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髻塌了一半。
脸上的胭脂恐怕也花了。
“姑娘!
快回来!”
翠儿在茶楼里急得直跺脚。
我站在雨中进退两难。
谢景澄的轿子已经近在咫尺。
我现在这副落汤鸡模样,哪还有脸上去搭话?
就在我犹豫间,轿子停在了我面前。
轿帘掀起,谢景澄那张俊美的脸出现在雨幕中。
“姜姑娘?”
我下意识想躲,却发现自己无处可藏。
只好硬着头皮行礼:“见过大人……”谢景澄的目光在我湿透的衣裙上停留了一秒,眉头微蹙:“上车。”
“啊?”
“雨大,送你一程。”
一旁的侍卫撑开伞,把我扶上马车。
车内空间不大,我湿漉漉的衣裙不可避免地蹭到了谢景澄的衣角。
“抱歉……”我手忙脚乱地想挪开,却让更多水渍沾到了他身上。
谢景澄从袖中取出一方素白手帕递给我。
“擦一擦。”
我接过手帕。
上面有一股淡淡的沉香味,和谢景澄身上的气息一样。
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那双常年冰冷的眸子,此刻竟带着一丝关切。
“多谢大人。”
我低头擦拭脸上的雨水。
“去哪?”
他问。
“啊?
哦……姜记糖铺就行。”
我这才想起正事,慌忙从怀中掏出那个锦盒。
“幸好没湿……这是新做的安神糖,加了酸枣仁和茯苓,助眠效果更好,本想……本想托人送到大人府上的。”
谢景澄接过锦盒,指尖不经意间与我相触。
一丝微妙的电流窜上我的脊背。
“所以你站在雨中,是为了等本官的马车?”
他语气平淡,却一针见血。
我耳根发烫:“不,不是!
我是来查账的,没想到突然下雨……”谢景澄眉梢微挑:“初五查账?
姜记的账目这么勤?”
我哑口无言。
这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正当我绞尽脑汁想借口时,谢景澄却话锋一转:“市舶司的申诉,准备得如何了?”
“都准备好了。”
我赶紧从腰间防水油布包里取出一叠纸。
“这是进货单,关税凭证和往年交易记录,证明我们一直是合法经营,还有这份是八珍糖的配方说明,里面确实需要南洋肉蔻,绝非囤积居奇……”我滔滔不绝地讲着,突然发现谢景澄正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我。
“怎么了,大人?”
“你很懂行。”
“做生意嘛,总要弄清楚。”
我笑了笑。
“就像大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