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音乐的嘈杂,精准地扎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叫妈?
呵,”她鼻腔里发出一声轻蔑的冷哼,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林晚臃肿的身体和木然的脸,最后落在旁边周雅兰强作镇定的脸上,“要不是有‘病’,这么好的‘姑娘’,能轮得到我们家陈默?”
“病”字,被她咬得又重又狠,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和鄙夷。
刹那间,整个宴会厅死一般寂静!
连背景音乐都仿佛卡顿了一下。
所有宾客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过来,震惊、错愕、鄙夷、看好戏……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空气中。
周雅兰的脸瞬间涨得通红,随即又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陷进掌心。
陈默的身体猛地一僵,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他下意识地看向林晚,眼神里有瞬间的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当众羞辱后的难堪和……某种懦弱的闪躲。
他飞快地低下头,避开了所有人的目光。
林晚捧着塑料花束的手,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浓妆下,她的脸似乎更白了几分,像刷了一层劣质的白垩。
但她没有像人们预想的那样崩溃或哭泣,反而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头。
那双一直空洞茫然的眼睛,此刻像两口枯井,没有任何波澜,只是直直地、毫无焦距地看向婆婆的方向,又似乎穿透了她,看向某个更遥远、更虚无的地方。
那眼神,空得吓人。
婚后的日子,像一条布满荆棘的窄巷。
陈默家在城郊结合部的一个老小区,房子不大,两室一厅,墙壁有些泛黄,家具陈旧。
林晚和丈夫住在朝北的小房间,陈默的母亲——王彩凤,住在稍大的朝南主卧。
王彩凤对林晚的嫌弃,从婚礼那天起,就再也没掩饰过。
那是一种全方位的、渗透到生活每一个毛孔里的刁难。
厨房里。
林晚正笨拙地切着土豆丝。
药物的副作用让她的动作有些迟缓,手指也不够灵活。
土豆丝切得歪歪扭扭,粗细不匀。
“啧啧啧!”
王彩凤不知何时站在了厨房门口,抱着胳膊,倚着门框,眼神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林晚笨拙的动作和砧板上粗细不一的土豆丝,嘴角撇得老高,“切个土豆丝都切成这样?
喂猪呢?
真是的,养个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