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冒犯的耻辱,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被彻底否定的茫然。
他习惯了掌控我,习惯了我的痛苦和隐忍是他荣耀的点缀。
如今,这个点缀品,竟然敢主动要求离开?
还如此决绝?
“你休想!”
他几乎是本能地嘶吼出来,“你以为东宫是什么地方?
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林晚栀,你做梦!”
“哦?”
我挑了挑眉,并不意外。
“那殿下打算如何处置我呢?”
我摊开手,“继续禁足?
或者…一杯毒酒?
一条白绫?”
“殿下,我林晚栀贱命一条,死不足惜。
可您想想清楚,我若不明不白死在这东宫,我母家纵然式微,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陛下那里,您又该如何交代?”
“我若活着,”我指了指地上瘫软的卫峥,和那摊可疑的粉末,“今日之事,殿下堵得住悠悠众口吗?
您能保证,明日御史台的折子上,不会写满‘太子妃秽乱’、‘东宫失德’?”
我每说一句,墨云澈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苏芊芊也急了,轻轻扯了扯墨云澈的袖子,声音带着哭腔:“殿下…姐姐她…她这是以退为进,在威胁您啊…您不能…闭嘴!”
墨云澈猛地甩开她的手,烦躁地低吼。
苏芊芊被他吼得一愣,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委屈又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墨云澈没看她。
他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钩子,死死钉在我脸上。
他在权衡。
在挣扎。
在被我逼到悬崖边上的狂怒和不得不考虑后果的理智之间,疯狂摇摆。
空气凝滞得让人窒息。
那几个宗室子弟大气都不敢出。
良久。
久到秋风吹落最后一片枯叶。
墨云澈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冰冷彻骨的话:“林晚栀,你好的很。”
“你想滚?
孤成全你!”
他猛地转身,对着身后一个内侍咆哮:“滚去书房!
取纸笔来!”
内侍连滚爬爬地跑了。
墨云澈胸膛剧烈起伏,背对着我,肩膀绷得死紧。
苏芊芊捂着脸,嘤嘤地哭了起来。
我站在原地,看着墨云澈僵硬的背影。
心底那片冰封的荒原,没有掀起一丝波澜。
只有尘埃落定的平静。
终于。
解脱了。
内侍很快捧着笔墨纸砚,战战兢兢地回来了。
就在这深秋萧瑟的梅林里,假山石成了临时的桌案。
墨云澈提起笔,饱蘸浓墨,笔尖悬在雪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