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渗出的腐朽恶臭……以及,那具坐起的、穿着暗红寿衣的、半边腐烂的尸体、那只浑浊不堪、布满灰白色阴翳、死死盯住祝老四的独眼!
冷汗又一次浸透了单薄的里衣。
我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用力甩头,想把那些恐怖的画面驱赶出去。
没用。
它们像生了根,反而更加清晰。
我甚至能“听”到祝老四最后那声非人的尖啸,能“闻”到那股混合着泥土、腐烂和蛇腥的恶臭……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片刻,也许漫长如一个世纪。
就在我的神经被自己的恐惧拉扯得快要断裂的时候,“嚓……”一个极其细微、极其短促的声音,毫无预兆地穿透了死一般的寂静,清晰地钻进了我的耳朵。
像是什么极其坚硬、极其锐利的东西,轻轻刮过……木头?
我的身体瞬间僵直,连呼吸都停滞了。
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冻结,彻骨的寒意从脚底板一路冲上头顶,头皮猛地炸开!
耳朵里嗡嗡作响,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然后疯狂地擂动起来,撞击着胸腔,发出沉闷而巨大的“咚咚”声,几乎要盖过一切!
不!
不可能!
是风声!
一定是风吹动了什么!
我死死闭上眼睛,全身的肌肉绷紧得像石头。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
只有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在黑暗中轰鸣。
就在我几乎要说服自己那只是错觉时——“嚓……嚓嚓……”那声音又响起了!
比刚才更清晰!
更连贯!
更……近!
这一次,我听得真真切切!
那绝不是风声!
那声音,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
它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缓慢而执着的摩擦感,一下,又一下,正正地、死死地贴着我家那扇闩紧、顶死、隔绝着外面无边黑暗的……破木门板!
是从门外传来的!
“嚓嚓……嚓嚓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