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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扇门关上的声音,像一块巨大的寒冰,砸进了我沸腾的血液里,瞬间冻住了所有翻滚的痛楚和绝望。
我甚至没力气瘫软下去,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像个被抽走了魂的木偶。
腿间的温热还在蔓延,黏腻地贴着皮肤,带着生命流逝的冰冷触感。
那股浓得化不开的铁锈味,一个劲儿地往鼻子里钻,熏得我胃里阵阵翻搅。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漫长如一生。
殿门再次被推开一条缝,刺眼的光线猛地扎进来,晃得我眼前一片模糊的白。
两个穿着深褐色宫装的老嬷嬷像两片沉默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
她们脸上木然得没有一丝表情,像戴了僵硬的面具。
其中一个手上托着一叠浆洗得发硬的粗布衣裙,灰扑扑的颜色,死气沉沉。
另一个手里端着一盆冷水,盆沿搭着一条同样粗糙的布巾。
她们一左一右架起我的胳膊。
那手劲很大,指节粗硬,硌得我生疼。
我像个破麻袋一样被她们拖离了那片渐渐冷却的血泊。
没人说话。
只有粗布摩擦地面的窸窣声,还有我沉重拖沓的脚步声,在这空寂得吓人的大殿里空洞地回响。
她们把我拖到一个光线昏暗的角落,动作粗鲁地剥下我身上那件沾满了血污、曾经象征无上尊荣的皇后凤袍。
冰凉的空气猛地贴上皮肤,激起一片战栗。
粗糙的布衣套上来,摩擦着皮肤,又硬又痒,像无数细小的针在扎。
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冰冷刺骨,激得我浑身猛地一抽,牙关不受控制地咯咯打颤。
水顺着头发、脸颊往下淌,流进脖子里,冷得钻心。
那块粗硬的布巾胡乱地在我脸上、身上擦拭,力道大得像是要搓掉一层皮。
“走吧,废后娘娘。”
其中一个嬷嬷终于开了口,声音嘶哑干涩,像钝刀子在刮石头,“冷宫那头,还等着您呢。”
没有怜悯,没有鄙夷,只有一种执行命令的、令人窒息的漠然。
我被她们半拖半架着,踉踉跄跄地走出这间承载了我所有美梦与噩梦的宫殿。
外面刺目的阳光猛地撞进眼里,白花花一片,晃得人头晕目眩。
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高大的殿门紧闭着,朱红依旧,却像一张紧闭的、嘲弄的嘴。
门楣上,曾经悬挂凤印的地方,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