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眼前这孩子褴褛的衣衫、瘦小的身板、固执的眼神,都无声地彰显着一个冰冷的现实——在填饱肚子面前,再漂亮的道德训诫都苍白无力。
他张了张嘴,最终化为一声烦躁不耐的挥手:“滚滚滚!
回去上课!
但这事我记下了!
再敢不务正业……”吴亮亮转身走出办公室,背后是老张气咻咻的嘟囔和办公室里其他老师压低却清晰的议论:“唉,穷啊……娃儿精怪,胆也大。”
“瞎折腾,迟早摔跟头。”
回到村里,消息像风一样早已传开。
他背回两千多块巨款的消息在闭塞的山村炸开了锅。
走到半路就遇到了王婆,李家婶子,还有几个平日里不太走动的乡亲,脸上堆着好奇又掺杂着试探的笑围上来打听。
“亮伢子,听说你发财啦?”
“那种金蘑菇在哪挖的?”
“听说城里人给钱大方得很哩?”
王婆更是扯着他胳膊,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我家二小子在县城念书,认识收购站的人,亮伢子,下回你去城里,让二小跟你去!
保准能谈个高价!”
吴亮亮低着头,含糊地应付着:“运气好,碰上了……”脚步匆匆地往家赶。
他清楚,村里的眼睛都盯着。
松茸的秘密守不住太久,必须快!
当天晚上,昏黄的煤油灯下。
爷爷坐在小木凳上,闷头抽着旱烟,烟锅里的火星明明灭灭。
奶奶抱着针线笸箩,一遍遍摸着那沓钞票,脸上的忧虑却比惊喜更重。
“亮伢子,收山货……本钱搁哪?”
爷爷吐出一口浓烟,“人家送货来,不得先给钱?
就这一回的钱……压着给!”
吴亮亮毫不犹豫,“就说县里老板压款。
收一次货,挑好的,我背进县城卖了钱,再回来付账。”
“这……”奶奶急了,“那不成空手套白狼了?
乡里乡亲的,背地里嚼舌根子哩!”
“嚼就嚼!”
吴亮亮的声音在寂静的屋里显得格外清冽,“奶,现在村里不知道多少人偷偷摸摸进山找松茸了,咱要收就得快!
让他们找!
我们挑好的收!
等他们知道这东西值钱又不好找,晚了!
等钱赚到了,咱再给,他们能说啥?
只会怪自己没本事挖得又好又多!”
他顿了顿,看着爷爷的眼睛:“爷,咱得写个牌子,明明