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商成青商燕燕的其他类型小说《真千金和亲后,全城都在哭坟火葬场全文》,由网络作家“轻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月渐东沉,庭院深深,却盖不住撩人情动之声。榻上,商成青额上汗珠不断淌下,身下锦被早已被洇透,身体尽是又酥又麻的快意,脑内白光阵阵,意识几乎被淹没。沈鸣聿吻着她发红的眼眶,在即将抵达的那一刻,他低声与她耳语,“乖,去和燕燕道歉。”她仰头激喘,充满欲念的眼却充满失望。“我说了,我没有打她。”“阿青,侯府心疼燕燕,你不道歉,我去侯府提亲,他们如何能答应将你嫁给我?我已经看好了,半个月后就是良辰吉日。”似是有意折磨她,药效越发强烈,他便越不肯满足,直到她哭着恳求,答应和商燕燕道歉,他才贴着她汗湿的脖颈,连声道“好阿青”,与她共赴极乐。天蒙蒙亮时,外面响起一阵零散的脚步声。紧接着,身边空了一块。“去侯府的聘礼已经备好了,你要的那颗南海白龙珠,...
《真千金和亲后,全城都在哭坟火葬场全文》精彩片段
月渐东沉,庭院深深,却盖不住撩人情动之声。
榻上,商成青额上汗珠不断淌下,身下锦被早已被洇透,身体尽是又酥又麻的快意,脑内白光阵阵,意识几乎被淹没。
沈鸣聿吻着她发红的眼眶,在即将抵达的那一刻,他低声与她耳语,“乖,去和燕燕道歉。”
她仰头激喘,充满欲念的眼却充满失望。
“我说了,我没有打她。”
“阿青,侯府心疼燕燕,你不道歉,我去侯府提亲,他们如何能答应将你嫁给我?我已经看好了,半个月后就是良辰吉日。”
似是有意折磨她,药效越发强烈,他便越不肯满足,直到她哭着恳求,答应和商燕燕道歉,他才贴着她汗湿的脖颈,连声道“好阿青”,与她共赴极乐。
天蒙蒙亮时,外面响起一阵零散的脚步声。
紧接着,身边空了一块。
“去侯府的聘礼已经备好了,你要的那颗南海白龙珠,可是花了不少功夫。”
听到沈鸣聿轻轻嗯了一声,商成青按着狂跳的心口,他没骗她。
五年了,他终于要兑现承诺,给她一个家,还准备了她一直想要的南海白龙珠。
“你和商燕燕成亲,是准备把商成青扔了?我说,早就该扔......”
“我会娶她。”
“什么?”震惊的声音传来,“你疯了,侯府不会让商燕燕受委屈的,就算是商成青这个亲生女儿也不行。”
“只要你不说,不会有人知道的。我给她喂了五年的药,她走不出这座院子。”
原来那药不是为了情爱兴致,而是为了拖败她的身子。
身上的痕迹讽刺至极。
药效似乎还没有过去,两人都已经出发去侯府了,商成青还是蜷在床上一动不动。
当初沈鸣聿为了商燕燕随口一句“听说北邙山上有一株舒颜草,可以解人烦闷”,便孤身犯险,落得一个双目失明双腿残疾。
贵妃视他为弃子,将他赶到寺庙修养,平素对他阿谀谄媚之人,也纷纷落井下石。
商燕燕更是公开宣称,一切都是沈鸣聿自作多情,与她无关。
是她不离不弃,悉心照料了他五年,终于让他重新走回京都,到现在如日中天。
现在,他要娶商燕燕。
占她侯府千金身份,占她爹娘和阿兄偏护的商燕燕。
窗户开了一条缝,商成青屈指在窗棂上扣了三下,便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她头也没抬,“告诉皇上,我同意和亲。”
曾经,她被侯府找回来时,她以为她会获得家人的关怀,可迎接她的只有无数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和谩骂。
爹亲说,“燕燕没吃过苦,胆子小,你不要吓到她。”娘亲说,“你为何屡屡与燕燕作对?为何就不能与燕燕一般懂礼仪知进退?”阿兄说,“燕燕自幼就在侯府生活,早已经与亲生无异,你若动她,我定饶不了你。”
那时她就告诉自己,凡是商燕燕的东西,她都不要了。
她第一次和沈鸣聿正式相识,就是被京中贵女们围剿,说她偷了商燕燕的手帕。
她们当众脱她衣,搜她身,指点她乡野人眼皮浅,无忧无虑的小皇子挺身而出,是她被认回后唯一的光。
可现在这束光也终于落到了商燕燕身上。
她也不要了。
黑影愣怔一瞬,他蹲在这里三个月,商成青愣是没松口,这会竟然想开了。
于是他设定好似的,交代她:“半个月后,我会来带你走。”
商成青转身就出了门。
今日是她养父母忌日,她不能缺席。
沈鸣聿喂的药确实厉害,她刚走两步,心口就开始发出尖锐的疼,令人恨不得马上去死。
比之当初她为沈鸣聿剜下半瓣心脏时的痛感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就是仗着燕燕父母双亡,才这么欺负她,要你道歉,你拖拖拉拉现在才来。”一见到她,沈鸣聿赶忙过来,拽着她便往里走。
商成青推开了他。
“怎么了?”沈鸣聿愣了一下,一向乖顺听话的商成青竟然用这么冷的眼神看他。
“不是说好了,你和燕燕道歉,侯府就同意我们的亲事吗?你看,这些聘礼都是为你准备的。”
他指着从门口摆进正院,一眼望不到头的箱子,里面琳琅满目的金银玉器,价值连城。
“是吗?”商成青偏过头,很好挡住了自己脸上的嘲弄神色。
“聿王爷对商小姐可真上心,听说连世上仅此一颗的南海白龙珠都作为聘礼送上了,羡煞旁人啊。”
“侯府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如珠似宝宠着,下辈子投个好胎,咱们也能享受家人夫婿都捧着的滋味儿。”
那些艳羡声过于刺耳,商成青深吸一口气,绕开张灯结彩的正院直奔目的。
却在垂花门被拉住。
“你闹什么?去和燕燕道歉。”沈鸣聿愠怒。
昨日商燕燕挨了商成青一巴掌,惹得侯府不悦,今天商议亲事时多番阻挠,他就等着商成青来赔罪了。
谁料商成青竟然临时反悔,看来是药还下得不够猛。
“姐姐不愿道歉也无妨,打都打了,难不成我还能打回来吗?”
商燕燕不知何时已经出现,水灵的眼睛里蓄满了泪花。
“你可以打回来。”
沈鸣聿一脚踢在商成青膝窝,一手死死压住她的肩膀,令她跪倒在商燕燕跟前,“原本就是她先动的手,你打回来理所应当。”
就这么一瞬,商成青抬眼,她的生身父母和亲阿兄都已经赶了过来,将商燕燕护在身后。
商侯爷发了话:“燕燕,打!”
自商成青回来后,商燕燕便三天两头落水摔倒,珍视的东西也总是莫名其妙出现在商成青身上,如今更是当众挨打。
商夫人和商世子冷眼旁观,警惕地盯着她,以维护的姿态环住商燕燕。
商成青低着头嗤笑,生怕自己难忍胸中恶心:“打自己的时候千般利落,这会儿却不敢动手了。”
商明邑面容冷峻,立即怒道:“你又想污蔑燕燕陷害你,你当真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吗,被你一个人欺骗?”
“燕燕,你若是不打回来,以后就不要再叫我阿兄了。”
“姐姐对不起,我不想惹阿兄不高兴。”
商燕燕委屈巴巴,扬起手,落在商成青脸上时,看不出什么异常,似乎只是轻轻扫了一下。
可口腔里的铁锈味却明晰传来。
“啪——”
沈鸣聿拉着商燕燕的手,又一掌落下。
这次用足了力气,商成青的身子都控制不住地歪倒,脸颊上甚至被商燕燕手上的戒指划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燕燕你太善良了,你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下次还敢。”
“啊——我手好痛。”
商燕燕眉头一皱,伸出自己的手掌心,果然红了,戒指处还因用力过度刮了层皮。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商明邑咬牙切齿,这群不长眼的奴才。
沈鸣聿将商燕燕打横抱起,一脚踩在商成青的手上,着急忙慌带着人离开了。
一群人关心商燕燕,很快就跟了上去。
可商成青还是觉得耳鸣声不断,似乎还有人在耳边吵来吵去。
耳朵里缓缓淌出暖流,浓重的血腥气将她笼罩。
曾经有过一次这种症状,她最初以为是她当初为了医治沈鸣聿高强度试药导致。
现在想来,应该也是沈鸣聿给她喂的药的作用。
她就近在池塘把身上的血迹洗了一道,勉强算干干净净地去祭拜养父母。
“姐姐,半个月后我就是聿王妃了,我心眼小,不希望我的夫君身边还有条癞皮狗。”
商燕燕在她面前张扬着手里的婚书,上面明晃晃用金粉勾勒出的沈鸣聿和商燕燕像两把利刃,狠狠戳进商成青的心。
但她没理会商燕燕的挑衅,只颤着手专心将面前的两个牌位擦拭干净。
一拳打到棉花上,商燕燕气急败坏,过去把那两个牌位扫落在地。
又狠狠抬脚踩了上去,牌位终年无人养护,终于裂成碎片。
“这是你的生身父母,商燕燕,你怎么忍心?”商成青平静的眼眸终于有了丝裂缝。
商燕燕得意洋洋。
“不怕告诉你,商成青,你以为他们为何会在送你回侯府认亲的路上被流寇杀害?那是因为抱错事发后,我哭了一场,你的亲生父母害怕他们把我接走,故意安排的。”
商燕燕眼底划过嫌恶之色,“这些年让他们的牌位留在侯府已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对他们天大的恩赐了。”
“你就该跟着他们去死,而不是在这里纠缠聿王爷呃......”
商成青扑过去,一把掐住了商燕燕的脖颈,“你还有没有良心?那可是你的血亲!”
这些年,她一直都在悔恨,如若她不来侯府认亲,养父母是不是就能颐养天年长命百岁。
可两条性命竟然是被商燕燕一场眼泪剥夺走的。
她发了疯似的,力气大得难以挣脱,商燕燕立时慌了,忙将婚书藏在袖子里,唯恐她夺走毁坏。
一个人影冲了进来,一脚踹开了她。
“商成青,你为什么总是针对燕燕。”
商燕燕涨红了脸,惊恐万状地躲进沈鸣聿怀里。
“姐姐,就算你恨爹娘抱错了你我,恨我替你享了福,但他们已经去世,你怎能如此折辱他们,还想把我掐死?”
商夫人又是气恼又是心疼,恨不得生啖了她的血肉,“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不知感恩天性暴虐的畜生?”
“商成青实在顽劣难训,请侯爷动用家法管教,否则,我的燕燕只怕活得委屈。”
“请父亲动用家法管教!”商明邑也跟着跪了下来。
就在商侯爷准备开口应下时,沈鸣聿终于说话了。
“侯爷,当初林家起歹念,将两个孩子抱错,让成青受了不少苦,如今她被认了回来,对林家有怨念不满也是人之常情,至于燕燕无辜被牵连,就让她给燕燕磕个头赔不是就算了吧。”
念在商成青曾无微不至照顾了他五年,今日商燕燕又刚和沈鸣聿定下亲事,商侯爷冷哼一声,顺坡下驴。
“孽女!还不快求你妹妹原谅。”又转头安抚商燕燕,“燕燕,你的委屈为父知道,将来定然加倍补偿你。”
商燕燕一副委屈求全模样,眼泪包在眼眶里实在惹人心疼,众人都纷纷安慰起来。
屋外炸开一道惊雷,似乎将她劈出世界之外,无论如何也融不进他们的温情和睦里。
商成青捂着胸口爬了起来,细细密密的痛楚从心脏蔓延四肢百骸,沈鸣聿踹得真狠啊。
当初知道她为了救因大火呛晕昏迷不醒的他,而剜了半瓣心脏时,他眼底满是心疼。
“阿青,我收了你的心,就是你的人了,你要是不要我了,我会死的。”
言犹在耳,可他怀里的人成了商燕燕,她在他口中成了恶意伤害商燕燕的罪人。
地上碎掉的牌位被她一一拾捡起来,抱在怀里,口吻决绝:
这渠池塘是活水,素日里平静无波,这时雨落如瓢泼,上游的泥水一股脑流下来,仿佛一双无形的手在拼命将她往池底压。
好累啊。
她只是想找回家人,只是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可好像犯了很大的错误,人人都想要她死。
醒来的瞬间,商成青下意识去找那个包裹和牌位。
“阿青,你没事儿太好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沈鸣聿抱住她,脑袋深深埋在她的颈窝,仿佛对待不世珍宝。
商成青偏过头,想到昨夜她在水里失去意识的瞬间,沈鸣聿也跟着跳了下去。
他从她手里拿走了那根簪子,交到商燕燕手里,商燕燕露出笑容后,他这才后知后觉让人把她捞了上来。
“阿青,还在生昨天的气是不是?”沈鸣聿掰过她的脑袋,迫使她看着自己,然后笑,“侯府那样生气,如若不和燕燕道歉,让她满意,他们定然不会同意我们成亲。”
他从桌上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金粉勾勒的沈鸣聿和商成青两个名字紧紧依偎。
“半个月后你就是我的王妃了,你受的苦都有回报的。阿青,不要闹了好不好?”
商成青将那纸婚书抓在手里,视线死死落在沈鸣聿脸上,希冀能看到谎言背后的破绽。
“你娶的,真的是我吗?”
沈鸣聿微微怔住,转念一想,他始终对外说的是迎娶侯府千金,昨天商成青也听到了。
她确实是侯府唯一的女儿,商燕燕不过是个抱错的假千金。
没理由怀疑的。
他捞她入怀,揉着她的脑袋,在她眼睛亲了亲,抚慰她,“傻瓜,我非卿不娶。”
商成青闭上眼。
她日夜在他榻前侍疾熬红的眼,她为他在李鬼手门前求药磕破的头,她为他剜下半瓣心脏留下的伤疤......
换来的是他给她下了五年催败身体的药,以及给商燕燕准备的十里红妆。
商成青不想戳穿这份伪装。
她已经答应和亲,会走得远远的,不知道他会不会真的如自己所说没了她会死。
“我阿爹阿娘的牌位和东西呢?”
沈鸣聿的手顿住了,好半天才想起那东西的去处,随口道,“昨夜急着救你,雨又下得太大,许是被水冲走了吧。”
他明明看见她有多宝贝那东西,甚至不惜性命。
可他宁愿拿她手里的簪子去商燕燕跟前邀功。
商成青疲惫开口,“我累了,想休息了。”
“好,你休息。”
沈鸣聿想将那纸婚书抽出放好,可商成青不松手,他只当她高兴夙愿成真,便由着她了。
走到门口时,沈鸣聿似是想起什么来,回过头和她道,“阿青,成亲当日,就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好不好?我不舍得别人瞧见你新娘子的模样。”
“你身子不好,王府人多眼杂,怕是会打扰你修养,成婚后,你还是住在这里,如何?”
这处小院是沈鸣聿风光回京后专门为她购置的,处处都是他的心意。
若是以前,商成青听到这些话定然欢喜,可如今,她已经明白沈鸣聿是不想她和商燕燕见面,惹商燕燕不快。
也是,人家才是正经王妃,她算什么?
“好啊。”
假婚书被撕得粉碎,昨夜又是挨打淋雨又是泡在池塘里,商成青吃不消,到现在身子还滚烫得厉害。
可她还是固执下床,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了出来。
第一件,是她刚来京城时,那张在她遭受流寇袭击时拼命保下来的认亲书,还有几个皱巴巴的荔枝壳。
其实她一直没告诉沈鸣聿,他们第一次相见,不是手帕偷窃,而是她饥肠辘辘即将饿死时,他和商燕燕吵了一架,把原本准备讨好商燕燕的岭南鲜荔枝随手塞给了她。
第二件,是沈鸣聿替她解围后,赠予她的鲛绡绫帕,他说,“她们就是欺负你没有,你有了,就算你真的偷了,被指认偷窃的也会是别人。”
第三件,是她在李鬼手门前跪了三天三夜,终于求得他出手救治沈鸣聿,李鬼手留给她的方子,里面是彻底让沈鸣聿痊愈的方子,其中一味是南海白龙珠。
第四件,是她害怕胸口的伤痕吓到他,每次欢好时,总拿来贴上的人皮。
人皮泡了腐药,那道疤痕因此时至今日还是难以恢复,狰狞可怖。
她在这里呆了十年,能有的东西竟然只有四件。
将所有东西和碎掉的婚书都扔到了城郊的乱葬岗后,商成青进了宫。
北方战事告急,南地又天灾不绝,皇帝没法,只能暗托使臣求和,北漠的唯一条件,是送南平侯府千金和亲。
商燕燕吃不了这苦,何况她不是南平侯府血脉,这亲事最终落在了商成青身上。
“毒入骨髓,不出一年,便会四肢退化,无法行动,至于心脏旧疾,小姐放心,这毒虽然会使中毒人不利于行,但不至死,心口难受许是郁结难疏。”
她身上没有银钱,沈鸣聿把她当金丝雀养,可她想请个大夫,都只能求助于有求于她的皇帝。
“有何解决办法吗?”
太医伏倒在地,生平第一次见有人使用如此歹毒的药,用在一个双十年华正值青春的姑娘身上,而他无能为力。
“老臣学艺不精,小姐还是另请高明。”
怪不得沈鸣聿敢同时娶她,一年内,她瘫痪不能行动,只能窝在他安排的小院里,摇尾乞怜等待他的施舍。
离开的时候,商成青婉拒了皇帝准备的车马,又凭此和他讨了个请求。
真不知道她这双腿还能再走多久。
蓦地,她停了下来。
远远的,商燕燕挽着沈鸣聿的手,指着那明黄圣旨说说笑笑,见了她,笑声立即停住了。
“阿青,你......”
“姐姐是知道今日侯府前来请旨赐婚,特意在此等候的吗?”商燕燕似乎已然忘了昨夜的事情,笑眯眯看着商成青,“正好,今日我生辰,爹娘和阿兄若是看见姐姐,定然会高兴的。”
毫无拒绝的余地,商燕燕暗暗提醒她那些东西还在侯府,便推着她上了马车。
商成青始终盯着那道明黄,沈鸣聿便从商燕燕手里拿走,道,“我交给侯爷就是了。”
“多谢聿哥哥。”
商燕燕上了车,脸上笑容消失,斜着眼瞧她,“你可知道,这道圣旨,是聿王爷特意为我求的,此生此世,除我之外,他不会再纳别的女人。”
双手被一双大掌攥紧,包裹从怀中滑落,商成青迷-离地看着眼前出现的黑影,“好热......帮帮我......”
夏日衣衫本就单薄,她扯了几下,登时就暴露不堪,肩背上的伤痕青紫大片,令人不忍细看。
“不过是让你喝了点酒,你故意把这些伤口露出来给谁看?”
听到这个声音,酒就醒了大半。
痛苦与燥热交织,她无力辩解,“”阿聿,我热。”
察觉到她身上滚烫得吓人,那些伤口又触目惊心的,沈鸣聿终于想起她挨打淋雨距离现在不过一日,刚才又喝了那么多,常人身体都受不住。
何况她还一直在吃他准备的蚀骨散。
沈鸣聿将她打横抱起,“别说了,只要你以后不再为难燕燕,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
“我没有......”她试图解释。
可沈鸣聿直接打断了。
“阿青,你不能因为对我有恩就觉得我应该不分青红皂白维护你,你太针对燕燕了。”
商成青挣扎着要下来,却被沈鸣聿死死箍在怀里,“你可以不爱惜自己,但我的妻子绝不能有丝毫差池。”
抵制的手突然就松了。
那圣旨上,是他和商燕燕的琴瑟和鸣。
他竟然觉得,她到现在都看不出那拙劣的欺骗。
他的妻子怎还会是他?
众人都好奇他为商燕燕准备的大礼,走了一段路,好不容易才瞧见一个人,却被那人抢先一步。
“王爷,燕燕小姐的耳环找到了吗?小姐正着急呢。”
沈鸣聿立即将她放下,嘱咐道,“阿青,我去去就回。”
“别......”没有丝毫犹豫,伸出去的手连片衣角也抓不住。
“小姐在侯府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东西也好人也罢,和燕燕小姐抢,侯府第一个不答应。”
那人扣住她的肩膀,将她身上披着的沈鸣聿的衣服拽下,“既然你那么爱勾引有妇之夫,那便如你的愿。”
接着抚掌一笑,黑暗中立即窜出几个黑影,捂住商成青的嘴挟她离开。
另一边,沈鸣聿赶过去,就见商燕燕愁眉不展,直待见到他将耳环递过去,才露出笑颜,“多谢王爷,为这一只耳环专门跑回去一趟。”
“这是我赠予你的,旁人不认得,我去找是最好不过。”沈鸣聿应和着,胸口却闷闷地疼,胀痛得几近暴裂,好似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燕燕,我还有......”
“王爷,我头有些晕,可否劳烦王爷送我回去?”
两人今日去宫中请赐婚旨意,又逢商燕燕生辰,这会儿大家都心照不宣地让他们单独相处。
沈鸣聿不好拒绝,只得应承下来。
在北华寺时,商成青会在冬日里去给他采药,或是她偶尔觉得他该多吃点肉,也会于数九寒冬天去山里打些野味,去冰冻的河床上凿一个大洞捕鱼,许多次因此生了病,她自己扛扛就过去了。
她身体那么好,一时半会不过去也没事的。
那蚀骨散又不致命。
沈鸣聿这样想着,商成青最后痛苦受伤的眼神便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唯有商燕燕倚在他怀里的触感真实温暖。
翌日。
城门还未打开,就已经聚集了不少人,自发围成一个圈。
只见圈中女子倒在地上衣衫不整,周围又血迹斑驳,凝固的血液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味,众人不由得纷纷交头接耳指指点点起来。
“不会是死了吧,听明庄的李二说,死了三个壮丁,不过怎么就只看到个女人?”
“你不认得她?南平侯府找回来的真千金,刚认亲时就说流寇杀了她养父母,笑话,深山穷谷里不见流寇,到了京都盛地反而遇到了,只怕是担心被缠上,所以自己杀了演戏。现在估计又是苦肉计,想博取同情。”
“那可不,之前侯府让她去照顾断腿又瞎眼的聿王爷,她在侯府门口跪了三天三夜不肯去,最后侯府给了她许多好处她才不情不愿去。现在聿王爷好了,要娶那位真正青梅竹马的假千金,她心里肯定不舒服啊,不得装可怜让聿王爷把她也一块娶了?就是可怜了那几个人......”
话声被城门开启的声音掩盖,与此同时,一道俊丽身影打马走出,冷峻的目光扫过商成青,沉声道,“带走!”
一生一世一双人。
竟原来从始至终,誓言承诺都是一成不变的。
变的只是被承诺的人!
曾经他也抱着她厮磨,用缱绻至极的耳语告诉她,“阿青,你这么好,我不会负你,生生世世,我沈鸣聿只会有商成青一个妻,你是我唯一的妻。”
“阿青,我要娶你!若是不能娶你,我宁可立即就去死!”
句句清晰刻骨。
商成青抓着衣角,极力克制心底翻腾的不甘,“是吗,那恭喜你了。一个我睡够了的人,就算以后不会有别的女人,那也脏了,你既然喜欢那倒是无妨。”
“商成青!”商燕燕怒视着自己被挡下的手,“我看你是忘了昨晚的二十杖了。”
短短五年时间,往昔对自己百依百顺的竹马,就成为了商成青的裙下臣。
商成青不过就是伺候人去了。
她和一个丫鬟有什么区别?
凭什么?!
仅仅照顾一个人五年,就能得到他的注意,他的眼光,甚至他的身体......
她推着商成青去撞车厢,看见后者露出痛苦神色,后背也隐隐透出血色,这才勉为其难收手。
“你别得意,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侯府早就张罗了起来,商燕燕的马车刚映入眼帘,商侯爷和侯夫人便急忙下台阶来迎接。
“怎么回来这么晚,母亲都担心得坐立难安了。”商明邑嘴上虽是责怪,可看向商燕燕的眼神,却全然都是宠溺。
侯夫人笑骂他,“燕燕刚出门,你就三-不五时去门口探望,自己想念了,倒拿我来当借口。”
说着,却发觉商燕燕眼圈有些发红。
商燕燕低下头,“许是今日风大,有些迷了眼。”
商侯爷抚着胡须,很满意当下其乐融融的氛围,“那就快些进屋去吧。”
一家人拥着商燕燕和沈鸣聿,商成青出现时,那些欢声笑语瞬间荡然无存。
“姐姐在路上等着我和王爷,我便请姐姐一块来了,生辰喜事,一家人热热闹闹的才好呢。”商燕燕轻声解释。
可前后因果很快在大家心中连接起来。
刻板而执着。
那些警告般的眼神犀利而残忍。
“燕燕都这么说了,那就一起进去吧。”更像是不得已的妥协。
商明邑刻意落了几步,抓住商成青的胳膊,“燕燕拿你当一家人,你最好把你那五年恩情忘掉,若你与燕燕争抢,我饶不了你!”
一家人?
可这所谓的一家人,竟然都忘了,其实她和商燕燕,是同年同月同日所生。
席间,举杯共饮,唯有商成青毫无动静。
“燕燕生辰,你既然来了,那就不要耍脾气败坏大家的兴致。”
商侯爷眉头一蹙,商燕燕便立即主动给商成青斟了一杯酒,“姐姐,就算你不待见我,但也不要惹爹亲不高兴啊。”
“商成青,你懂点事!”沈鸣聿在桌底踢了她一脚。
“我不能喝。”
她身上还烧着,伤口也没愈合,现下还能在这里坐着,全靠阿爹阿娘的遗物撑持。
何况此前剜心,李鬼手也是万般嘱咐她不能饮酒,喝了她会死的。
这些沈鸣聿都知道。
眼眶酸涩,商成青只能低下头竭力忍住自己的情绪,落在他们眼里,却又成了她故意折辱商燕燕的手段。
“你倒娇气起来了,忘了之前吃糠咽菜食不果腹的日子了?”想起白日里商燕燕发红的眼,委屈的模样,侯夫人好一阵心疼,抱着商燕燕恨不能把心都给她。
只是说出的言语刻薄得仿佛对待世仇一般。
这句话提醒了商燕燕。
她命人去将那包遗物取来,佯装递给商成青时,商明邑立马止住了。
“她给你脸色瞧,你倒好,为她着想。她不是不愿意喝吗?那就喝一杯给一件。”
打开包裹,零零碎碎十来件小物。
东西固然想要,可她也不想死。
下意识的,她抬眼想向沈鸣聿寻求帮助,可他只是挪开了眼,同商夫人一般开始抚慰商燕燕。
仿若被为难的是商燕燕。
一杯酒下肚,肺腑即刻犹如烈火灼烧,身上那些伤口也撕-裂开来,令人欲死。
商成青转头就呕了出来。
“吐出来的可不算。”
在不知道第几杯时,商成青感到天旋地转,头顶砰砰砰地好似炮火轰炸,沈鸣聿的声音像是隔了好几个时空荡进她耳中。
“今夜烟火会持续一夜庆祝,小小心意,多谢侯爷肯将爱女嫁给我,我定然会珍之重之,绝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
她眯着眼,漆黑夜幕之上,璀璨烟火流瀑一般倾泻而下,像极了她眼角滑落的泪。
盛大烟火之外,沈鸣聿还另备了礼物,一群人眨眼间就走了。
商成青还在出神地抱着被他们扫在地面上的遗物,嘴巴无意识地张开催吐,这具躯体本能在救她。
心脏实在太疼了,痛意贯穿五感,甚至还有一团大火在心肺霹雳燃烧,仿佛处在烈阳下被炙热烘烤,商成青不自觉地开始撕扯身上的衣物。
“我没有杀人!”
阴暗逼仄的刑讯室里,烧红的木炭盆不时爆出火星子,铁具扔进去,发出单调吓人的噼啪声。
商成青抱紧自己,身上的破烂衣衫遮不住伤痕,原先的高热持续不退。
偏偏昨夜的痛苦记忆潮水般涌来,剥夺着她的呼吸,仿佛坠入深海无处可倚。
唯有一人是浮木。
“我要见沈鸣聿!”
她只是重复这两句话,威逼利诱,能使的招都使了,却没人能从她嘴里撬出其他。
“大人,现在怎么办?”
其实证据充足,尸体就在她身边,她手里还握着凶器。
可她拒不承认。
“无非就是想挟恩图报,让聿王爷替她脱罪,罢了,我亲自去王府一趟。”
京中谁人不知,比聿王爷康复这件事情更早传来的,是南平侯府找回的真千金照顾了聿王爷五年。
可惜啊!
商燕燕刚睡下,沈鸣聿轻手轻脚出了屋,听完事情经过,却摸着那件被剪得稀烂的衣服,语气森然。
“她说要见你就来找我?我是她商成青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隶吗?”
昨夜商燕燕发了热,他只是多照顾了会儿,商成青竟然把他的衣服都剪碎了扔到门口,甚至自己赌气离开。
从前他想赶她走,不愿接受她的照料,可不管怎么打骂怎么闹,一回头,她总是还在原地等他自己软下性子,变扭让她继续留下。
现在却一点不如意便闹脾气。
既然她脾气大,那就多磨磨。
衣服被他扔到火盆里烧了,火光摇曳,沈鸣聿的面容也变得扭曲起来,“她不承认,你们大理寺多的是办法。这也要我教吗?”
这是明晃晃的要屈打成招了。
出了王府,小吏犹有犹豫,“可她到底是侯府千金,万一侯府参咱们一本?”
“你以为她为什么不说要见侯府之人?”大理寺正微笑,“侯府在京中本来也说不上什么话,如今牵扯命案,躲都来不及。”
又怎会为了商成青一个不受待见的女儿出面?
牢房阴冷黑暗,有人掰开商成青的嘴,给她灌了一大碗又苦又涩的止血汤。
她紧咬牙关,不肯松口,那些人便以雷霆之势一巴掌打歪她的脑袋,“聿王爷交代了,无论什么办法,让她认下这罪。”
“你若是想少受点苦,就乖乖伏罪。”
挣扎爬起的动作顿住,商成青突然冲出重围,过去扒着牢门,声嘶力竭地喊:“我要见沈鸣聿!让他来见我,他还欠我五年恩情!”
那些人是商燕燕安排的。
当夜她身中情药,被他们挟持离开侯府,无非是想毁她清白。
她明白商燕燕的用意。
那天马车上的话,很明显商燕燕无法接受自己未来的夫君已被他人用过,还是她最讨厌的人。
她想让自己彻底声名败坏,再不能在她面前有半分昂扬。
商成青觉得意料之中。
可为什么,沈鸣聿偏要她认下这罪,甚至交代这些人无论用什么办法?
那可是杀人呀——
她小心翼翼,刚脱虎口,却要无端背负三条人命!
“聿王爷正在准备和燕燕小姐的婚事,哪有功夫搭理你?你以为聿王爷为什么非要你认罪?戴罪之身,自然无法再用恩情去阻止王爷和心上人成婚了。”
那些人揪住她的头发,将她的脑袋疯狂往墙上砸,一面说:“更何况,聿王爷回京第一件事就是为侯府请封,赏了那么多金银珠宝,得了那么多好处,当初你那么不乐意去,现在倒知道让人还了。真是会见风使舵啊!”
侯府本来已渐式微,全凭了聿王爷涅槃归来,连带着侯府有这恩情也沾了光,如今圣眷正浓。
正是风水轮流转。
不是的!
是沈鸣聿说她一个未婚女子主动去照顾未婚男子,有损她的清誉,故而她答应了,将这五年的付出放在侯府身上。
他说她的付出他都放在心上,旁人知道与否无所谓。
可如今。
人人都只知侯府心存善念,得到聿王爷涌泉相报。
而她贪慕虚荣,想抢夺别人的心血功劳。
商成青被拖着到刑架上。
提前喝的止血汤起了效用,一根接一根的指甲脱离血肉,虽痛入心扉,却不见什么血腥。
他们自然不会蠢到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
只是痛却是实实在在的。
商成青咽下口中最后的血沫,颤着唇终于求着他们停手,“我认罪!我杀了人!”
“她知道错了?”
沈鸣聿接过大理寺送来的文书,打开的瞬间,原本舒展的眉目霎时阴云密布,大雨将至。
宁愿承认如此重罪,也不愿意和他服个软。
她怎么就这么犟?
“她就没说点别的什么?”他不死心,双手攥得死紧,仿佛手心里的就是她那倔强傲骨,挥掌之间,他恨不能粉碎其千千万万遍。
自然不能说商成青拿出恩情企图令这位主子留情,斟酌再三,大理寺正才回答:“她说,她杀了人,她认罪。”
认罪书被撕得粉碎,沈鸣聿板着一张脸,竭力克制自己想杀人的冲动,“本王亲自去审。”
牢狱里,商成青不住拿额头去磕墙,只有肉体上的疼痛才能让她短暂忘却那些让人撕心裂肺的话语。
跟在沈鸣聿身后的人见状,立即冲上去想按住她,却被沈鸣聿喝退了。
“阿青。”
商成青磕得更重,咚咚咚的声音在空旷的地牢里回响。
沈鸣聿靠得近了。
商成青开始咬自己的手指头,任由鲜血溢出嘴角,也不肯回应他一句——指甲盖都被拔得干干净净,这两天伤口处发痒,唯有疼痛能可缓解。
“你这脾气啊,什么时候能改改?”
只剩下他们两人,沈鸣聿将她桎梏在怀,拨开她凌乱的头发,那额头血肉模糊。
“一不顺心就糟践自己,就不想想,我也会心疼吗?”
商成青还是不理睬。
他亲了亲了那伤口,好声好气道:“别再闹了,再过两日就是我们的大婚了,你不能让整个大理寺陪着你玩。不知道的,还以为聿王爷在玩烽火戏诸侯的把戏呢。”
商成青依旧不说话。
沈鸣聿耐心告罄。
“你认下杀人的罪状了,你置侯府声誉于何地?让你阿兄和燕燕成为杀人犯的亲人吗?”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商燕燕。
不然他也不至于,在逼她认罪后又改变态度想让她改口供。
她戴罪,就没有立场可与商燕燕抢王妃之位,哪怕她倾心照料了他五年,哪怕她才是侯府的血脉。
可她又不能真的有罪,否则商燕燕的人生就会有污点,会有人在背后戳她的脊梁骨。
“那你还娶我吗?”
她想问,你还娶商燕燕吗?
在侯府出了个杀人犯的情况下,如日中天深受圣宠的聿王爷,还会娶商燕燕吗?
可沈鸣聿有心瞒她,她又何必戳穿?
就像她也不会告诉沈鸣聿,她很快也要离开了,在他鞭长莫及的北漠。
以为她还是担心认罪后会无法嫁给自己,配不上他,沈鸣聿揉着她的脑袋,“我就是再大的本事,也娶不了一个在牢狱中的新娘。”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真的怕商成青和他不再是耍性子,而是真的就打算这么不理他一辈子。
幸好,她总是舍不得他生气。
他笑得太好看,温柔如水的眸子能将她溺毙其中,让人错以为下一刻他就会问她这些日子委不委屈,身上还疼不疼。
可他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期待地瞧着她。
身上好疼,心里也疼。
“好!我不认罪,沈鸣聿,我要嫁给你,你承诺过的,会在六月十三那日娶我。”
今天六月十一了。
“明日我会找个人替你扛了这罪,阿青,你再等等我。”
就像她等了三年,直至那场大火,她冲进火场将他救出,又想方设法让他醒过来,他那时才开始接纳她,允许她留在自己身边照顾自己。
这令沈鸣聿觉得,商成青天生就该等他。
等他接纳她,等他慢慢看见她的存在,等他践行诺言,哪怕是哄骗。
目送沈鸣聿离开,商成青嘴角勾出一个嘲弄的弧度,双手不断擦去他亲吻的痕迹,甚至觉得不够,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她拾起地上的石子,疯狂在伤口处挖蹭。
伤口愈发可怖起来,鲜血淌了她满面。
仿佛厉鬼!
她拒绝了狱卒给她换牢房,将自己蜷在墙角,恨不能整个人都钻入墙缝之中,她说:“我真的杀了人,我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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