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湟戍边军械转运记录,有异常!”
韩峻精神一振:“讲!”
“按兵部存档,上月应有一批替换的弓弩机括和箭簇,从长安武库发往河湟。
但卑职秘密调阅了沿途驿站及河湟签收的底单副本,发现记录有重大出入!
长安发出数量为‘弓弩机括五百具,精铁箭簇三万枚’,但河湟签收记录却是‘弓弩机括三百具,精铁箭簇两万枚’!
整整少了两百具机括和一万枚箭簇!”
“差额巨大!
可有追查去向?”
韩峻追问。
“兵部存档语焉不详,只含糊标注‘损耗’、‘途中损坏’。
但卑职查到,负责押运此批军械的,并非朝廷驿兵,而是雇佣了‘长风镖局’。
而长风镖局的总镖头,与……与宰相府的一名外院管事,乃是姻亲!”
书吏的声音压得更低。
果然!
军械被秘密截留!
长风镖局,宰相府姻亲……线索终于隐隐指向了相府!
“还有一事,”书吏继续道,“卑职查到,负责在河湟接收这批军械的偏将赵通,三日前……也就是霍将军出事那日,在营中与人饮酒后,突然‘暴病身亡’!”
又一个灭口!
韩峻眼中寒光更盛。
幕后黑手在疯狂地斩断一切可能的线索!
“赵通在长安可有家眷?”
“有一妻,原是营中卒妻(戍边将士家属),随军至河湟。
赵通死后,其妻李氏已扶柩回京,现暂居城外义庄。”
卒妻李氏!
赵通暴亡,其妻扶柩归京……她,或许就是这盘死棋中,最后一个可能知晓内情的活口!
“备马!
去城外义庄!
要快!”
韩峻霍然起身,抓起佩剑。
这是最后的希望,也是最后的险棋!
凶手绝不会放过她!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韩峻带着几名最精干的缇骑,如同融入夜色的鬼魅,策马冲出长安城。
目标:城南乱葬岗旁的义庄。
然而,当他们风驰电掣般赶到那座荒凉破败、被古槐枯枝环绕的义庄时,看到的景象让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义庄的大门洞开,在寒冷的夜风中发出吱呀呀的呻吟。
院内一片狼藉,一口薄皮棺材的盖子被掀翻在地,里面空空如也!
地上散落着凌乱的杂物和……几滴尚未完全凝固的暗红色血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灯油和焦糊气味!
“搜!”
韩峻低吼,心却直往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