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
冯振国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没什么温度。
我手一抖,水桶在井里晃了晃,溅起几滴水花。
心里头“咯噔”一下:完了,又来试探了。
自打后山那回被他撞见,这家伙就跟装了雷达似的,总能在我意想不到的时候冒出来。
我慢悠悠转过身,手里还攥着井绳,脸上堆起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冯、冯同志,你也来打水啊?”
他没接话,就那么站着,双手插在裤兜里,目光落在我脸上,跟过筛子似的来回扫。
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袖口的补丁。
“昨天队长开会说的工分事儿,”他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你怎么看?”
我心里“哎哟”一声。
工分事儿?
我哪知道怎么看?
昨天开会我光顾着听王春华嫂子跟旁边人唠嗑,说谁家媳妇藏鸡蛋了,压根没走心。
“我、我没怎么看……”我抠着袖口的线头,含糊地说,“就……按队长说的办呗。”
“按队长说的办?”
冯振国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你向来这么没主意?”
我心里直犯嘀咕:我要不这么说,难道还能跟你讨论工分分配合不合理?
万一哪句话说错了,惹出麻烦怎么办?
保命要紧,保命要紧。
“我这人脑子笨,想不明白那些……”我干笑两声,想把话题岔开,“冯同志你脑子好使,肯定比我清楚。”
他没接茬,反而往前凑了半步。
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和草木灰的气息,心里头更紧张了,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前几天刘二狗找赵卫国麻烦,”他又开口了,话题跳得飞快,“你躲在树后面,看得挺清楚?”
我心里“咯噔”一下。
来了来了,果然是要问这个。
我赶紧摇头:“没、没看清楚,我就是路过,想挖点野菜……路过?”
冯振国挑了挑眉,眼神里的怀疑更浓了,“从村东头路过到后山,还正好躲在那棵树下?”
我被他问得哑口无言,只能低下头,假装专心绞水。
水桶“哗啦”一声被拉上来,水晃了我一身。
“冯同志,我真就是挖野菜……”我小声嘟囔着,心里把系统骂了八百遍,“我哪知道会碰到那事儿啊……”冯振国没再说话,但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停在我身上。
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