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来?
温知新?
他应该焦头烂额,自身难保。
顾昭野的人?
这么快就查到了?
我悄无声息地走到门后,透过老旧的猫眼向外看去。
楼道昏暗的光线下。
站着一个人。
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大衣,裹挟着室外的寒气,衬得他身形越发挺拔料峭。
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下颌线绷得死紧,眼下是浓重的、无法掩饰的疲惫和病态的青色。
嘴唇紧抿着,毫无弧度。
只有那双眼睛。
隔着扭曲的猫眼镜头,死死地盯着门板。
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里面翻涌着猩红的血丝,还有……一种近乎疯狂的、要把人拖入地狱的阴鸷。
顾昭野。
他亲自来了。
一个人。
像一头从地狱里爬出来的、负伤的孤狼。
我放在门把上的手,冰凉一片。
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他来做什么?
兴师问罪?
还是……直接送我去见阎王?
门铃,又响了一声。
叮咚——带着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拗。
逃不掉的。
该来的,总会来。
我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
咔哒。
拧开了门锁。
老旧的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
门,缓缓拉开。
楼道里浑浊的光线和寒气,涌了进来。
顾昭野就站在门外。
距离我不到一米。
他身上那股浓烈的、混合着消毒水、烟草和一种沉檀香灰烬的气息,扑面而来,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他比我记忆中瘦了很多,脸颊凹陷下去,显得颧骨更高,眼神更厉。
那眼神,像淬了毒的钩子,死死地钉在我脸上。
没有咆哮,没有质问。
空气死寂得可怕。
只有彼此压抑的呼吸声。
他看着我。
我也看着他。
无声的刀锋,在冰冷的空气里激烈碰撞。
终于,他动了。
苍白的唇微微开启,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磨过生锈的铁皮,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火……烧得痛快吗?”
我的后背紧紧抵着冰冷的门框,指甲几乎嵌进掌心,脸上却扯出一个极其平静、甚至带着点无辜的弧度:“顾总说什么?
我听不懂。
什么火?”
顾昭野嘴角猛地一抽。
那不是一个笑容。
是肌肉失控的痉挛。
他向前逼近一步。
高大的身影带来的阴影,瞬间将我完全笼罩。
浓烈的压迫感和他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属于医院和毁灭的气息,几乎让我窒息。
“沈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