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像丢弃一件无用的垃圾,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消失在走廊尽头那片浮光掠影的奢华里。
她颤抖着手,从湿透的口袋里掏出那份同样被酒液浸染了一角的文件。
纸张的边缘有些软塌。
她艰难地展开。
《私人助理协议》。
标题下方,条款清晰而冷酷。
第一条:乙方(苏晚)需无条件模仿甲方(顾沉)指定对象(林薇)女士的一切行为举止、生活习惯、穿着风格及个人偏好,力求达到高度相似。
第二条:乙方需严格遵守甲方安排,包括但不限于陪同出席特定场合、居住在甲方指定地点、满足甲方一切合理及不合理要求……第三条:协议期间,乙方不得与任何第三方产生情感纠葛或亲密关系…………最后一行,报酬金额:人民币叁佰万元整(分期支付,首付五十万于协议生效后立即到账)。
落款处,甲方签名栏龙飞凤舞地签着两个力透纸背的字——顾沉。
而乙方签名处,空白一片,像一个巨大的、等待吞噬她的黑洞。
苏晚的手指死死捏着这份屈辱的“卖身契”,纸张在指尖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冰冷的酒液顺着发梢滴落在纸面上,晕开一小片模糊的水渍,像她此刻模糊不清的未来。
走廊尽头水晶吊灯的光芒,刺得她眼睛生疼。
五十万。
父亲欠下的高利贷,第一个月的利息,差不多就是这个数。
她闭上眼,走廊里残留的、属于顾沉身上的冷冽雪松气息,混合着浓重的香槟味,钻进她的鼻腔,让她一阵阵眩晕。
母亲绝望的哭声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笔。
她靠着冰冷的墙壁,慢慢滑坐到同样冰冷的地面上,蜷缩起来。
昂贵的红酒渍在她廉价的西装上蔓延,像一块丑陋的、永远洗不掉的烙印。
她拿起那份协议,将它摊开在膝盖上,湿透的纸张黏腻地贴着皮肤。
指尖用力到发白,她在那片空白的乙方签名处,一笔一划,极其用力地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苏晚。
字迹歪斜,带着屈辱的颤抖,力透纸背,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最后一笔落下,她像是被抽空了所有骨头,瘫软在冰冷的地板上,无声的泪水汹涌而出,混合着脸上的酒渍,滚烫地砸在签名上,将那两个字晕染得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