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着一缕缕蛛网,在闷热的空气里轻轻晃动。
墙壁斑驳,大片大片的墙皮脱落,露出底下灰黑色的水泥。
空气粘稠而闷热,没有一丝风,只有一台老旧的、叶片转动时发出巨大噪音的破风扇,徒劳地对着墙角吹着。
这……是哪里?
我撑着身子坐起来,身下是硌人的硬板床,铺着一层薄得几乎感觉不到的褥子。
一股浓重的汗馊味从被子上散发出来。
环顾四周,狭小的空间堆满了杂物:空啤酒瓶东倒西歪,烟蒂塞满了桌角一个脏兮兮的烟灰缸,吃剩的泡面桶散发着隔夜的酸腐气。
目光扫过床头柜,一个倒扣着的廉价塑料相框异常醒目。
一种强烈的不祥预感攫住了心脏。
我伸出手,指尖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将那相框翻了过来。
咔嚓。
塑料相框边缘发出一声轻响。
照片上,是两张年轻的面孔,紧紧依偎着。
背景是某个公园廉价的人工布景。
女孩笑得明媚灿烂,眼底像落满了星子,带着一种未经世事的天真和纯粹,依恋地靠在男孩肩头。
男孩——那是我,年轻,苍白,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愚蠢的憧憬和满足,手臂紧紧搂着女孩纤细的腰肢,仿佛搂住了整个世界。
那个女孩……是苏晚晴。
不,是曾经的苏晚晴。
还未成为苏氏集团总裁,还未被商场的铁血和家族的野心彻底重塑成冰山的苏晚晴。
照片右下角,印着一行小小的、带着廉价喜庆感的艺术字日期:2019年5月20日。
嗡——大脑像是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
2019年?
5月20日?
我死死地盯着那个日期,眼球几乎要凸出来。
冰冷的手指无意识地抚摸着照片上苏晚晴那张青春洋溢、毫无阴霾的脸。
然后,猛地抬起头,视线像失控的探照灯,疯狂扫视着这个狭小、肮脏、闷热如蒸笼的出租屋!
每一个细节都带着令人作呕的熟悉感!
墙上贴着的过气明星海报,桌角那台屏幕碎裂的廉价智能手机,门后挂着的那件洗得发白、领口起毛的廉价T恤……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一个荒谬绝伦、却又带着地狱般冰冷嘲讽的事实——这里,是我和苏晚晴结婚后最初租住的那个“家”!
那个被她鄙夷地称之为“贫民窟”、“狗窝”的地方!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