嘅点心印……全浸咗水!”
他的声音因为心痛和急切而扭曲,“修?
点修?
补咗今日,听日呢?
后日呢?
呢间楼老过你同我加埋!
佢撑唔住嘎啦!”
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叶,带来一阵刺痛,却让他的声音更加高亢、更加决绝,像一把出鞘的刀,劈开这混乱的雨夜:“唔好再修!
冇用嘎!
我哋——” 他停顿了一下,胸膛剧烈起伏,目光扫过天花板上狰狞的水痕、剥落的墙皮、在浑浊积水中徒劳挣扎的德叔,然后猛地投向门外那片被暴雨蹂躏的黑暗虚空,仿佛看到了一个全新的、光明的轮廓。
“起过间新嘅!!”
这四个字,他用尽了全身力气吼了出来,带着破釜沉舟的疯狂,也带着一种挣脱束缚、重获新生的畅快淋漓。
吼声在空旷潮湿的大堂里回荡,甚至短暂地压过了外面的风雨声。
电话那头,依旧是一片死寂。
只有那浅浅的、规律的呼吸声,证明着连接的存在。
陈启荣吼完,像耗尽了所有力气,大口喘着粗气,湿透的身体微微颤抖。
他紧紧握着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等待着。
等待着电话那头的审判,或者……救赎?
几秒钟的空白,长得像一个世纪。
终于,苏玥清冷的声音,透过嘈杂的电流和风雨声,清晰地、平静地传来,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像冰锥刺破沸腾的水面:“地址。”
只有两个字。
陈启荣紧绷的身体骤然一松,一种混合着狂喜和难以置信的情绪猛地攫住了他。
他迅速报出地址,声音依旧嘶哑,却带上了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荣记!
老城西关路十八号!
快啲!”
电话被干脆地挂断,只剩下忙音。
陈启荣握着那部冰冷的手机,站在原地,雨水顺着发梢流进眼睛,带来一阵刺痛。
但他却咧开嘴,无声地笑了。
那笑容在湿漉漉的、狼狈不堪的脸上,显得有些狰狞,却又充满了希望的光。
他转过身,不再看德叔绝望的背影和满地的狼藉。
他把怀中那个湿透的木模小心翼翼地放在相对干燥的柜台上,脱下身上同样湿透、沉甸甸的西装外套,胡乱抹了把脸。
然后,他弯下腰,加入了伙计们舀水的行列。
动作不再慌乱,而是带着一种前所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