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慌乱,下意识地想要缩紧身体,将那东西藏得更深。
但晚了。
一股冰冷的、混杂着愤怒和荒谬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头顶,将我刚才那一点点因为照顾她而生出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恻隐之心,彻底冻结、碾碎。
背叛的毒藤再次疯狂滋长,缠绕住心脏,勒得我几乎无法呼吸。
我甚至没有思考,几乎是凭着一种被彻底愚弄后的暴怒本能,猛地伸手,动作粗暴地探进她紧紧护着的怀里,不顾她的惊叫和虚弱无力的推拒,一把抓住了那个冰冷坚硬的东西!
用力一拽!
一部老旧的黑色手机,被我从她怀里硬生生地拽了出来。
那款式很旧,屏幕边缘甚至有些磨损掉漆。
林晚像被抽掉了脊椎骨,猛地瘫软下去,发出一声绝望的呜咽,死死地闭上了眼睛,泪水瞬间从紧闭的眼缝里汹涌而出。
就在手机被我攥在手里的瞬间,那早已过时、黯淡的屏幕,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
幽蓝的光,在昏暗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眼。
一条新信息,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猝不及防地钻进了我的视线:手术风险大吗?
需要我回国吗?
发信人的名字,像烧红的烙铁,带着毁灭性的灼热和剧痛,狠狠地、死死地烙印在了我的视网膜上!
——周牧。
那个名字!
那个午夜梦回无数次,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的名字!
那个戴着婚戒、在我和林晚的婚床上留下肮脏印记的男人的名字!
像一道撕裂夜空的惨白闪电,瞬间劈开了我所有的理智!
所有的忍耐、所有的“赎罪”、所有那些在病痛面前显得可笑又软弱的自我说服,在这一刻,被这条消息和那个名字,彻底炸成了齑粉!
“呵……”一声极其短促、冰冷到骨髓里的嗤笑,从我紧咬的齿缝里挤出来。
那不是笑,是愤怒和绝望被冻结后碎裂的声音。
我猛地扬起手,将那部该死的、承载着肮脏秘密的旧手机,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决绝地砸向冰冷坚硬的地板!
“砰——哗啦!”
脆响在死寂的病房里炸开!
塑料外壳四分五裂,电池弹跳出来,屏幕瞬间碎裂成无数蛛网,幽蓝的光闪了几下,彻底熄灭。
细小的碎片迸溅得到处都是。
“快死了都还要联系你的姘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