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手把剑捅进“苍穹之眼”那天。
神血如熔岩泼洒。
曾经随我斩碎星辰的本命剑灵哀鸣着消散。
仙骨寸寸断裂的脆响。
成了天道为我敲响的丧钟。
九霄云上的戮天仙尊?
呵呵,如今不过是黄土垄中一具会喘气的残骸。
幸而有一个叫阿秀的傻女人。
用她凡俗的温暖焐热了我这具行尸走肉。
陋室烛光下。
女儿凤霞摆弄着捡来的石子“施法”。
儿子有庆举着木棍嚷着要保护爹娘……这点微光竟让我这活死人。
重新尝到了“活着”的滋味。
直到那日仙门霞光降下。
强行掳走了凤霞……命运的绞索。
已然无声勒紧。
我叫秦长生。
1夕阳像个腌过了头的咸蛋黄。
软塌塌地挂在天边。
把秦长生拖着破犁牵着老黄牛归家的身影。
在尘土飞扬的土路上拉得老长。
像一道丑陋的难以愈合的疤痕。
跨出每一步。
脚底板都像是踩在烧红的针毡上。
骨头缝里钻出像被蚂蚁啃噬的酸蚀感。
那是天道诅咒的“恩赐”。
每个日暮时分会准时发作。
终于走到了家门前。
他推开那扇吱呀作响、仿佛随时会散架的柴门。
一股混杂着劣质草药味和食物焦糊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
虽然并不好闻。
却像一只解救的大手。
稍微松开了勒在秦长生心口的铁链。
2“爹!”
一团小小的滚热的身影炮弹似的撞进他怀里。
这是儿子有庆。
八岁的小男孩仰着脏兮兮的小脸。
眼睛亮得像是落进了星星。
“村头二狗他爹吹牛说他能一拳打死大虫!
哼,我爹以前可是……”他挥舞着小拳头。
后面的话却被灶台边一声轻柔的咳嗽打断了。
“有庆,别缠着你爹,他累。”
阿秀转过身。
灶膛的火光在她清瘦的侧脸上跳跃。
她挽着袖子露出两截细瘦却有力的胳膊。
她的目光软软地落在秦长生的身上。
带着一种能穿透他所有疲惫的暖意。
“回来了?
洗把手,吃饭。”
她声音不大,却像一枚定海神针能让丈夫安心。
目光在他微微佝偻的腰背上停留了一瞬。
没有多问。
只有了然的心疼。
“姐又在玩石头神仙!”
有庆挣开秦长生的手跑向墙角。
三岁的凤霞正蹲在地上。
几颗捡来的彩色小石子在她面前排成歪扭的阵势。
她小脸绷得紧紧地伸出沾着泥巴的小手指。
煞有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