上推,您自己和您的女儿恐怕也会受到牵连。”
听到这句话,许夫人用手肘戳了戳许科长,女儿的前程和祝婉玉的要求,孰轻孰重许科长还是分得清的。
“哎,行。”
许科长重重点了点头,祝婉玉重新填写了申请书,随后便离开了馆子。
包厢的门关上之后,许夫人才敢跟许科长打听祝婉玉的事情,
“老许,这祝婉玉到底咋回事?你说她刚才让我们配合演的那出戏到底啥意思?这祝家该不会要出大事了吧?”
许科长听见这话连着嘘了几声妻子,随后谨慎地走到门口,推开门向外看,确定没人才走回房间小声道:
“咱们捡了便宜就别再卖乖,祝同志让我们做什么就做什么,万一中间出了什么岔子女儿的工作保不住,到时候有咱们哭的!
不过是打一通电话,又不违法,其它会发生什么就跟咱俩没有任何关系了!快走!”
许夫人虽然好奇心很重,可女儿的工作是大事,她不得不噤声。
祝家别墅门前,黑色上海牌轿车停在大门前,祝婉玉从车上下来后才发现客厅里还一片灯火辉煌。
走进大厅才看到餐桌上坐满了人,除了老太太早早睡下了,祝运国、钟晓曼、祝文军、祝一一都端正地坐着。
桌上的饭菜一动没动,看样子众人是在等祝婉玉回来。
“玉儿回来啦?快坐下吃饭!”
钟晓曼见祝婉玉进门,连忙示意桌上的众人起身迎接。
祝婉玉看着这些白天还和她针锋相对、爪牙相向的人,如今竟然等着她一块吃晚饭?尤其钟晓曼那一副“慈母微笑”的模样,祝婉玉觉得非常不对劲儿。
这肯定是鸿门宴!
果真,祝婉玉刚坐下,祝运国就迫不及待地开口:
“玉儿,一一婚礼已经确定了,是在18日。等婚礼结束后,我和你妈要先出一趟远门。”
祝运国话说到这里,祝婉玉立刻反应过来,祝运国这是要携家带口跑了!
她嘴角瞬间挂上一抹淡淡的笑,两手交握在身前,表情玩味。
“这趟出门时间比较久,你弟弟还小,所以我们带着他一起。你哥年龄大,平时总在家里玩闹也没见过世面,我们这次出去刚好带他锻炼锻炼。
你和老太太在家里,彼此是个陪伴。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等我回来一道给你买来。”
祝一一的婚礼还真的这么快就确定了下来,看来这两家人肯定早就定好了一切。祝婉玉不过是歪打正着撞上了,顺便提前了结婚日程。
祝运国这番话的含义再明显不过了,大女儿祝婉玉和老的不中用的亲妈留下来给他挡子弹,二女儿祝一一直接送到别人家里去成为别人的负担。
而他,则要带着两个儿子和妻子跑路。
祝婉玉以前从来没发现,祝运国这般重男轻女?只是按照原书的内容,祝运国出逃应该还要再晚点,这会儿理应在运送家里的宝贝,怎么这会儿这么早就着急走?
难道他得到了什么可靠的消息?
祝婉玉觉得她得抓紧时间转移家里的宝贝,能运走的就运走藏起来,就算运不走了,哪怕大义灭亲、向公安局举报,也不能将东西留给祝运国!
“原来是这样,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
祝婉玉表情依旧冷淡,看起来似乎毫不在意,祝运国和钟晓曼还以为祝婉玉信了刚才的话,心里有些美滋滋。
殊不知祝婉玉是在根据俩人出发时间制定计划。
“等文军的工作转接好我们就走。”
“哦。”
那意味着祝婉玉还有5天的时间,她要比祝运国的动作稍快两步。
“好的爹,我知道了,明天就是奶奶的寿宴,没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
祝婉玉起身准备上楼,祝一一突然塑料姐妹花起来,她捏着嗓子叫住祝婉玉,向对方展示无名指的黄金对戒。
“玉儿姐姐,今天要谢谢你呢,如果不是你的宽宏大量,我和南初哥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你看,这是南初哥哥今天给我买的戒指!好看吗?”
祝一一的手都快伸到祝婉玉脸上了,不过也正因为伸的这么近,让祝婉玉有了瞎说八道的勇气。
“这戒指该不会是沈南初从家里拿给你的吧?”
祝一一愣了一下,这戒指确实不是下午新买的,但确实是沈南初送的,可祝婉玉怎么知道?
见自己猜对了,祝婉玉清了清嗓子继续:
“这戒指我好像之前在哪里见过,好像是在沈南初去年的生日宴会上。
不过那时候...这戒指好像是在一个女人手上,我记得好像也是无名指吧...不过...
嘶——实在是想不起来那女人的模样了。
也许是我记错了吧,沈南初那么好的人肯定会给你买新的对戒,你手上这个肯定不会是别的女人戴过的。”
说完,祝婉玉还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见祝一一脸色比猪肝还难看,她心里终于爽快了!
钟晓曼心里清楚这都是祝婉玉瞎扯的,可祝一一作为恋爱中的女人,神经最为敏感,即便是瞎说的,祝一一心里也会觉得难受。
况且沈南初本来就是个喜欢乱玩的主,这点祝一一心里很清楚,所以沈南初确实有可能接触别的女人。
“一一,别听玉儿瞎说,南初给你的东西肯定是独一无二的,你放心,”
钟晓曼的话对祝一一来说没有任何说服性,祝婉玉趁着这个空档逃回了房间,祝文军对女人之间的战争不感兴趣,他只对女人的身体感兴趣。
祝文军推开桌上的碗筷,带着鄙夷的眼光看着正在哭泣的祝一一,忍不住出言嘲讽:
“祝一一,你真是蠢啊,祝婉玉就那么没凭没据的说了两句你都能被气哭?还真是没有脑子。爹,你对祝婉玉那丫头也太过于放纵了吧?
如果是我家的孩子敢那么当着我的面说话,我早就把她揍的跪地求饶了。呵~”
祝文军讨厌软弱无力的祝运国,无论祝运国在外面挣了多少钱,可连孩子都教育不了的父亲算什么父亲?
他不喜欢这个家,也讨厌家里人,于是吊儿郎当地推开椅子,离开餐桌。
从始至终,竟没有一个人敢反驳他的话。
祝一一是因为害怕,钟晓曼是非常溺爱祝文军,而祝运国,则是愧疚。
祝文军11岁那年曾撞见过祝运国非常不堪的一幕,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祝运国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思及此,祝运国后悔不已。
他一时的欢纵坏了儿子的一生,现在祝文军的性格已经定型,基本上没办法更改了。
罢了罢了,随他去吧,祝运国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办。
他让祝一一回房间,随后就和钟晓曼一起来到了老太太的卧房。
钟晓曼这边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接下来就是请示老太太了。
两人来到老宅的时候,老太太屋子里还燃着煤油灯。
老宅里没有安装电灯泡,再则老太太觉得电灯泡过分刺眼,不喜欢用那玩意。
“说吧,你有什么事情?”
明天就是寿宴,老太太今晚的精神头看起来相当不错。
“娘,我和晓曼接下来要离开一段时间...”
祝运国将刚才跟祝婉玉说的事情又说了一遍,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屋子里的空气立刻安静的让人窒息。
老太太坐在床边,似乎面无表情,可若是祝运国抬起头仔细看,会发现红色的火焰照耀下,老太太苍老的眼睛里分明闪着泪光。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祝运国感觉这寂静让他抓心挠肝难以忍受。终于,五分钟后,老太太下定决心,缓缓开口:
“运国啊,娘怎么觉得好像...不认识你了?
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太忙了不关心玉儿,可今天你说这番话我才知道,你根本就不是忙,你是真的把自己的骨肉往火堆里送啊!”
老太太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好几个分贝,眼中的泪花汇聚成泪珠,顺着布满褶皱的脸颊崎岖滑落:
“我年龄大了你不管我就算了,玉儿那么年轻,还是你的亲女儿,你再怎么重男轻女也不至于要将玉儿置于死地吧!”
听到这句话,祝运国从刚才的疑惑到满腹惊讶,他连忙起身跪在床前,小声辩解,却不敢抬头:
“娘,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我怎么会狠心....”
祝运国的声音被老太太愤怒地打断:
“你要是真以为我年龄大了听不到风吹草动,那你就太小瞧你娘了!你再怎么聪明也是我生下来的,你爹死得早。祝家的产业都是我来守着!
你在这种时候带着小贱蹄子一家出逃,把一一安置给南初,却将玉儿推给我这个马上就要死的老婆子?”
“娘,儿子不敢啊!娘你可千万别说死!玉儿她....”
祝运国欲言又止,却始终没说出来。不过老太太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闭嘴!我什么时候死心里有数!你让玉儿陪着我,不就是让我俩一起死在这大宅子里?
你要走可以,祝家的东西你一个子儿也别想带走!既然你连亲娘和亲女儿都不要了,非要这些个上不了台面的儿女,那我就成全你!
去把族谱给我拿过来!我现在就把你的名字从族谱上划去!”
祝运国的小动作老太太其实全都知道,不过因为之前祝运国也没做出什么违背人性的事情,所以老太太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老太太想要给祝运国一次机会。
但机会给了一次又一次,祝运国越来越让老太太心寒。之前做出有悖人伦的事情也就算了,今日竟然想把自己血脉相亲的人推进火坑!
祝运国被吓坏了,老太太的脾气他是知道的,这个老婆子向来说一不二,可他毕竟是老太太的亲儿子,祝运国扑通一声给老太太磕了个响头,钟晓曼见状也赶紧跟着丈夫跪下。
“妈,我求求你不要将我逐出家门,我一大把年纪了,底下还有这么多孩子和工人,说出去,我的老脸往哪放啊!”
老太太对祝运国这种模样早就习以为常、心灰意冷,可她还有别的计划需要祝运国完成,于是故作收气道:
“你若是真心愿意赎罪,不想被我逐出家谱,那也不是没办法。”
“娘,您只管说!只要能让您消气,我做什么都行!”
若是被家谱除名,那祝运国是铁定拿不到老太太手里的宝贝了。祝运国记得他还在读书时就曾见到过一枚翡翠簪子,那簪子据说是慈禧太后戴过的,用价值连城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祝运国对钱和女人都不感兴趣,可只要见了那些个古董、文物,他的心就跟着跑了!
“我要你现在就写下断亲书,从今往后,祝婉玉不再是你的女儿,更不是我们祝家的人。只要你答应,祝家的家产都是你的。”
祝运国还以为他脱逃的计划天衣无缝,可老太太早就看清楚了他的想法,这句话说出来的瞬间,祝运国立刻有种被扒光了站在亲娘面前的羞愧感。
钟晓曼也没想到老太太平日里足不出户,竟然可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连他们未来的计划都猜出来了!
但断亲书是绝对不能写的啊!若是写下了断亲书,那还怎么让祝婉玉做替罪羊?
祝运国也是同样的想法。
可老太太有的是法子,她二话不说,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盒子。
手指在盒子中间一按,咔哒一声,盒子被打开,里面放着的正是祝运国心心念念的那枚翡翠簪子。
上学时候祝运国只是偶然瞥见一眼,并没看清那簪子的模样。
如今近距离观看,那富有光泽的、不带任何杂质的绿,像夏日清泉,于日光之下流淌过长满水草的石头,树影斑驳间,绿意盎然,情窦四起。
——这枚簪子,是祝运国见过的第一件宝贝。
说其是祝运国的白月光,都不为过。
如今祝运国年龄已高,他手底下的宝贝也已经不计其数,可白月光终究是白月光,它的杀伤力是多少宝贝都不可比拟的。
祝运国像丢了魂似的,带着痴傻的笑意朝那只簪子伸出手去。但盒盖啪一声扣上,老太太将盒子藏到身后:
“想要簪子,就老老实实写下断亲书。”
“好,我写我写!我现在就写!”
钟晓曼也深知道祝运国的喜好,她明白老太太就是在借此诓骗祝运国。可祝运国这会儿已经被“白月光”鬼迷心窍了,满脑子都是那根簪子在他手中躺着、被他抚摸的样子,哪里还能有一丝理智?
纸笔已经被阿嬷准备好,端到祝运国面前。借着微弱的光,祝运国三下五除二就写好了断亲书,并且毫不犹豫地签了名字,摁下手印,甚至让钟晓曼也签字画押。
钟晓曼即便再有不愿,当着老太太的面,她这个上不了台面的儿媳妇,也不敢拒绝。
待钟晓曼签好了字,祝运国立刻把断亲书双手奉上:“娘,您看看行吗?”
“嗯。”,老太太点点头,收好断亲书。
“那簪子您给我吧。”
祝运国脸上的表情,活像听到午餐铃响的狗狗,眼神中透露着最原始的渴望。
“我又没说现在就给你,你等我什么时候死了,什么时候再来拿。”
来拿我也没说给!
老太太的这些个宝贝,都是要给祝婉玉做嫁妆的!其它人,谁也别想拿走!
祝运国傻眼了,他被亲娘耍了?
老太太这会儿确实耍起了无赖,她让阿嬷把被子掀开后,麻溜缩进被窝里,翻个身,将祝运国和钟晓曼丢在身后:
“送客,我要睡觉了!”
阿嬷立刻恭敬又婉转地看向祝运国和钟晓曼:
“不好意思啊少爷太太,老太太就寝的时间到了。”
“娘,你怎么能耍无赖?刚才不是说好的只要我写了断亲书就把簪子给我的!您现在怎么能假装睡觉呢?求求您快把东西给我吧!我保证会好好对待婉玉!”
祝运国慌了,他是真的慌了!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何况还是白月光的骚动?
祝运国此刻只觉得心口子痒的要疯要死,等老太太死了?那得等到什么时候?他最多有一两周就要离开沪市,哪能等到老太太死了?
可老太太偏偏就要做个老无赖,没几秒钟的时间,这老太太竟然还打起了呼噜:
“齁——呼——齁——呼——”
祝运国快疯了!
钟晓曼也快疯了!
她见祝运国脸色涨的通红,又见老太太是铁了心的不会交出东西,心里清楚继续在这里耗着没有任何意义。
便想尽办法劝说祝运国离开,好说歹说了十分钟,老太太的呼噜声就没停过,祝运国也只能失魂落魄地跟着钟晓曼离开。
随着两人从老宅走到后花园,丢了魂的祝运国,心中的欲望之火非但没有降低,还越来越强。
他想起刚才祝文军说他的那番话,慢慢的,竟然生出了一个邪恶的想法:
“我一定要拿到那枚簪子!我一定要把它救出来!既然老太太说只有她死了才能给我,那我就——”
祝运国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钟晓曼赶紧捂住了嘴巴。
“你疯了?若是放在以前还行,现在这种时候,我们绝对不能太张扬!”
杀人的事情,这俩人也不是没干过。
但祝运国没打算杀了亲娘。
“我没说杀人。”
老宅里有一个密室,这事情祝运国是知道的,虽然不知道密室到底在哪里,但老宅本来也没几个房间,祝运国斗胆猜测,密室应该就在老太太的房间里!
那枚簪子,也肯定会被老太太收在密室里!
“晓曼,你去沈家附近定几个房间,18日一一的婚礼当晚,我们全家都要住酒店!”
说完,祝运国又补充了一句:“把老太太的房间也订上,让她也去。”
“啊?”
钟晓曼搞不明白祝运国的想法,见妻子不懂,祝运国悄悄附在她耳边,用手遮挡,将他的计划说了出来。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双双露出阴险的表情。
次日早晨,老太太的精气神似乎比昨天还好些,仿佛昨晚发生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似的。
祝婉玉和老太太、胡妈、阿嬷四人,同坐一辆车抵达德兴馆时,祝家的两个儿子都已经到了。
祝运国是兄弟俩,大哥在京市安家落户,平时和家里没什么联系。这次特意携妻带子,赶来参加老太太的寿宴。
因为家里人不多,再加上宴会特意没有搞的过分隆重,桌上统共也就坐了13个人。
德兴馆是沪市的老字号,老太太的70大寿也是在这里办的,这次除了因为人少了一些,所以少上了三个菜,其它基本不变。
饭吃到一半,老太太突然拉起坐在右手边的祝婉玉,当着大家的面,老太太让阿嬷拿出一个精致的金丝玉雕花盒子。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漂亮的绿种翡翠镯子,祝婉玉不懂这东西的成色,但从装镯子的盒子就能看出来这里面的东西绝对价值不菲。
“玉儿,这是你妈妈传下来的翡翠镯子,这些年来我一直替你保存着。如今你也大了,我也快不中用了,现在我将这镯子交给你。你一定收好啊!”
祝婉玉听闻心中大喜:空间来了?
拿到玉镯之后,祝婉玉整个宴会都无心再吃饭。
她迫切地想要试验这镯子是否能开启空间。
祝婉玉记得原书里并没提到空间的事情,但她在其他的年代文小说里看到过这东西,祖传的玉镯肯定是有点价值的。
好不容易熬到宴会结束,祝婉玉陪同老太太到家之后,就立刻回房间把门一关,从药箱里找出一根银针,准备滴血验证。
细小的银针用力扎进指尖,祝婉玉痛的打了个哆嗦,一滴血珠从皮肤间渗出,祝婉玉立刻将那滴血抹在玉镯上。
就在她闭上眼睛等待穿过空间时,再次睁开眼,祝婉玉发现自己仍然坐在屋子里,手中的镯子也没有任何变化。
“嗯?难道是血弄太少了?...不应该啊,按道理说应该跟血量的多少没关系的...”
祝婉玉喃喃自语、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跟原书一样,她穿越过来后根本没有空间?
就在祝婉玉不死心地想要再扎一次,而且这次还是准备扎手背上的血管时,胡妈突然推门而入。
祝婉玉慌张将手里的银针收起来,为了掩盖刚才做的事情,她故作轻松地问:
“胡妈,怎么了?”
“玉儿,我要给你样东西。”
祝婉玉这才注意到胡妈表情严肃,手里还抱着一个古朴的小木箱,看样子应该有些年头了。
“什么东西啊胡妈?”
胡妈将小木箱放在桌上,祝婉玉把老太太给的镯子收好,放在一边。
木箱被打开的瞬间,只见空洞洞地箱匣子里只收着一块玉佩和一封信。
胡妈将那枚玉佩拿出来,递给祝婉玉:
“玉儿,这是你妈妈临死之前留给你的东西,你把这东西带在身上,以后会有用的。”
胡妈手里的那块玉佩颜色淡淡的,和老太太给的翡翠镯子简直不能相比。
不过这不是祝婉玉在意的地方,祝婉玉好奇的是怎么会有两件祖传的遗物?
“胡妈,老太太明明已经给了我一个祖传的翡翠镯子,怎么还有一块祖传的玉佩?”
胡妈呵呵一笑:“祝家,家大业大,这点翡翠啊玉啊的算什么东西?就算是有十块也不夸张。”
祝婉玉觉得这个说法似乎也没什么大问题,有钱人家祖传的宝贝确实可以有很多,她也就没再追问。
见箱子里还有一封信,祝婉玉立刻就要拿出来看,却被胡妈拦住。
“这封信你现在还不要看,等你和年年完婚之后再打开,那时你就会明白一切。”
祝婉玉被胡妈搞糊涂了,什么信这么神秘?为什么要等到她结婚之后?
还有,明白一切?
“好了好了,别冥思苦想了,我先帮你把这封信和年年的信都收到一起,等你离开的时候也能一块带走。”
说完,胡妈将小木箱的盖子扣上,只把玉佩留给祝婉玉,随后便迈着细碎的步子离开了卧房。
祝婉玉心里记挂着传家宝和空间的事情,并没注意到胡妈走的时候过分匆忙的步伐。
房门关上,祝婉玉看着桌上的镯子和玉佩决定继续刚才的计划。既然这俩东西都是母亲留给她的,那就都要试试。
祝婉玉看了看刚才扎破的手指尖,才发现血已经干了,她忍着痛又换了个位置用力一扎,一滴暗红色的鲜血恰好落在那枚看似普通的玉佩上。
仅仅是眨眼的功夫,祝婉玉就突然出现在了一片陌生的空间,放眼望去是一望无际的草地。
空间来啦?!
原来那枚玉佩才是正版的!这下东西有地方放了!祝婉玉别提多高兴!
一转身,绿油油的草地上竟然凭空出现一扇突兀的门。
看起来和哆啦A梦的任意门有几分相似。
不过相比动画片里未来感十足的门,眼前这扇显然非常落后。古旧的破门上,漆红的门板长满了裂纹,靠下的木板还掉了两块,木头的门把手尾端甚至长出了几株草,似乎很久很久都没人开启了。
祝婉玉从没在书里读到过这种情景,面对未知的情况,她没有任何恐惧,反倒被一种强大的好奇心引着,将手放在门把手上,用力一拉——
木门纹丝不动。
祝婉玉又多加了点力气往外拽,可破门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仿佛那扇门就长在墙上似的。
祝婉玉不愿意放弃,绕到门的后面,才发现后面和正面一模一样,就像双面挂画似的,就那样耸立在她面前。
真怪异!
祝婉玉去拉背面的门把手,可门就是打不开。就在祝婉玉气急败坏想要踹门时,门上突然浮现出一行黑字:
空间高级功能,7日后可开启。
还有高级功能?
祝婉玉心中的不平衡稍稍化解了一些,可要7天才能打!她最后不死心地蹲下身子,想要透过坏掉的门往里面看。
但里面黑洞洞的啥也没有,祝婉玉只好放弃,对着天空大喊一声:
“出去!”
一瞬间,祝婉玉离开空间,回到了刚才她坐的位置。
手里的玉佩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手腕上一个月牙形状的微小痕迹。
“进去!”
祝婉玉再次回到了那片草地上。
暂时不管那个高级空间是啥,目前来看,小说真没骗人!
好用~嘿嘿~
祝婉玉又尝试了几次在心里默念的方法,也都管用,有了空间,她搜刮财产就方便多了!
看着桌上的翡翠镯子和雕花木盒,祝婉玉试着将手放在上面,默念“收”,装有镯子的精致匣子瞬间进入空间。
如法炮制,祝婉玉把屋里胡妈整理好的信件,和她昨天在百货商店买的东西都收进了空间里。
有了空间,她可一定要多买点东西放着!
不过她现在还有另外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要去办,祝婉玉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准备去老太太那里进行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走到楼下时,恰好遇到正在收取报纸的黄妈,黄妈热情地向祝婉玉打招呼,随后指着新到的报纸跟祝婉玉拉家常似的八卦:
“哎呀,玉儿小姐你帮我看看这报纸上是不是一一小姐啊?”
黄妈不识字,年龄大了之后眼睛还花了,连看报纸上的图片都困难。
“我看看。”
祝婉玉接过报纸,只见第一版上端正放着祝一一和沈南初的合照,照片里祝一一笑的特别幸福,而她身旁的沈南初则带着几分挑衅,仿佛想要穿过报纸,与读报的人来上一场豪赌。
“嗯,是的黄妈,这就是一一,这是一一和沈南初的婚告。他们两人会在明天上午10点15分于沈家别墅举办婚礼。”
这种时候了还敢如此大张旗鼓的刊登婚告?沈南初果真是个爱赌气的孩子。
若明天祝家所有人都去参加婚礼,那家里岂不是就没人了?
祝婉玉放下报纸,唇角带着胜利者的微笑,MVP结算的画面似乎已经在她脑海中出现。
祝婉玉敲响老宅的房门时,老太太刚从下午的休息中苏醒,见小孙女儿来了,她立刻将祝婉玉拉到身边。
老太太对着阿嬷使了个眼色,阿嬷立刻离开房间,顺势关上房门,房间里只剩下祖孙俩人。
“奶奶,您今晚可以和我一起睡吗?一一明天就要嫁人,想到我很快也要履行婚约,就很舍不得您。”
这番话祝婉玉是真假参半,她其实不太习惯和上了年纪的人同床共枕,但对于老太太的不舍却是真的。
听到祝婉玉说要履行婚约,老太太眼睛一亮,这孩子终于想明白了?
“年年又给你来信了?”
老太太强忍着心中的激动,故作没兴趣,可一双苍老的眼睛一直在打量祝婉玉的脸,活脱脱的一个八卦老太太!
“嗯,年前来的,我才看到。不过他人在琴岛,距离沪市有八百多公里,如果履行婚约,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再见您...”
祝婉玉和老太太的相处不过也就两天,但短暂的两天,就让祝婉玉感受到了她后世未曾感受到的、家人的宠爱。
而且这个老太太对祝婉玉丝毫没有长辈的架子,仿佛祝婉玉在她眼中不过是个六七岁、每天吵闹着要吃糖的孩子。
或者说,每次在老太太面前时,祝婉玉就褪去了身上的刺猬皮,恢复了孩子模样。
因为在她心底深处,老太太是会容忍她一切小脾气的人,是会心疼她伤口的人。
分别的字句缓缓吐露,祝婉玉的心口像被一只大手扯着般的痛。
老太太又何尝能舍得祝婉玉?她松垮的眼皮遮住可眼底溢出悲伤。作为长辈,老太太必须让自己坚强。
这个旧时的大家小姐明白,离开沪市是祝婉玉唯一的出路,而她则将和这座老宅一起,永远地被时代的洪流吞没。
“玉儿啊,奶奶已经老了,老不中用了,就算你要带我走我也不愿意走。外面的世界太乱,我这副老骨头哪里受得了?再说了,我命不久矣,与其拖累你,还不如在这深宅大院里体面离开。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别为了我伤心。既然要去和年年履行婚约,那我今天就把你的嫁妆交给你。来,你扶我下床。”
老太太伸手替祝婉玉抹去脸上的泪,祝婉玉这才发现她不知何时竟泪流满面。
她将原因推到原主身上,说这都因为原主是泪失禁体质。
祝婉玉搀扶着老太太从旧式木床上起身,待下床站稳后,老太太将枕头拿起来,站在床边,胳膊伸进床头的缝隙里好一阵摸索。
片刻后,老太太摸到了一片凸起,她用力一推,床内的木头背板哗啦啦打开,脱落的灰尘述说着这里久未开启的事实,祝婉玉连忙拉起床上的毯子挡在老太太身前。
灰尘落下,两人面前出现了一个像多层内嵌衣柜似的空间,里面整整齐齐码放着几十个大小相同的黑色木箱,每只箱子有两只鞋盒大小。
这些箱子看起来非常普通,不像是装什么宝贝东西的,箱子上面落满了灰尘,打眼一看,还以为是军队用来装弹药的旧匣子。
“玉儿,这些都是我和你母亲为你准备的嫁妆。现在环境不好,这些东西你恐怕也不好带走。
胡妈是个可靠的人,如果能让她帮忙带走运到乡下,找个地方埋起来是最好的。城里不太平,这东西留在宅子里不安全。家里的祖坟...”
老太太不知道她还能否入土为安,若是家产暴露,她怕会有人为了钱去刨祖坟。
“这里是二十箱金.条、四箱粮票、两箱布票、三箱通用票、三箱珠宝首饰。东西虽然不多,可却是我的心意,以后你的日子恐怕不能像现如今这样锦衣玉食了,我可怜的玉儿....”
说到这里,老太太突然自责起来,两行浊泪落下,脸上写满了对祝婉玉的心疼。
相比于祝家以往的生活,这点钱着实有些捉襟见肘。
祝家兄弟这些年确实挣了不少钱,可老太太手里的钱却是越来越少,被两个儿子榨干。
剩下这点还是老太太拼了命藏起来的,就这点东西还被祝运国惦记着。
“奶奶,有苏瑾年在,我不会受苦的。您就放心吧!”
虽然还从未见过苏瑾年,可祝婉玉还是毫不犹豫地就说出了那句话,仿佛那些承诺苏瑾年曾亲口对她说过似的。
想到苏瑾年,祝婉玉发现她心口一下子不痛了。
那些信件和信中的文字,为祝婉玉搭建出了一个富有责任心、有能力、坚持不懈、温柔,且一心一意爱着她的形象。
苏瑾年确实将他最柔软的地方,都交给了祝婉玉和寄给她的那些信。只要打开台灯、坐在桌前、拿起笔和信纸,他内心的柔软就像春日山泉一般涓涓流入纸上。
可随着信封被“嘭”的一声盖上邮戳,那柔软像受到惊吓似的,立刻缩回至最阴暗的角落。
“奶奶,这些东西我有安全的地方安置。”
祝婉玉之所以没有和老太太进行客套的推搡,就收下了东西,是因为原书中,老太太就是在这几天突然病重的。
对于老太太这种年纪的人,在混乱中长途跋涉是不可能,书中也说老太太就是因为下放路上的颠沛流离而离世。
况且接下来的风暴过于猛烈,根本不是这个老太太能受得了的,祝婉玉思考着,要如何在离开之前将老太太安置在安全的地方。
至于那些东西,跟着老太太反而是一种威胁。
“我的这个地方不仅保险,而且根本不需要让胡妈知道。”
包庇藏匿资本家的财产那可是要被严惩的,就算要藏到乡下,祝婉玉也绝对不能让胡妈知道。
不过她不需要藏,她有随身携带的巨大空间,这些东西全都放得下。
但现在,祝婉玉不能当着老太太的面将东西收进空间里。她准备找个家里没人的时间将东西拿走,然后再跟老太太打声招呼。
天黑之后,祝婉玉和老太太一起穿过花园来到别墅,老太太的身体似乎越发硬朗,竟然还像个小孩似的小跑了几步,祝婉玉吓得赶忙搀扶住对方,却被老太太调皮的挣脱开。
“在屋子里憋的时间太久了,我都不知道院子里的玉兰花已经开了。”
确实,玉兰花的花期本是在三月之后,今年竟然开的格外早。
祝婉玉没有多想,从树上摘下一朵已经开放的玉兰花别在老太太头上。
祖孙二人有说有笑地回到别墅,上了二楼。
晚餐是钟晓曼亲自端到祝婉玉房间里的,虽然不知道祝婉玉发了什么神经突然要和一个木乃伊睡在一起,但老太太开心,钟晓曼再怎么不愿意也得忍着。
一切都如祝婉玉的计划进行着,只是直到晚上十点半,祝文军都没回家,就在祝婉玉躺在床上心急如焚,翻来覆去之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细小的噪音,祝婉玉猛地睁开眼睛。
身旁的老太太已经睡熟,她借着月光小心下床,推开门,来到二楼客厅,拨通了许科长的电话。
嘟嘟两声后,电话接通,祝婉玉按照约定轻敲两下听筒,电话那头的许科长应了一声,便双双挂断。
做完这一切,祝婉玉蹑手蹑脚地往房间走,她刚走没两步,就听到楼下客厅的电话叮铃铃响起来,接着祝文军接听了电话。
“你好,我是许长征,邮电局政工科的科长。祝婉玉同志要求撤销转工作的申请我已经同意,申请书也已作废。特意打电话通知您,再见。”
电话挂断的瞬间,祝文军愤怒的气焰在酒精的催熟下,高入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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