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刺骨的冷风像无数把钝刀子,刮过皮肤,直往骨头缝里钻。
这栋城市地标性建筑的顶层天台,视野开阔得令人眩晕。
万家灯火在脚下铺展开来,一片璀璨的星河,却照不进这方寸之地的黑暗和绝望。
空气里残留着劣质烟草呛人的味道,还有一丝若有若无、属于苏晚晴身上那种昂贵的、冷冽的香水味,此刻闻起来,却像裹尸布的气息。
我趴在地上,粗糙的水泥地面摩擦着脸颊,嘴里全是腥甜的铁锈味。
每一次试图吸气,左肋下方就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仿佛有烧红的铁钎在里面狠狠搅动。
断掉的肋骨,大概不止一根。
喉咙里堵着粘稠的血块,每一次呛咳都带出温热的液体,沿着下巴滴落在冰冷的地面,晕开一小片暗红。
视线模糊,只能勉强聚焦在几步开外那双尖细的、闪着冷光的黑色高跟鞋尖上。
鞋跟细得像能钉穿人的心脏。
它们的主人,苏晚晴,我的妻子——或者说,马上就要是前妻了——就站在那里,像一尊没有温度的冰雕。
“签了吧。”
她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比这夜风还要凉薄,每一个字都淬着冰渣,“陆沉,别让我更看不起你。”
那份薄薄的、却重逾千斤的离婚协议书,被一只戴着昂贵钻戒的手,随意地扔在我面前的地上。
纸页在风里哗啦作响,像是在嘲笑我的狼狈。
“晚晴……”我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想撑起身体,哪怕只是抬起一点点头,能看到她的眼睛也好。
手臂抖得不成样子,刚离地几寸,剧痛就抽干了所有力气,身体重重摔了回去,额头磕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视野彻底黑了片刻。
“求你……别签……”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带着浓重的血沫,“再给我一次机会……最后一次……我……”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
解释?
承诺?
在绝对的强大和冷漠面前,这些苍白得可笑。
我只是本能地、绝望地想要抓住点什么,哪怕只是一根虚幻的稻草。
“机会?”
苏晚晴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极淡的厌倦,仿佛在驱赶一只恼人的苍蝇。
她微微侧过头,对旁边两个如同铁塔般矗立的保镖示意了一下。
阴影无声地笼罩下来。
恐惧瞬间攫住了心脏,我下意识地想蜷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