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队伍中的其他人,则在经历了这番震撼之后,对未来的旅程,以及对这位深不可测的凌云公子,更多了几分莫名的期待与……绝对的信服。有他在,仿佛任何艰难险阻,都将化为坦途。
那五株闪烁着七点星芒的“七星凝魂草”被小心翼翼地捧到众人面前,浓郁的草木清香混合着一丝奇特的星辉之力,让闻者精神一振。林虎看向凌云,眼中充满了敬佩与感激:“凌云公子,此番若非公子神机妙算,我等不仅要陷入苦战,更会错失这等天材地宝。这五株灵草,当由公子优先选取,便是全取,我等也无半句怨言!”
赵无极、孙乾等人亦是连连点头,他们心中清楚,没有凌云,他们此刻恐怕已是盗匪的刀下亡魂,哪还有机会觊觎这等宝物。
苏清瑶美眸望向凌云,带着一丝好奇,想看看他会如何处理。
凌云神色淡然,目光在那五株灵草上轻轻一扫,随即微微摇头:“我于神魂一道,前不久略有所得,此物于我而言,效用已然不大。”他伸手指了指其中一株星光最为璀璨,叶片最为肥厚的灵草,对苏清瑶道:“苏姑娘,你的冰凰天赋与神魂息息相关,此株年份最足,药力最盛,当归你所有,或能助你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苏清瑶闻言,俏脸微微一红,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连忙道:“凌云公子,这太贵重了,我……”
“宝物唯有适其主,方显其价值。”凌云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于我,不过锦上添花,于你,或可雪中送炭。”
他又转向林虎:“林统领,你与麾下兄弟一路护送,劳苦功高。这两株稍次的,便赠予统领与护卫兄弟们分用,以作嘉奖。至于剩下的两株,”他看向赵无极与孙乾等人,“便由你们几位自行分配吧。”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凌云竟将这等珍贵的玄阶灵草如此轻易地分派出去,自己分毫不取!这份气度,这份慷慨,让众人心中对他愈发敬佩。
苏清瑶贝齿轻咬红唇,深深看了凌云一眼,不再推辞,郑重接过那株最好的七星凝魂草,柔声道:“多谢凌云公子厚赐,清瑶铭记于心。”
林虎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他麾下的护卫们看向凌云的目光也充满了感激与狂热。他抱拳道:“凌云公子高义!林某代兄弟们谢过公子!”
赵无极与孙乾等人也是又惊又喜,对凌云的敬畏之心更深一层,他们明白,这不仅仅是灵草,更是凌云对他们的一种认可与提携。
队伍休整片刻,处理了盗匪的尸首与一些不义之财(大部分充作队伍经费),便再次启程。经此一役,凌云在队伍中的威望已然达到了顶峰,他说的话,几乎无人敢有异议。苏清瑶也时常借着请教修炼问题的名义,与凌云同车探讨,两人之间的关系,在旁人看来,多了几分莫名的融洽。
又行了七八日,前方官道渐渐宽阔,人烟也稠密起来。一座规模远超青阳城的繁华城镇——“望都镇”,已然遥遥在望。此镇乃是通往天风王都的重要驿站,南来北往的商旅、修士多在此处歇脚,鱼龙混杂,颇为热闹。
车队缓缓驶入望都镇,林虎经验丰富,直接领着众人前往镇上最大、最气派的“迎客楼”投宿。
迎客楼果然名不虚传,雕梁画栋,庭院深深。林虎上前与掌柜交涉,很快便定下了一处清静的独立跨院,足够他们数十人居住。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入住之时,一阵嚣张跋扈的声音从迎客楼大堂内传来:
“掌柜的!你们这最好的庭院在哪里?本公子包了!让那些不相干的人都给本公子滚远点!”
话音未落,一行十余人簇拥着一位身着火红色锦袍,头戴金冠,面容倨傲的年轻男子,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那年轻男子约莫二十岁上下,修为在引气境七重左右,眼神轻佻,顾盼间带着一股盛气凌人之态。他身后的护卫,有两位竟是引气境九重的修为,气息彪悍,显然来头不小。
“是 Crimson Sun 城的炎家大少,炎皓!”人群中有人低声惊呼,显然认出了这年轻人的身份。Crimson Sun 城是天风王朝东部有名的大城,炎家更是城中望族,以火系功法闻名。
那炎皓一眼便看到了正准备进入跨院的苏清瑶,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惊艳与贪婪之色,他径直走了过来,拦住了队伍的去路,用一种命令的口吻对林虎道:“喂,那个谁,本公子看上这座院子了,你们换个地方吧。至于这位姑娘嘛……”他目光肆无忌惮地在苏清瑶身上打量,“可以留下陪本公子喝几杯。”
林虎脸色一沉,正要发作。
“炎皓,你还是这般狗改不了吃屎。”一个清冷中带着一丝慵懒的声音,从凌云所在的马车内悠悠传来。
炎皓闻言一怔,随即勃然大怒:“谁?!是谁敢骂本公子?!”
车帘掀开,凌云缓步而下,他目光平静地看着炎皓,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怎么,炎大少爷,几年不见,不认识我了?还是说,上次在‘断魂山脉’被几只二阶妖兽追得屁滚尿流,连你爹赏你的护身玉符都捏碎了的糗事,这么快就忘了?”
炎皓看清凌云的面容,先是一愣,随即脸色骤然大变,如同见了鬼一般,失声惊呼:“凌……凌云?!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眼中那股嚣张气焰瞬间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忌惮与一丝……恐惧!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青阳城的一众年轻修士面面相觑,凌云公子竟然认识这Crimson Sun 城的炎大少?而且听这口气,两人之间似乎还有些不为人知的“往事”,并且炎大少明显吃过大亏!
苏清瑶美眸中也闪过一丝好奇与讶异,她没想到凌云还有这样的一面。
炎皓身后的两名引气境九重护卫也是脸色一变,他们是后来才跟随炎皓的,并不清楚自家少爷与眼前这青衫少年有何过节,但看少爷这反应,对方绝非善茬。
凌云淡笑道:“我为何不能在此?倒是你,炎大少,伤疤还没好利索,就又出来惹是生非了?”
炎皓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当年年少气盛,偷偷溜出家门历练,在断魂山脉外围遭遇了一群难缠的疾风妖狼,险些丧命,正是被当时同样在山脉中历练的凌云“顺手”救下。不过,凌云当时可没给他什么好脸色,还把他嘲讽了一顿,那件事一直是炎皓心中的阴影。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遇到这个煞星!
“哼!凌云,当年的事,本少爷大人有大量,不与你计较!”炎皓强撑着面子,色厉内荏道,“今日之事,是个误会!这庭院,你们请便!我们走!”
说罢,他竟真的不敢再多言半句,灰溜溜地便要带着手下离开。那两名引气境九重的护卫虽然不明所以,但也看出自家少爷对这凌云忌惮万分,不敢造次。
“等等。”凌云再次开口。
炎皓身子一僵,转过头来,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凌……凌兄,还有何吩咐?”连称呼都变了。
凌云指了指苏清瑶,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冰冷:“为你的无礼,向这位姑娘道歉。”
炎皓脸色再变,让他堂堂炎家大少向一个不知名的小地方女子道歉?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但他一接触到凌云那双平静无波,却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神,心中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不照做,眼前这个煞星绝对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挣扎了片刻,炎皓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对着苏清瑶极不情愿地躬了躬身:“方……方才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还望姑娘海涵!”
苏清瑶也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发展,她看了看凌云,见他神色平静,便也淡淡道:“既是误会,便算了。”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炎皓如蒙大赦,连忙带着他的一众手下,头也不回地逃离了迎客楼,连之前的嚣张气焰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生怕凌云反悔一般。
待炎皓等人狼狈离去,整个迎客楼大堂先是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阵阵压抑的议论声与惊叹声。
“天啊!那可是Crimson Sun 城的炎大少啊!竟然被那个青衫少年几句话就吓跑了?”
“那少年究竟是何方神圣?连炎皓都对他如此忌惮?”
“青阳城……莫非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林虎与一众护卫早已是目瞪口呆,他们本以为今日免不了一场冲突,却没想到被凌云三言两语便轻松化解,而且是以这种近乎碾压的方式!凌云公子的威名,竟然连Crimson Sun 城的恶少都如雷贯耳,闻风丧胆!
赵无极、孙乾等人更是对凌云佩服得五体投地,心中暗自庆幸自己没有不长眼地去得罪这位深不可测的“凌兄”。
苏清瑶看着凌云那依旧平静的侧脸,芳心中那丝悸动愈发强烈,这个少年身上,似乎总有挖掘不尽的秘密与惊喜。
“好了,进去吧。”凌云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对众人淡淡一笑,率先走入了那处清静的跨院。
众人回过神来,连忙跟上,心中对凌云的敬畏与好奇,也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这望都镇的第一夜,便因这突如其来的插曲,而显得不再平凡。而凌云的名字,也悄然间在这些南来北往的旅人心中,留下了一抹神秘而深刻的印记。
跨院之内,清幽雅致。炎皓那场闹剧带来的喧嚣很快便被抛诸脑后,仿佛只是旅途中的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凌云在自己的房间内盘膝而坐,气息悠长。方才炎皓那副见了鬼的模样,倒让他想起了一些尘封的“趣事”。
当年他初入引气境,独自前往断魂山脉历练,彼时的炎皓仗着家族势力与几件护身法宝,不知天高地厚,深入山脉内围,结果被一群二阶顶峰的“铁背妖狼”围攻,吓得魂飞魄散,哭爹喊娘。若非凌云恰巧路过,顺手解决了那几头妖狼,炎皓的小命恐怕早就交代了。事后,凌云见他那副狼狈不堪却依旧不减傲慢的模样,便忍不住出言“指点”了几句,言辞虽不客气,却也点出了他修炼上的几处明显缺陷。没想到这炎皓心胸狭隘,竟因此怀恨在心,只是碍于实力差距,不敢发作罢了。
“看来这炎家,家教也不过如此。”凌云哂笑一声,摇了摇头,便不再将此事放在心上。
夜色渐深,望都镇华灯初上,喧闹之声隔着院墙隐隐传来。凌云估摸着队伍明日才会启程,便打算趁此机会出去逛逛,顺便看看能否寻到一些关于“天火秘境”或是“紫云轩”的线索。
他起身走出房间,正巧遇到苏清瑶也从隔壁厢房出来,她换上了一袭素雅的月白色长裙,更显清丽脱俗。
“凌云公子,也要出去走走吗?”苏清瑶见他,美眸微亮,轻声问道。
凌云颔首:“嗯,去镇上随意看看。”
“那……清瑶可否与公子同行?”苏清瑶略带一丝期待地问道,她对凌云的种种神秘与强大充满了好奇,也希望能有更多与他相处的机会。
凌云看了她一眼,见她神情真挚,便点头道:“也好。”
两人并肩走出跨院,林虎等人早已安排妥当,并未过多打扰。赵无极等人则在院中各自修炼,或是三三两两地低声交谈,谈论的中心,自然离不开白日里凌云弹指间震慑炎皓的“壮举”。
望都镇的夜晚比青阳城要繁华许多,街道两旁店铺林立,灯火通明,往来的修士与商贩络绎不绝。凌云与苏清瑶漫步其间,一个神情淡漠,一个清雅绝尘,倒也引来不少路人侧目。
凌云的目标很明确,他想去一些售卖古籍、地图或是奇珍异宝的店铺碰碰运气。根据他前世的经验,这类地方往往藏龙卧虎,信息也最为灵通。
行不多时,一座三层高的古朴阁楼映入眼帘。阁楼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三个大字——“万宝楼”。此楼占据了镇中心最好的位置,门面恢弘,进出之人皆气息不凡,显然不是寻常店铺。
“就是这里了。”凌云心中微动,抬步走了进去。苏清瑶自然也跟了上去。
万宝楼内,空间宽敞,布置典雅。一楼大厅陈列着各种常见的丹药、法器和材料,琳琅满目。二楼则更为清静,摆放的多是些古玩字画、奇石异草,以及一些不知来历的残缺法宝。
凌云的目光并未在一楼过多停留,径直带着苏清瑶上了二楼。
此刻二楼客人不多,一位身着葛布长衫,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的老者,正坐在一张紫檀木长案后,悠然品茗。他看似只是个普通的掌柜,但凌云却能从他身上感应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浑厚气息,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锐利。
“这位客官,想看些什么?”老者放下茶杯,目光落在凌云身上,语气平和地问道。他显然也注意到了这对气质不凡的年轻男女。
凌云微微拱手:“老丈有礼。晚辈想寻一些关于天风王朝早期,或是更古老时期的地图、地理志,不知贵楼可有收藏?”
老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察的异色,他打量了凌云片刻,并未直接回答,反而指着案几旁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随意摆放着的一块巴掌大小,锈迹斑斑的青铜残片,笑道:“小友眼光不凡。老朽这里确有些孤本残卷,只是价格不菲。不知小友可否先帮老朽看看此物?此乃老朽早年偶然所得,一直未能辨其来历,若小友能道出一二,老朽今日便将压箱底的珍藏拿出来,与小友共赏,如何?”
苏清瑶看向那青铜残片,只觉其貌不扬,灵气全无,与寻常废铁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