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住。
我所有的感官,所有细微的知觉,都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再放大。
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在耳膜里冲撞的声音,能看到裴寂垂在身侧的手指,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指尖上凝结的暗红血痂发出细微的碎裂声。
他动了。
没有任何预兆。
不是走,更像是一股挟裹着浓郁血腥的寒流猛冲而至。
冰冷粗糙的手指如同淬过冰水的铁钳,瞬间扼住了我的脖颈,巨大的力量瞬间剥夺了我全部呼吸的能力,带着一种残忍的、刻骨的嫌恶,狠狠地将我掼倒,死死摁在冰冷的婚床上!
冰冷坚硬的浮雕硌得我后背剧痛。
“呃!”
破碎的痛呼被卡死在喉咙深处。
视野瞬间被那张逼近的脸彻底占据,鼻息间全是浓得化不开的死亡铁锈味道。
他冰冷的手指像铁箍一样死死扼住我的气管,指腹带着一种足以碾碎骨头的巨力,皮肤下脆弱的喉骨仿佛下一秒就要发出令人牙酸的碎响。
窒息感排山倒海般涌上大脑。
眼前发黑,金星狂舞。
他俯视着我,那空洞死寂的血色眼瞳深处,终于清晰地烧起一簇近乎狂暴的幽焰。
薄唇缓缓扯开一个弧度,森白牙齿如同野兽,却没有半分笑意,只有足以冻结九幽的残酷嘲弄和一丝……难以言喻的、近乎碎裂的……痛?
“呵。”
一声极其短促的冷笑,带着温热的血腥气息喷在我的脸上,如同毒蛇冰冷的信子舔过皮肤。
“阴曹地府的鬼,也敢披着这张脸……来迷惑我?”
声音嘶哑得厉害,如同粗糙钝器摩擦着生铁,每一个字都像是沾着血肉的冰碴,扎进听者的骨缝里。
是那种被极度悲恸与极致暴戾双重撕扯后,强行维持的、行将崩溃的边缘音调。
[10,9,8……]死亡的倒计时冰冷如刀。
极致的惊恐和求生欲在濒临断绝的窒息中炸裂开来!
像溺水者抓住浮木,我全身仅剩的力气都凝聚到双手,死死抓住他扼住我喉咙的那条如钢似铁的手臂。
口中挤出几个几乎听不见的破碎音节,每一个都是徒劳的挣扎:“……裴……寂…………是……是我……回……来了…………别…………咳……别杀……我……”那双血色的深渊骤然收缩!
里面燃烧的冰冷火焰仿佛被什么东西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