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维。
那不是笑容。
是深渊裂开的一道缝隙,露出里面狰狞的獠牙。
一个嘶哑、扭曲,带着非人金属摩擦质感的声音,从那张咧开的巨口中一字一顿地挤了出来,像生锈的锯子在锯割骨头:“看…得…开…心…吗?”
每一个音节都带着粘稠的恶意和冰冷的戏谑。
“轮到你了。”
轰——!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所有思维瞬间粉碎。
血液似乎在这一刻彻底冻结,四肢百骸僵硬得如同冰雕。
极致的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咙,连尖叫都被堵死在胸腔里,化作无声的窒息。
“轮到你了。”
那四个字如同魔咒,在死寂的脑海里疯狂回荡、撞击,每一次撞击都带来更深的战栗和眩晕。
就在这灭顶的恐惧几乎要将我吞噬的瞬间,我的视线,像被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牵引着,死死钉在了屏幕上那张咧开的巨脸上——更准确地说,是钉在了那双眼睛上。
那双眼睛深陷在青灰色的眼窝里,瞳孔是一种死寂的、毫无生气的灰白,如同蒙尘的玻璃珠。
然而,就在那灰白色的瞳孔深处,在那浑浊的、非人眼球的倒影里……清晰地映出了一张脸。
一张因为极度恐惧而扭曲变形、毫无血色的脸。
汗湿的头发紧贴着额头,眼睛因惊恐而瞪得滚圆,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嘴巴无意识地张开,形成一个无声呐喊的形状。
那是我!
是我此刻的脸!
手机屏幕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猛地一甩手!
“啪嗒!”
手机脱手飞出,砸在对面乘客锃亮的皮鞋尖上,又弹落到冰冷坚硬的车厢地板上,屏幕朝下。
“哎哟!
长没长眼啊?”
对面那个穿着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不满地嘟囔,皱眉弯腰去捡他的鞋。
我根本顾不上道歉,也听不见他的抱怨。
全身的血液都冲向了头顶,又在下一秒被抽空,眼前阵阵发黑,视野边缘疯狂闪烁着灰白色的噪点。
肺部像破旧的风箱,拼命地抽吸着浑浊的空气,却怎么也填不满那巨大的空洞。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冲撞,每一次搏动都带来尖锐的疼痛,仿佛下一秒就要炸裂开来。
轮到我?
什么意思?
那眼睛里的倒影……是我?!
“嗡——嗡——”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