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鼻。
我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冰冷的铁链,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上面还残留着不久前被粗暴挪动时的余温——一种令人作呕的、属于活人的温度。
白天观察过锁链缠绕的方式。
王德贵他们开合的动作虽然快,但慌乱之下,那沉重的锁头并未完全扣死,只是虚虚地搭在最后一环上。
我屏住呼吸,颤抖的手指摸索着冰冷的金属,找到那个沉重的锁头,用尽全身力气,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向上掰动。
“咔哒。”
一声轻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机括弹开声,在死寂的夜里却如同惊雷炸响!
我浑身一僵,血液似乎瞬间凝固,侧耳倾听了足足有一分钟,确认没有任何脚步声靠近,才敢继续。
解开缠绕的铁链需要更大的力气和更繁琐的动作。
冰冷的铁链摩擦着掌心,留下火辣辣的刺痛。
汗水混合着冰冷的夜露,从额角滑落,流进眼睛,带来一片模糊的刺痛。
每一次铁链碰撞发出的细微“哗啦”声,都让我心惊肉跳,仿佛在敲响自己的丧钟。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耗尽了一生的力气,那沉重的、布满苔藓的井口石板终于被挪开了一道足够我侧身钻入的缝隙。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阴冷、更加粘稠、带着浓烈腥腐气息的风猛地从缝隙中冲出!
像无数只冰冷滑腻的手,瞬间扼住了我的咽喉!
我眼前一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当场呕吐出来。
黑暗中,我摸索着腰间。
来时特意在父亲杂物堆里翻出的那卷粗糙的麻绳,此刻成了唯一的希望。
我将绳子的一端死死系在老槐树裸露在地面的一条粗壮根须上,用力拉了拉,确认牢固。
另一端,紧紧缠绕在自己腰间,打了个死结。
手电筒!
我猛地想起,飞快地掏出那只老旧的铁皮手电。
用力按下开关。
一束昏黄、颤抖的光柱刺破了井口的浓稠黑暗,笔直地向下射去。
光柱所及之处,是湿滑、布满深绿色和暗黑色苔藓的圆形井壁。
那些苔藓在光线下呈现出一种油腻、腐败的光泽,如同某种巨大生物溃烂的内脏。
光束无法穿透下方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被一张无形的巨口吞噬了。
那黑暗,浓得如同凝固的墨汁,散发出令人绝望的寒意。
没有退路了。
我最后看了一眼外面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