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稳定细小的水流,均匀地浇注在咖啡粉上,看着深褐色的液体缓慢地透过滤纸,滴落在下方的骨瓷壶中。
水流控制得并不完美,时而急促时而断续,滤杯边缘甚至出现了一点不规则的泡沫。
苏晚的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终于,一小壶深褐色的咖啡冲好了。
她拿起洁白的骨瓷杯碟,将咖啡缓缓注入杯中。
浓郁的、带着果酸和花香的咖啡气息升腾而起。
她端着这杯承载着巨大压力的咖啡,脚步尽量放轻,走回餐桌旁。
每一步,那精致的细高跟鞋都像踩在刀尖上。
“顾先生,您的咖啡。”
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将骨瓷杯轻轻放在顾沉手边。
顾沉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刀叉。
他拿起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动作带着一种天生的矜贵。
然后,他才缓缓抬起眼,目光如同实质的探照灯,瞬间聚焦在苏晚身上,从头到脚,最后,落在了那杯刚刚放在他手边的咖啡上。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没有任何温度。
他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了那只温热的骨瓷杯的杯耳。
没有立刻去喝,只是那么捏着。
时间仿佛被拉长。
餐厅里静得可怕,只有落地钟指针行走的滴答声,敲打着苏晚紧绷的神经。
顾沉的目光终于从咖啡杯上移开,重新落在苏晚脸上。
他的视线锐利如刀,精准地捕捉到她因为紧张而微微抿紧的唇线,她挺得过于僵直的背脊,她垂在身侧、指尖微微蜷缩的手。
“肩膀太紧了。”
他的声音毫无起伏,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林薇不会这样。
她放松时,肩线是自然垂落的,带着一种……”他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漫不经心的优雅。”
苏晚的身体瞬间绷得更紧。
顾沉的目光又扫过她的坐姿:“坐下的时候,腰背挺直没错,但不会像你这样刻意。
她的放松是骨子里的,像一只慵懒的猫,而不是一根绷紧的弦。”
他的点评精准而冷酷,不留一丝情面。
最后,他的视线落在了她的手上。
“你的手,”他微微蹙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指关节用力过度了。
林薇的手很软,握东西时不会留下痕迹,像没有骨头。”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小锤子,精准地敲打在苏晚试图伪装的外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